兇猛的飛膝,直撞中年男子胸膛,凌霄完全無視中年男子的威脅,大開大闔,全是攻招。
中年男子一開始就低估了這個少年,誰能想到,小小年紀居然能修到如此境界,京城出現(xiàn)這樣一位少年人物,怎么坊間沒有任何傳聞?
劉云和單元又驚又喜,驚的是凌霄的修行境界,居然比他們師兄弟還高;喜的是,有了凌霄的助力,沖出章臺街不再困難。
兩人都是老江湖,互使眼色,同時出手攻向衛(wèi)長天,將衛(wèi)長天擊退之后,再回身合擊中年男子,便可以沖出合圍,逃得生天。
單元一人就可以和衛(wèi)長天打成平手,面對兩人夾攻,衛(wèi)長天自然不敢硬接,一邊舞劍格擋,一邊火速后退。
那邊凌霄兇狠進攻,已經(jīng)將中年男子逼退數(shù)十步,得意之際,一記凌空飛踹攻了過去。
人在空中,就見中年男子詭秘一笑,凌霄全身一冷,恐怖之感籠罩全身,心知不妙,可人在空中,想變招已不可能。
中年男子正是誘敵之計,凌霄大開大闔,破綻百出,他忍住了,直到凌霄飛到空中,空門大開,他出手了!
直退的身影鬼魅地轉身,借勢閃開飛踹,直入凌霄空門,一拳,擊中凌霄胸膛,將凌霄將空中擊落,擦著地滑出三四尺。胸口是要害,不比手臂抗擊打,而且,中年男子明顯隱藏了實力。
凌霄如中重錘,胸口一陣劇疼,有鮮血涌上喉口,差點噴灑當場。
中年男子快步追上,要給踉蹌而起的凌霄,以重創(chuàng)一擊。
危急間,有人大喝一聲,一團身影自凌霄身側躍起,黝黑的刀身在燈火的映照下,發(fā)出詭異的紅色寒光,兇猛劈下。
出刀者,正是緊跟凌霄的凌七。
他和凌霄一樣,都沒想到,明明占著上風的戰(zhàn)局,頃刻間易手。好在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見勢不妙,蓄勢已久的刀鋒,凌空劈下。
刀長二尺三,中年男子空手不敢接,只能止住攻勢,急退。
凌七的刀法很簡單,落地滑步向前,雙手正刺,直取中年男子前胸,卻又并不刺實,避免刺空,為敵所乘。刺至一半,止刀,再刺。中年男子想從旁趨進,凌七簡單變刺為揮,左揮右揮,止刀,再刺。不求有功,但求將敵逼退。
中年男子并不精通刀法,但仍然看得出凌七的刀法精妙,出刀速度是一方面,懂得適時止刀,而且止得如此自然,刀法之精妙,已趨大成。
一時之間,中年男子明明比凌七高了幾個境界,卻被凌七逼到一邊,他不想以身犯險,干脆退到一旁,也不生氣,饒有興致地看著雙手握刀,滿臉堅毅的凌七。長安城突然冒出兩個少年高手,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他這才退到一邊,衛(wèi)長天手下的那名武士,沒看明白狀況,欺凌七是個少年,嘴里大喝一聲,掄刀直到凌七。
中年男子急叫道:“別上!”
可惜已經(jīng)遲了。
凌七順著武士的來刀,一帶,一斬。
快如閃電,凌七收刀。
武士腳步踉蹌,胸前一道刀口炸裂,鮮血噴涌而出,武士雙目圓睜,直挺挺撲倒在地,落地一聲悶響,一刀斃命!
變故來得非常突然,這邊劉云才剛剛沖到,那邊單元剛剛逼退衛(wèi)長天,正在奔來,凌霄已經(jīng)擦掉嘴角鮮血,中年男子話音剛落。
除了衛(wèi)長天,前面幾人都有一瞬的愣神。
不是沒見過殺人,而是殺人來得太突然,而且殺人者,是一個年方二八的少年,只一刀,便在幾個三境高手眼前殺了人。
凌七也慌了神,第一回殺人,那武士臨死前的眼神,空洞又迷茫,那噴涌而出的鮮血……少年腹中一陣翻涌,當場就吐了。
劉云趕緊一托他的手臂,急喝道:“走!”
凌霄忍住胸口的疼痛,緊跟其后。
單元用劍斜指著一旁的中年男子,快速跟上。
中年男子不再阻攔,眼看著四人逃去。衛(wèi)長天追至近前,身后援軍還未至,追趕無益,只能臉色陰沉地看著地上的死尸,忿忿將長劍歸鞘。
四人沒敢回客棧,單元帶著四人直奔長安城東北方向而去,那里是單元的地盤,地面熟人面廣,中途敲開一戶手下小弟的門,叮囑其去接小影和凌一。
幾人悄悄進入一巷子深處的人家,里面別有洞天,是個精致的兩進院,開門老頭明顯這種事見得多了,叫了聲“單公”,將眾人讓進門,伸頭四下瞧瞧并無異樣,這才關門進屋,也不多說話,燒水煮茶去了。
單元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后靜等盤膝運功的凌霄睜眼后才問:“凌兄弟,傷得可重?”
凌霄開玩笑道:“沒事了。他娘的,剛才大意了,差點隕落當場!”
劉云、單元都笑了,單元叫住煮茶的老頭:“周伯,去煮一劑七厘散給凌兄弟。小傷也是傷,落下病根也不好?!?p> 凌七站在一旁,殺人后的不適已經(jīng)消退,現(xiàn)在是深深的自責,自己跟在身旁,卻讓主人受傷了,枉費主人的信任,要是主人真有個三長兩短……少年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凌霄斜看了凌七一眼,點了點頭,娃娃態(tài)度不錯,值得鼓勵:“凌七,你今天表現(xiàn)不錯,護主有功,回去賞你!”
凌七殺人時眼都沒眨一下,現(xiàn)在聽到主人夸贊,眼睛不停地眨呀眨,最終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下來。有殺人的后怕,也有殺人的興奮與自豪。
凌霄笑了:“你個娃娃,哭啥?一刀殺一人,很勇猛了,不愧為凌家子弟。”
“主人,你受傷了,是我沒保護好你!”
“呃~這個嘛~你家主人自己要作死,也不好怪你吧?!?p> 眾人大笑。
開完玩笑,凌霄問道:“單兄,死了一個人,事大不大?”
單元搖了搖頭:“衛(wèi)長天堵我在先,我們算自衛(wèi)殺人,官府不會深究。而且這種街面上的幫派爭斗,官府歷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衛(wèi)長天的人都到了,北軍一點動靜都沒有?!?p> 凌霄點了點頭,沒事就好,剛到長安,還沒怎么玩呢。
劉云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那個中年男子是什么人?”
單元又搖了搖頭:“這人我沒見過,柳市那邊我不熟,明天派人打聽一下便知。不過我們殺了衛(wèi)長天的人,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去柳市那邊比較好,特別是晚上,白天還好些,畢竟是皇帝腳下,過于囂張的話,觸怒了朝廷,誰都沒好處?!?p> “章臺街也去不得?”劉云有點舍不得。
單元笑了:“那倒不至于,章臺街不是衛(wèi)長天的地盤。明天王遵肯定要找他麻煩,王遵也是京城七杰之一,章臺街就是他的地盤。沒有事先打好招呼,私自闖入他人地盤打打殺殺,是江湖大忌。明日,我肯定也要討個說法的。”
小影和凌一很快被接到單元的安全屋來,問明經(jīng)過,多愁善感的小影,馬上就淚眼婆娑,玉手在凌霄身上上下亂摸,要檢查他的傷處,弄得凌霄又是身癢,又是心癢,結果就連單元都低聲詢問,晚上要不要安排在同一間房歇息。
滾開,老子才十五歲,離十八歲成年還有好幾年?。。?p> 凌霄一直無法接受漢代早婚的現(xiàn)象,有些女孩,十三歲就嫁人,泥煤的!
當然,尷尬歸尷尬,也不好明說,怕傷了小姑娘的心。
“今晚小影你就不用侍候我了,讓我安心療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