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穿著一身潔白醫(yī)護服的護士小姐,拉長了嬌艷的嗓音。
言語間,即有歡喜也有詫異,顯得古川晴能醒過來像是一個奇跡。
“傷口還疼嗎?”
她推著小車走到古川晴身邊,問了一句溫柔的廢話。
“還好?!?p> 古川晴搜尋著自己原身的文化水平,用同樣的日語,回了一個虛偽的形容詞。
“真是堅強呢古川先生,明明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這么無所畏懼,真不愧是上忍呢?!?p> 護士小姐像鼓勵小朋友那樣給古川晴打了打氣。
就很離譜。
他剛剛還在齜牙咧嘴一臉絕望,現(xiàn)在居然被人稱贊堅強。
護士小姐你很懂嘛,一眼就看出我的優(yōu)良品質。
古川晴強壓著痛楚,臉上擠出了一絲穩(wěn)如老狗的微笑。
“古川先生,你需要喝點水嗎?”
“不用,我不渴?!?p> ——主要是我現(xiàn)在想撒尿。
“那我?guī)湍銚Q藥吧?!?p> “好的,謝謝。”
——趕緊來吧,我胸口痛得想吐血!
護士小姐聽不見古川晴的腹誹。
她非常專業(yè)地戴上一對白手套,然后從身旁的小推車上拿起一把剪刀。
“古川先生可以稍微坐起來嗎?”
“當然。”
古川晴用右肘撐著病床,然后挪了挪屁股,迅速坐了起來。
護士小姐微微蹲下,提著剪刀,俯身靠了過來。
古川晴居高臨下,輕描淡寫地瞄了眼對方。
還好,木葉忍者醫(yī)院的工作服質量過硬,沒讓他這位正人君子失了風度。
有空一定要去木葉紡織廠訂一套衣服,畢竟能讓一件白衣繃得又緊又彈,整個圓鼓鼓的,偏偏不透一點顏色并且不掉一顆紐扣,選用的布料和制作工藝一定非比尋常。
護士小姐專心致志地剪開舊的繃帶,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其掀卷出來。
“有弄疼你嗎,古川先生?!?p> “并沒有,放心換吧,齋藤小姐?!?p> 護士小姐的胸前,掛著一塊小小的工作牌,上面印著她的名字,叫做齋藤憐子。
齋藤憐子看著年輕,但業(yè)務嫻熟,動作流利,很快就解開了古川晴身上的舊繃帶。
這時候,一股濃烈的膏藥味散發(fā)出來。
解開繃帶以后,一灘黏糊糊的黑色膏藥顯露在他身上。
齋藤憐子面不改色,轉手從小車上拿過一條白毛巾給古川晴擦干凈身子。
一塊面積很大的淤青印在古川晴身上。
傷口鐵青,泛著紅腫,像是鈍器所傷。
不用問,一定是越獄的那兩個白癡兄弟,用拳頭打的。
風神、雷神,兩個傻大個,長得跟個球似的,又大又圓又黑,看似肥胖,實際上,皮膚底下全是肌肉,有著一身怪力。
他們飯量驚人,曾經(jīng)因為沒吃飽飯,直接暴走,把自己隊友錘死了。
那是發(fā)生在十七年前的事。
木葉三十七年,第二次忍界大戰(zhàn)即將結束,風神、雷神兩兄弟突然出現(xiàn)在木葉邊界。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忍者村跑出來的,他們在木葉周邊大肆搞破壞。
當時還未離村的木葉公主綱手發(fā)現(xiàn)了他們,直接揮拳,用更強悍的怪力打得他們跪服。
二十來歲風華正茂的綱手,一心為木葉的發(fā)展考慮。
她看風神雷神兩兄弟傻乎乎的,除了很能浪費糧食,實力方面也可堪一用,于是就拳下留人,把他們丟進了木葉監(jiān)獄,等待著有朝一日,能利用這兩個大胖子抵御來犯木葉的強敵。
可惜,綱手還沒看到那一天來臨,就因為弟弟繩樹和戀人加藤斷的慘死,心情爆炸,黯然離開了木葉這個傷心地。
說起來,昨天晚上在木葉監(jiān)獄里,風神雷神兩兄弟掰開鐵欄桿跑出來,問自己有沒有吃的。
那時他好像說了句:“沒有——”
不錯,很有勇氣!
風神雷神,就體質和力氣來說,已經(jīng)不輸于當下的一村之影。
原身居然那么頭鐵,去惹怒這兩個傻大個,死得不怨!
“可以了,換好藥了,古川先生要好好休息哦?!?p> 齋藤憐子干脆利索地給古川晴涂上了新的膏藥,綁上了新的繃帶。
膏藥雖有些刺鼻,但一涂上來以后,一股清涼舒適的感覺頓時傳出來。
“那么,我先告辭了?!?p> 她雙手按在腹下,微微鞠了一躬,身前一陣波濤洶涌。
“等等?!?p> 古川晴叫住對方。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齋藤憐子筆挺著腰板,婀娜多姿的身子頓在原地,膚如凝脂的臉上掛著一抹微笑,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疑惑地看過來。
古川晴心弦一震。
好家伙,竟敢電我,看我正義的凝視!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齋藤憐子。
“齋藤小姐,我可以出院了嗎?”
齋藤憐子愣了愣。
“古川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嗎?”
古川晴一動不動,凝視著對方。
臉好白,鵝卵石型的,真好看!
“不,我暫時沒有急事?!?p> ——除了撒尿。
齋藤憐子好奇問:“那你為什么急著出院呢?古川先生,你的傷勢還是比較嚴重的,不只是皮肉受傷了,還有內臟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正是需要靜養(yǎng)的時候,要想出院,恐怕還需要半個月的調養(yǎng)治療?!?p> “可是……”
古川晴正想說些什么,齋藤憐子突然插了句話。
“難道是擔心醫(yī)藥費嗎?哦,也對,古川先生不是作戰(zhàn)部隊的忍者,平常除了固定的工資,似乎也沒有傭金之類的其他收入。不過沒關系的,我們木葉忍者醫(yī)院,對上忍級別的忍者是有很大優(yōu)惠的哦,起碼打三折那種,所以完全不用擔心付不起醫(yī)藥費哦!”
“……”
難道我除了帥氣真的一無所有了嗎?
古川晴抬頭望天。
一塊一貧如洗的天花板直懟他的臉。
“齋藤小姐請別誤會,我只是單純想回家一趟?!?p> “但是,外面那么冷,你重傷在身,貿然出院會很危險的。”
“齋藤小姐說的有道理,不過,其實,不只是外面冷,在醫(yī)院里,也好冷!”
“?????!”
齋藤憐子捂著紅唇,臉蛋紅彤彤的,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古川晴光著膀子,打了個寒顫。
“我覺得,雖然我是上忍,但該穿的衣服還是得穿的?!?p> “對不起!”
齋藤憐子連忙鞠躬,身前又是一陣波濤洶涌的起伏。
“古川先生,你的衣服就在這里,我馬上拿給你!”
她說著,踏踏幾步,踩著中跟鞋跑到病房角落一個儲物柜邊上,打開柜子拿出一件長衫和一件外套。
“給?!?p> “謝謝。”
齋藤憐子把衣服抱了過來,古川晴迅速穿上。
之后,她又遞過來一個小東西。
“對了,這里還有一枚戒指,是你的嗎?”
“戒指?”
古川晴瞧了瞧那個小東西。
暗金色的戒指,非金非木非玉,里里外外光滑平整,沒有絲毫紋路,看起來平平無奇。
他仔細回憶。
“這個戒指,是很久以前,我在孤兒院的時候,老院長送給我的,也不是什么貴重的金屬,單純是一份回憶吧?!?p> “原來是這樣,那一定很珍貴的東西吧,請你收好。”
齋藤憐子把戒指放到古川晴的手心里。
沒由來的,古川晴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子震了一下。
嗡——
他兩眼一瞪,瞳仁縮成一根針。
復雜的神經(jīng)似乎被什么東西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眼前習以為常的世界忽然變得異彩紛呈起來。
“古川先生,你怎么了?”
齋藤憐子揮了揮手,白皙的臉蛋流露出一點擔心的神色。
古川晴怔怔地眼前這位美麗的護士小姐。
一段詭異的信息從他腦子里冒出來。
【齋藤憐子,人類,女,18歲,身高160cm,體重48kg,三圍88.1×54.2×87.3cm,查克拉弱,技能治愈術,無罪惡,無法匹配戰(zhàn)斗?!?p> 嗯?
怎么一股紅色彈幕飄了出來?
是幻覺嗎?
不行!我再看看!
古川晴使勁眨了眨眼。
哇!
好大!
啊呸!
好奇怪!
我的眼睛不干凈了?
“古川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嗎?你稍等,我現(xiàn)在就去叫醫(yī)生——”
齋藤憐子扭動著身子想要跑出去。
古川晴急說:“不用麻煩了,我沒事?!?p> 他放下戒指,腦子頓時清醒過來,眼前的紅色字幕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果然,這個小別致有點東西!
金手指?
諸天萬界矮矬窮逆天神器?
不對啊!
我除了窮,其他的不搭邊啊!
古川晴安慰了齋藤憐子幾句,順便問了問對方婚娶狀況,目前有沒有男朋友,介不介意換一個或者多一個男朋友。
齋藤憐子又羞又氣,大罵古川晴耍流氓,推著小車逃一般的飛奔出去,連門都沒關。
古川晴感嘆世風日下,這么可愛的姑娘他有必要在未來五十年好好管教起來,絕不能讓她像現(xiàn)在這樣臉皮那么薄,必須煉就一身刀槍不入的肌膚才能在這人心不古動不動就殺人放火的可怕世界茍活下去。
眾所周知,修煉這種事,兩個人一起的效率往往是高過一個人的,尤其是修煉體術這方面。
“齋藤小姐,有空一起喝茶??!我買單!”
古川晴坐在病床上,大聲邀請齋藤憐子,可惜人家已經(jīng)跑沒影了。
“難得你還有這種心情,去調侃護士小姐呢,古川晴上忍?!?p> 還開著門的病房。
一個披散著中長發(fā)的年輕男人,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
他笑得和藹近人,眉目間,卻帶著掩藏不住的陰鷙。
與那陰鷙神色同樣亮眼的,是那一頭灰白色的頭發(fā)。
“這可不像你啊,古川。”
那個男人笑著來到古川晴身邊。
古川晴眉頭輕輕一挑。
臉色不變,仍是輕輕松松的樣子
只是平靜的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惡意。
他隨口說。
“是你啊,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