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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特的噩夢

第十篇 公子是你嗎

米特的噩夢 來福米特 3439 2020-11-27 12:25:07

  今天要擺“乾坤陣”,我在中間,六個師兄弟在外面圍成一圈,我們天域山素韻派,統(tǒng)一的淡綠色沙袍,兵器就是手里的七弦素琴。我們七琴自然是七個樂部,各司其職,武功以內(nèi)力修為為主,以守為攻,大師兄“怒琴”和二師兄“冷琴”,在前面琴音高亢主“攻”,三師兄“蘇琴”和四師兄“雨琴”在旁邊琴音旋潤,周旋于天地風雪霧露為陣所用,五師弟“旅琴”和六師弟“影琴”在后方琴音低沉主“守”,而我“濃琴”在中心主旋與律,為各位師兄弟穩(wěn)住根基。

  眼前來闖山的是四名彪形大漢,據(jù)說是“蒙巴四杰”,只聽他們商量著闖陣策略:“各位兄弟要小心,別看這一群人書生小姐的模樣,內(nèi)力十分了得,我們還是分四角,同時進攻。”他們一縱身,各自躍到四方百尺之外。大師兄單手推弦,第一個音程出去,我們就開始守陣,各位師兄弟辛苦,需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變換招式,而我就容易了,只要專心彈奏好這一“乾坤曲”,不錯一個音符就可以了。四個彪形大漢縱身飛來,我們的琴音震得他們站不住腳,又噴飛回去。再次來犯,他們加快了速度,忍住內(nèi)力,用各自的兵器從四角砸來,大師兄和二師兄手指撥彈,漫天竹葉飛花伴著高亢的琴音,四散飛濺,又一次把四個大漢彈撥飛去,他們迅速轉(zhuǎn)向后方,五師弟和六師弟迅速旋轉(zhuǎn)起身,讓四人撲空,下落時素琴倒豎,將四人震翻出去。這時其中一個大漢忽然掙扎著起身,縱身躍起三丈高,直奔乾坤陣的中心上空,擺劍從上至下向我襲來,我不能停下手中的素琴旋律,只覺一白色龐然大物,從后方匍匐著飛奔到我腳邊,又順勢向上一竄,那是我的白虎,它一口咬住空中的大漢,飛奔出去鉆進山里。其他三個大漢,落荒而逃,邊逃邊喊著:“都說了不能碰那個女的,那個女的內(nèi)力最強,可以隨意掌控漫山虎豹豺狼.....”

  這蒙巴四杰一點不禁打,幾下就跑了,我們素韻派世代守山,這攻山的人三天兩頭就來一群,我們都習慣了。我們守的是山里的一個“寶藏”,但我們并不知道入口在哪,只知道是那邊的一個山包,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我猜無非就是些珍寶、武功秘籍之類的吧,江湖傳聞,得寶藏者得天下,所以經(jīng)常有人來攻山。但是這個寶藏的鑰匙在我手里,是師傅臨終前悄悄交給我的,連門都不知道在哪,鑰匙又有什么用,這就好像是素韻派的信物一樣,被我收藏著。

  最近感覺我的房間好像被人翻動過,還不止一次,按說不應(yīng)該有暗藏的入侵者啊,素韻派的武功修為,不至于讓人悄悄的入侵而不被發(fā)覺,所以可能是錯覺,我沒有告訴給大師兄。

  清閑的時候,我喜歡到后山漫步、彈琴,白虎和其它的鳥獸也會來聽我彈琴說話,秘密就是,其實我是真的一點武功都沒有,不感興趣也確實學不會,師傅在世的時候也拿我沒辦法,好在每個素韻陣法里都有個旋律的位置,由我來承擔,只要不錯音就好。

  這一天,我又在后山撫琴,旁邊是白虎和三匹豺狼,忽然一串美妙的笛聲,剛好附上我的節(jié)奏,我一驚,停下放眼望去笛聲的方向,只見一個身穿藍色紗袍的公子在吹翠綠色的玉笛,我的琴音停下,他也停下來,轉(zhuǎn)臉微笑著向我走來,我驚訝于山里居然進來了外人,讓我更驚訝的是,我的白虎和三匹豺狼,都溫順的趴著,誰也沒有動,這太奇怪了,因為就連我的師兄弟來到這里,它們都會起身亮出獠牙,準備攻擊,都是我百般安撫,它們才肯放棄,然而眼前這個闖山的外人,并沒有引起它們的敵意,難道說明,這個闖山的人其實也是并無惡意?我微微點頭行禮,叫了聲“公子”,他正微笑著,忽然大師兄“怒琴”不知什么時候來了,一個竹葉飛鏢射向藍袍公子,藍袍公子趕緊轉(zhuǎn)身飛躍進叢林,大師兄憤怒的大喊著:“哪里來的賊人!”飛身追了出去。

  大師兄沒有追到藍衣人,氣怒交加,回來質(zhì)問我那是誰,我如實說第一次見到,并不認識,不知道大師兄到底相信不相信,反正劈頭蓋臉對我發(fā)了一頓脾氣,我委屈極了。這事情是很嚴重的,素韻派從來沒遭到過無聲無息的入侵,而且武功高強的大師兄居然沒追到人,師兄弟幾人都感到危機四伏,二師兄冷冷的不說話,但眼神里也流露出對我的不滿和譴責,兩個師弟交頭接耳,不知道談?wù)撝裁?,四師兄煩躁的擺弄著手里的玉佩,只有平時最和氣可親的三師兄“蘇琴”過來安慰了我一下:“大師兄在氣頭上,別往心里去,畢竟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啊?!蔽椅狞c著頭。

  我還是不相信藍袍公子是惡意的入侵者,是我的野獸們給了我這樣的信念,而且我是第一次聽到笛聲,剛好配合了我的素琴,很是動聽。我回憶著藍衣公子的眉眼相貌、衣著打扮,不禁在宣紙上畫下他的身影。

  三天后,還是后山的那個地方,我看見不遠處好像有一個身影,于是輕聲問:“公子,是你嗎?”藍袍公子輕輕的走了出來,我悄悄的不敢說話,擔心被師兄弟們發(fā)現(xiàn),伸手把那張畫像遞給他,他接過來,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然后轉(zhuǎn)身向山林跑去,并且揮手示意讓我跟他去。我雖不會武功,但從小在山里長大,體力還是可以的,跟著他跑了一段路,不知怎么就跟丟了,藍袍公子不見了,我看看周圍,發(fā)現(xiàn)正是我們素韻派守護的寶藏山頭,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沒看出有什么異樣,就轉(zhuǎn)身回去了。之后,藍袍公子又來過幾次,每次都把我領(lǐng)到那個寶藏山頭就不見了,其中有一次,被大師兄堵到,帶著師兄弟幾人一起去追趕,仍然沒有成功。

  這一天晚上,我正在房間里看琴譜,忽然看見窗外有一個身影,我輕輕跑過去問:“公子,是你嗎?”那人沒說話,轉(zhuǎn)身離去,我趕緊推門追出去,忽然感到肩膀一陣劇痛,兩眼一黑,癱倒在地。當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房間里,雙手被捆綁,眼前站著一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頭巾和面紗,看不到相貌,他在我面前蹲下,用手指沾了沾茶碗里的水,在地上寫道:“鑰匙?!蔽艺@異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忽然一個暗器從門外射進來,黑衣人一側(cè)身躲了過去,然后追出門外。我聽到門外劈里啪啦的打斗聲音越來越遠,趕緊趁機掙脫繩索,逃出去找大師兄。

  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和大師兄說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大師兄生氣的譴責我:“你還不相信藍衣人是來搶寶藏的嗎?明著和你要鑰匙,每次都領(lǐng)你去寶藏那里,就是想偷看你進入寶藏的入口,這你還不明白嗎?”我百口莫辯,不知道如何回答。這時,三師兄從外面跑進來,臉上有血痕,衣服也有破損,明顯是剛經(jīng)過打斗,他這次也不袒護我了:“你看看你,相信什么公子,幸虧我巡山的時候發(fā)現(xiàn)異樣,打了進去救你出來,這家伙果然是武林高手,招式奇特,難以捉摸,我都差點命喪.....”我正要據(jù)理力爭的再爭辯一下,三師兄把一個紙卷仍在我面前:“你還有什么不相信!”我打開來看,正是我送給藍袍公子的畫像。我難過的喃喃自語:“公子,是你嗎?”

  再后來的事情更加嚴重,六師弟“影琴”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寶藏山頭的附近,師兄弟幾人幾乎都要發(fā)瘋了一樣,誓要將藍衣人捉住,碎尸萬段。師兄弟幾人輪流站崗值班,等待藍衣人的出現(xiàn),我不知道該怎么整理紛亂的思緒,也不知道更偏向誰,但六師弟死了,說什么也要捉住藍衣人問個明白。

  幾日后的晚上,又是那個人影出現(xiàn)在我的窗前,這次一定不能讓他跑掉,我一邊推門出去,一邊大喊大師兄出來拿人,我看見藍袍公子已經(jīng)跑出門派的大門,大師兄手里的竹葉鏢,上下紛飛,從后面追。我也拼命的跑,后來我已經(jīng)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但我仍然往寶藏山頭的方向繼續(xù)跑。直到山頭附近,我看見大師兄停在那里四下觀望,他說藍衣人又不見了,但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中了竹葉鏢,跑不遠,我們決定搜山。

  我們打著火把,圍著山頭,仔細的搜索,忽然發(fā)現(xiàn)一處叢林似乎透著光亮,大師兄仔細的翻弄,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被樹枝虛掩的洞口,我們謹慎的走進去,隱約聽到好像有乒乒乓乓敲打的聲音,這個洞好像是被人為開鑿的洞,我們警惕的感覺到,入侵者做這活已經(jīng)不短的時間了,是要開鑿出一條通往寶藏的路啊,這么久以來,我們素韻派居然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真是細思恐極。離敲打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們輕輕的壓低了腳步,擔心打草驚蛇,然而對方是高手,還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敲打聲音忽然停下來,我和大師兄都摒住了呼吸。忽然一個黑影竄出來,一縱身奔向我們,大師兄上前與他廝打了起來。

  黑衣人是高手,但還不是我大師兄的對手,一番苦戰(zhàn)以后,大師兄將他擒拿。撕掉面紗,眼前的情景,讓我們大吃一驚,黑衣人原來是三師兄“蘇琴”。

  三師兄承認殺死了六師弟,綁架我交出鑰匙。他低頭不做解釋,我心里百感交集,我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怎么會違背祖訓,做出這樣的事,更可惡的是,居然殺死了偶然撞破陰謀的六師弟。大師兄也悲慟于眼前的現(xiàn)實,拿他回派里了。

  我久久不能平靜,在后山游蕩,想起藍衣公子,他又是誰?來這里做什么?忽然腳下一絆,差點摔倒,我低頭看去,一只白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插著三只竹葉飛鏢。我心里一陣酸楚,一直以來,它是在幫助指引我們嗎?我顫抖的哭泣:“公子,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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