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小公主生病以后,小郡主一有空就去探望她,即使有時候不能當面見人。
她風光時收到的賀禮,只要是對身體好的,也都拿去送給小公主了。
見面三分情,小郡主去的次數(shù)多了,阿燎雖然依舊不熱情,但每次都會給她開門。
一日,小郡主從外面回來,看見靈郡主在屋內等她,雙眼通紅,看來是痛哭過。
小郡主想不出會有什么事情能讓靈郡主如此失態(tài)。
小郡主問她:“這是怎么了?”
靈郡主一開口,嗓子都哭啞了。她喝了口茶水潤潤喉,帶著哭腔說道:“父親今日下朝回來,告訴我圣上給將軍指了婚,讓他做駙馬?!?p> 小郡主為她擦淚,寬慰她:“你不要太難過,圣上的旨意,沒有人可以違背。”
靈郡主抽抽涕涕:“我自己是難過,可我更為將軍不值,我和將軍相處了這些時日,知道他有建功立業(yè)的抱負,可一旦他成了駙馬,一切心血就都白費了。本朝的王法,駙馬不可帶兵打仗,不可以手握實權?!?p> 小郡主就默默聽著。
靈郡主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有一件事,你不要怪我。”
小郡主聽她語氣低沉,就知道不是件好事,但她無所畏。
“好?!?p> 靈郡主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說:“圣上還給王爺指定了一門婚事?!焙竺娴脑?,靈郡主停頓了一會兒,才補充道:“圣上把我許給了王爺?!?p> 見小郡主聽完沒反應,靈郡主問道:“你不怪我嗎?”
小郡主說:“我有什么可怪你的呢,又不是你的安排?!?p> “可,這跟我父親——”后面的話她沒說出口,但兩人都懂。
小郡主說:“我不但不怪你,還十分憐惜你?!?p> 被理解的感覺讓靈郡主忍不住又落淚了,她說:“我聽說了那日王爺在你院中發(fā)了邪火,就明白他不是良人,更不會是一位好夫君。”
小郡主也覺得難過,卻也只能往好了說:“你有家世,王爺他總要顧念幾分。”
靈郡主冷笑一聲,“不能嫁給將軍,那嫁給誰都無所謂。”
小郡主憂心地看了她一眼。
靈郡主說道:“你放心,父母撫養(yǎng)子女長大不易,我是不會自尋短見的。而且,我知道將軍也一定希望我能好好生活下去。”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靈郡主她依然一心在為將軍考慮。
“活著,就有機會?!毙】ぶ骱鋈徽f出這樣一句話。
靈郡主看著她,說:“還有一件事,各國求親的使團覲見了圣上,圣上把安排和親名單這件事交給了我父親,你若是不愿意遠嫁,我可以去求父親把你從名單上劃去?!?p> 尚且不論老王爺是否答應,她有這份心意已經很難得,小郡主心里感念她的好意,只是心知此事沒有回轉的余地。
除去不幸早逝的、已經嫁人的,尚未長成的,適合和親的人選也不多。
小郡主說:“我愿意遠嫁?!?p> 靈郡主看著她,兩個人都沉默了。
過會兒,靈郡主說:“妹妹,我會懇求父親,讓你能嫁到好地方。”
小郡主心中有個早就想過的主意——她聽小公主說過,塞外有個叫西朗的國家,離小郡主的家鄉(xiāng)很近,小公主的外祖母就住在那里。
她下定了決心,對靈郡主說:“如果可以,姐姐,就讓我嫁到西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