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生下去案子開庭,寧冉聲早上已經(jīng)請了半天假旁聽廖初秋的庭審,下午她要去一趟A市的周邊縣城,給一位老人寫遺產(chǎn)分割書。
“你自己忙吧,工作那么忙還陪我浪費時間?!?p> “工作有很多,不過女朋友只有一個啊?!鼻赜由挠膰@了口氣,自言自語開口,“做男人真難啊,沒時間陪女朋友有罪,抽空陪女朋友也有罪……”
寧冉聲抽了下嘴角:“我做你女朋友也很難啊,男朋友那么優(yōu)秀,我有心理負擔呢……”
“傻呀!”秦佑生拍了下身旁女人的腦門。
寧冉聲坐在秦佑生的車回事務所時,秦佑生突然開口:“開庭前,聽行止說你轉(zhuǎn)告一句話給廖初秋,是什么話?”
“不說。”寧冉聲賣著關(guān)子,過了會,還是開始主動開口說了,“不管別人如何看你,最重要是自己如何看待自己,如果沒有犯罪,即使站在被告席上依舊可以像站在頒獎禮臺一樣……怎么樣?當時我想出來的時候還挺有感覺的?!?p> “哈哈……”秦佑生笑。
“笑什么啊?”
“不管是否真正有罪,你讓一位嫌疑犯把被告席當成頒獎禮臺真的有點強人所難……”
寧冉聲抓了下頭發(fā):“我只希望廖姐能自信坦蕩一點。”
“為什么對廖姐那么關(guān)心?”
“她跟我姐很像啊”
“對了,你很少跟我說起你的姐?!?p> “她也是離婚女人,很善良很好的女人,不過那個男人不長眼,辜負了她?!?p> “理由是?”
“還能有什么理由啊,看上一個洋妞,賣了工廠出國風流了?!?p> “那么重口味?!鼻赜由@訝得咋舌,頓了下又開口道,“不過我口味也蠻重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云城的這位老人因為房子遷建得到了三百萬的賠償,老人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但是這么多年來都是老人的女兒在照顧他。所以老人就想請律師給自己立一份遺產(chǎn)分割協(xié)議書,想把自己以后死后的遺產(chǎn)的大頭都留給自己的女兒。
老人電話是上個星期打到事務所的,因為之前一直有事,所以約在今天進行具體商談。因為是很簡單的遺產(chǎn)分割,周燕就讓她一個人去。
寧冉聲的計劃是,下午過去把遺產(chǎn)協(xié)議書寫好,晚上還能坐最后一班車回來。
云縣到A市兩個半車程,結(jié)果寧冉聲匆匆趕到老人家的時候,老人已經(jīng)死了,敲鑼打鼓正在辦理喪事。
寧冉聲真不知道如何形容當時心情,因為進了門,只能先燒了兩柱香,然后自掏腰包送了一個白包給老人的親人。
“那個……我是律師,之前章老先生委托我來寫遺產(chǎn)分割書的,雖然他人死了,但是口頭協(xié)議還是有效的,你們這里有筆嗎?”
寧冉聲被趕了出來,老人住在寧縣巷尾的一個老房子,她走出來時又被一只狗吠得軟了腿。
寧冉聲給周燕打電話,把事情跟說清楚后,周燕讓她先回來再說。
但很不幸,她又錯過了最晚回A市的班車。
今天她出門又忘記帶卡包了,而錢包里的毛爺爺都送了喪事白包,剩下的錢原本可以買一張回去的車票,可惜也沒有車票給她買了。
真是倒霉的半天。
手機還有半格電,寧冉聲分別給寧洵洵、張小馳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出差在外,可能要晚點回家。
張小馳對她上班后的表現(xiàn)格外不滿意:“你一個實習生怎么忙得跟大律師一樣。”
寧冉聲:“真啰嗦。沒電了,掛了?!?p> 寧冉聲原本給秦佑生也打電話,想了下又放棄了,她不想成為那種麻煩女朋友,以前上大學是她不懂事,認為男朋友就應該扮演照顧人的角色。
但是父母都不能做好這個角色,她以前那樣要求秦佑生真是有點三觀不正。
寧冉聲打算先吃個飯,然后找個出租車再回A市,沒車錢沒關(guān)系,可以到小區(qū)門口再讓張小馳送錢下來。
云縣的小吃城是出了名的,寧冉聲一向是善待自己的人,攔了一輛的士去了小吃城。
目前口袋還有六十二塊六毛,寧冉聲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情緒給自己點了一大堆沒有嘗過的小吃。
蔥油火燒、姜汁排叉、糖耳朵、湯包、蟹黃燒麥……六十二塊六毛居然可以讓把這些小吃都嘗了一個,真讓人滿足。
只是從小吃城出來,出租車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攔,夜晚9點,小縣城的出租車本來就少,好不容易攔了一輛也告知她不去A市。
秦佑生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過來,他以為她早回家了。
“你案子打贏了么?”她蹲在街邊問。
“贏了啊……”
“真厲害?!?p> “你呢,在家了吧……在做什么?”
“我啊……”寧冉聲看了路邊,“在吹風?!?p> 寧冉聲真覺得有點沒事找事,最后還是讓秦佑生開了車過來她。
秦佑生讓她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呆著,然后她就找了一家永和豆?jié){等他。
有星星的深夜,陌生的地方,以及有一定會過來的男朋友……
寧冉聲掛上電話的心情,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覺得此時自己比之前把口袋錢全部用來嘗小吃的時還要幸福一點。
幸福得有了想獻身的想法。
果然女人感到幸福時,腦子是會受到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