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眩暈過后,靠在長椅上的冀末空慢慢坐直身體。
在解剖室,看著那具被掏空了器官的尸體,他的心頭涌上一種不想接受,卻又無法不接受的壓抑感。那是一種膽戰(zhàn)心驚的害怕,他在害怕一種結果,一種自己無法承受的結果。
“吆呵,這不是冀大律師嗎?”周道走到他的跟前。
冀末空低垂的目光慢慢抬起,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周道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又看了看旁邊的解剖室,頓時心知肚明,“李春麗我們幫你找回來了,只可惜,沒能活著帶回來?!?p> 見他沒有說話,周道又道:
“不瞞你說,我先查了你?!?p> 冀末空看著他,先是怔了一下,又露出了幾絲譏笑的模樣。
“哦,怎樣呢?”
周道:“很幸運,你這一次順利的排除嫌疑了。因為,這幾天你一直跟在陸局身邊,幾乎沒怎么離開過?!?p> 冀末空:“這么說,周隊到現(xiàn)在都在懷疑我,這個和四年前有關系嗎?”
周道哼了一聲:“你說呢?”
“和四年前一樣嗎?憑感覺抓人?”他臉上的譏笑在慢慢放大。
周道語氣中充滿了怒意:“什么叫和四年前一樣?難道你真以為四年前是因為沒有證據(jù)才放你走的嗎?”
“那是什么?”冀末空突然抬起頭,“你的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沒意思!”周道愣了一下,把剛要說出嘴的話強行咽了回去,“有沒有證據(jù)是時間問題,當時的你有最大的嫌疑。絕大部分的案件,熟人、相識之間的作案比例占多數(shù),所以,我們排查亦是如此。”
“比例高達75%。”冀末空接著他的話道。
“差點忘了,我們冀律對這方面的了解不亞于我們這些人?!?p> 冀末空依舊沒有表情道,“那么,剩下的比例呢?”
“什么?”
“正是如此,剩下比例的案件多處于難以偵破的狀態(tài)。”冀末空看著周道,“現(xiàn)如今還在這么講,說明這些年你也沒有多大長進啊?!?p> “冀末空,你可夠囂張的……”周道的臉色慢慢凝固起來,“你別以為有我們陸局護著,你就可以得寸進尺!”
“你陸局護著我?”冀末空臉上露出驚訝可笑的表情,“周道,警察更不能打誑語,說話要講證據(jù)的。”
“誑,誑語……我K!”周道向前一步,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一把從椅子上拔起來,“你跟我談證據(jù),談的著嗎?事實就在那里,你愛咋想就咋想。”說罷,一甩手就要離開。
“你等等。”冀末空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你說……他護我,并不是指現(xiàn)在吧……”
周道似乎被嚇了一跳:“這是你說的,我可什么都沒說?!?p> “所以……”冀末空慢慢站起身來,“四年前,保我出去的那個人,是他嗎?”
周道的嘴角慢慢咧開,
“你這個腦子,不愧是律師的腦子啊,腦回路都不一樣?!闭f完,默默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