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從來勢洶洶的肌肉男手里活下來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
司無一深刻認識到了兩方實力的差距,如今她的液體炸藥也用完了,和唐琪兩個人都是生命值快要見底的弱雞,更別說一會還要去做調查。
司無一太陽穴的隱隱作痛,反思起了自己前幾天居安不思危,導致現(xiàn)在手無寸鐵,面對敵人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可不管再怎么后悔,還是要先為眼前最緊迫的事情做打算…
一夜無眠,司無一眼睛瞪得像銅鈴,跟唐琪兩人面面相覷。
想著這樣干坐實在是無聊,不如聊聊天。
司無一斟酌著開口,
“既然我們?nèi)缃袷且粭l繩上的螞蚱了,不如互相了解一下吧?”
見唐琪沒有反對意見,司無一為表誠意,率先開口,
“其實我是第一次做任務……”
唐琪頓時驚訝地控制不住神情。
“怎么可能!你明明那么鎮(zhèn)定…我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搞不清楚狀況,很快被人發(fā)現(xiàn)了,要不是有個姐姐為我說話,鎮(zhèn)住了場面。我早就死了…”唐琪帶著淡淡地懷念和感激開口。
司無一也認真地聽著,不管唐琪說這話是為了打消她的敵意還是純粹有感而發(fā),她都不得不這么“自曝其短”。
她對于所謂任務和表世界,都了解得太少了。
如果一直為了安全而隱藏自己的新人身份,那她永遠無法得知一些基本信息。
唐琪很聰明,很懂得如何自保,如果不是司無一運氣好,第一天就問她了一個措手不及的問題,那可能到現(xiàn)在,司無一都不知道她的任務者身份。
“我想知道,為什么我會突然出現(xiàn)在里世界的?!?p> 司無一緩緩開口。
唐琪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臉,“說實話,這個問題我在第一個任務時也問過,答案就是,沒有人知道。里世界好像是完全隨機地選擇現(xiàn)實世界的人,讓他們進入并完成任務?!?p> 在司無一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沒有多么失望。
沉默了一會,她又開口,“那現(xiàn)實世界里的我們……”
唐琪很快回答道,“關于這個,其實有個傳言,據(jù)說我們只是三魂七魄里的一魂一魄被強行拉了進來?,F(xiàn)實世界的命運是定好的,而我們,就是為數(shù)不多的意外。”
她頓了頓,應該是在組織語言。
“所以不管是進入里世界,或是表世界的我們,只是一個意識,一個投影?,F(xiàn)實世界的我們,會按照人生原本的軌跡走下去?!?p> “只是這說法太玄,大家只當一個傳言聽罷了?!碧歧饔行└锌卣f道。
司無一若有所思,聽唐琪的意思,所有任務者都差不多知道這件事,可這種說法又是從哪傳出來的呢?
難不成真的有人從里世界里出去過?
司無一接著問道,“任務完成后的積分,究竟有什么用呢?”
“可以用來換道具和技能!具體要怎么操作,等你回到里世界就知道了?!碧歧髻I了個關子。
但實際上,到底能不能回去還是個未知數(shù)。
見司無一不說話了,唐琪以為是她的話牽出了司無一的愁緒,趕忙補救。
“而且你是新人,住的地方應該是丁字號房吧,不過你別擔心,積分到達一定程度,你的住所還會變大”
她又嘟嘟囔囔地說,“這算是里世界唯一良心的地方了。”
又像是想起來什么,有些猶猶豫豫地開口,“還有一件事,也是傳聞。據(jù)說啊,積分到達一定數(shù)目,就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不過目前為止,沒聽過有人真能做到。但很多人相信這件事,黑虎和那個晴兒,估計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才會滿世界殺人搶積分?!?p> 這下司無一倒是有些意外了,積分還有這用處?
其實她覺得很多所謂傳聞,不會完全是空穴來風。
就算不全是真的,也有一部分可信度。
說到黑虎和晴兒,司無一又疑惑了,
“他們兩個難道住在一起?里世界還能給你談戀愛?”
唐琪噗嗤一下笑出來,“你可真逗......那肯定不是啦,他們倆估計是用積分兌換了組隊道具,嘖嘖,那可不便宜呢?!?p> 司無一恍然,怪不得,她還以為只有她是自己一個人住一屋呢。
兩人就這樣嘻嘻鬧鬧地聊了一晚上天,距離也不知不覺拉近了很多。
唐琪看上去防備心很重,其實真的熟了還是很熱心的。
只要骨子里有做人的底線,不會因為環(huán)境的壓力而變化。
時間過的很快,亞洲臉男人再次來敲門。
房門一開,男人毫無準備地被撲面而來的臭氣襲擊,直接跳起來大叫。
“你們在房里干了什么?。∥业奶?,怎么臭成這樣...馬桶堵了嗎?”
司無一也很無奈,雖然是從孤兒院長大,但也從小干干凈凈,哪有過這樣被人指著鼻子說臭的情況。
亞洲臉男人根本不想等她答話,把資料塞在司無一手里,腳底抹油離她遠遠的,“我有事先走了,一會會有特工送你去找2017。”
司無一都來不及說什么,就見男人溜得沒影了,無奈只能先看資料。
“scp-***-2017 女孩與偽癥
項目為一個7歲黑人女孩,如果有生物(人類)直接接觸到她,那人便會看到原本正常的世界變成了怪誕荒謬的異界。
最終在24小時內(nèi)將死于心肺功能衰竭,但大腦還會再活很長時間。”
內(nèi)容很簡單,司無一卻瞳孔一縮,這是個會讓她必死的收容物。她活不到明天的此刻。
怪不得象拔蚌說她“九死一生”,如今證明,它雖然不是個正經(jīng)的象拔蚌,但是個預言準確的象拔蚌。
這個任務的要求是活過七天,實際上沒打算給她這么多時間,反而從各方面壓縮她的生存空間。
果然不能掉以輕心啊,司無一默默嘆了口氣。
不管有多不想去,她還是被半強制地送入了2017的房間。
期間還苦中作樂地想,到底是她被強迫要求接觸2017更痛苦呢,還是2017被臭味繚繞的司無一撫摸更絕望?
回過神來時,她看到一個一米五左右的黑皮膚小女孩正坐在床沿,兩條小腿有規(guī)律地輕輕晃動??瓷先ゾ褪莻€正常的人類小女孩,司無一心難免一軟,她沒有做錯什么,與身俱來的能力才是原罪。
小女孩看樣子是習慣了總有陌生人進進出出,她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直到……司無一靠近。
她難得地皺起了小鼻子,問道,“這是什么味道…”
司無一有點尷尬,她也不知道怎么這個debuff能在她身上保持那么久,難道她對螺獅粉的隱藏接受度真有那么高?
司無一摸摸鼻子,解釋了一句,“我也不想的…我會很快結束的,你別怕?!?p> 小女孩安靜地點點頭,看上去乖乖的。司無一心軟作一團,給自己做了一會心理建設,就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頭。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司無一的生命進入倒計時。
兩人接觸到的一瞬間,司無一心臟迅速下沉,不是夸張的表述,是生理上的感覺。
眼前的世界像在被重新構造,原本冷白色的燈光變得灰暗,司無一冷汗直冒,緊張地往四處打量,只見墻縫滲出深紅色地血跡,耳邊傳來隱隱約約地尖聲咆哮,四周瞬間變得破舊不堪,坐在床沿的女孩從剛才乖巧的模樣變得猶如地獄惡鬼,張嘴露出獠牙,臉上掛著一抹殘忍嗜血的微笑。
這一切真的把司無一嚇壞了,她張嘴想要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在極度的緊張下,連求救的叫喊都發(fā)不出來。
還好,為了監(jiān)控掌握每一個收容物的狀態(tài),房內(nèi)是有攝像頭的。
外面的人看到司無一這幅渾身顫抖的模樣,都見怪不怪。
迅速有兩個D級人員進入,把她連拉帶拖拽了出來,在她出門那一刻,耳邊仿佛有風拂過,“你快要沒時間了……”如同情人間的喃喃耳語,清晰地傳入司無一的耳膜。
司無一緊閉雙眼,她總算知道,什么叫“怪誕荒謬的異界”了。
那兩個D級人員在她眼里的樣子也極度恐怖,一個眼珠子掛在嘴邊晃悠,鼻孔嘴角流出血液,另一個脖子被砍斷,只剩一點皮膚連接,腦袋歪倒在肩上。
她抖如漏篩,自欺欺人地不想睜眼,大腦里一片漿糊。
肺部像是漏了個洞,需要很用力地吸氣才能勉強滿足身體各個器官對氧氣的需求。
她的心肺系統(tǒng)正在崩壞,而她,像只愚蠢的鴕鳥,瑟瑟發(fā)抖地把頭埋進了沙地。
周圍的一切實在太過驚悚,司無一連一丁點勇氣都提不起來。她被送回了自己房間,蜷縮在床上的角落,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她嚇得涕泗直流。
司無一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樣子有多廢物,可她控制不住,環(huán)境造就性格,她從小就謹慎懦弱,遇到無法解決的事,第一反應難免會是逃避,因為她沒有后盾。
她想,自己會在痛苦中失去呼吸,那遠遠不是結束。她的大腦會保持清醒,在深不見底的地獄掙扎,可那注定是徒勞的無用功,沒有任何希望可言。
不知過了多久,唐琪回來了,她好像跟司無一說了什么,司無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聽不到,沒有任何回應。
唐琪好像嘆了一口氣,然后再沒有聲音了。
其實她也不好過,今天又受了很嚴重的傷,可她畢竟多少完成過幾個任務,手里有些保命的底牌。一番戰(zhàn)斗下來,雖然形容狼狽不堪,可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說實話,司無一的人品是真的不太好,正常來說,新人的副本沒有那么危險,可不知怎么,她被傳送進了這樣一個表世界。
番茄肉醬
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