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渝城下起了雨,突然就冷得叫人發(fā)慌。
寒風(fēng)吹過,正往燒烤攤走的陳飛,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忽然聽見旁邊的小巷子里,傳來可疑的聲音。
“小妹妹,一個人?”
“來,哥哥們陪你!”
“哈哈哈!”
一陣猥瑣的笑。
陳飛往巷子里一看,果然是兩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正堵著一個穿校服的妹子。
其中一個人,已經(jīng)伸出了邪惡的手。
“喂!你們在干什么!”
陳飛大喝一聲。
好事被打斷,小青年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陳飛一眼:“少管閑事!”
“你們不認(rèn)識我?”
陳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算哪根蔥……??!”
話音未落。
一塊板磚飛來,正好砸在他的臉上。
另一人愣了下。
就在這一晃神的當(dāng)口,陳飛已經(jīng)沖上來,抽出屁股兜里的另一塊板磚,照臉給他也來了一下。
行云流水。
一氣呵成。
“你,你是……”
小青年們倒在地上,看著陳飛。
二十多歲。
一頭好久沒剪過又長又亂的卷發(fā)。
花襯衫。
鼻梁上一道傷疤。
隨身攜帶兩塊板磚。
他們猛然想起來,眼前這人的名字。
“阿飛哥?”小青年叫起來。
“這不是認(rèn)識我嘛?!标愶w笑了笑,拍拍小青年的臉,“居然在我的地盤上干壞事?”
“我們現(xiàn)在就走!”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不過在跑出巷子口的時候,又轉(zhuǎn)過頭來,對著陳飛“切”了一聲。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p> 陳飛搖搖頭,把板磚撿起來,插回褲兜里。
“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旁邊的妹子一眼。
“顧楠?!?p> “名字不錯……拿來吧?!?p> 陳飛一伸手。
“什么?”顧楠一愣。
“我?guī)湍阙s走流氓,收你兩百塊,不過分吧?”陳飛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搶劫?”顧楠問。
“不不不,這是保護(hù)費(fèi)。”陳飛一本正經(jīng)。
“原來你也是一路貨色?!?p> 顧楠的臉色冷下來,轉(zhuǎn)身就走。
“喂!這個價格很低了啊!你去打聽打聽,我阿飛辦事,什么時候只收兩百塊?”
“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劫色了!”
“雖然你也沒什么色……”
“咚!”
顧楠猛地停下,拳頭擦著陳飛的耳邊掠過。
陳飛側(cè)頭,看見自己身后的墻壁上,一個漆黑的拳洞,四周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一拳的威力。
“你說什么?”顧楠冷冷道。
“靠!”
陳飛愣了片刻,把板磚重新抽出來。
“別以為你是覺醒者,我就怕了你!老子雙持板磚,從街頭砍到街尾的時候,你們還在跳廣播體操呢!”
“閉嘴!”
顧楠變?nèi)瓰檎?,拍在陳飛手里的板磚上。
板磚變?yōu)榧t色的粉末,飄揚(yáng)在風(fēng)中。
余力把陳飛震倒,重重地撞到后面的墻上。
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墻壁,直接倒了下去。
“轟!”
……
“世道變了??!”
陳飛坐在燒烤攤上,長嘆了一口氣。
他頭上纏著繃帶,右手打著石膏,說話的時候,嘴角扯動臉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阿飛哥,今時不同往日了。街上隨便抓個人出來,都有可能是覺醒者,得當(dāng)心?。 ?p> 王大壯開了瓶啤酒,給陳飛倒上。
“他娘的,我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怎么一夜之間,世道就變了呢?”
陳飛郁悶,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大概從半年前開始。
六月飄雪,山河錯位,異象頻發(fā)。
然后。
一些人覺醒出了異能。
噴火啊,吐冰啊,力大無窮啊。
隨著時間的推移,異能者越來越多,各種修仙者、魔法操控者等等奇人異事也層出不窮。
經(jīng)歷了短暫的混亂后,社會重新穩(wěn)定,正式接受了這些異常之事。
人們還把這現(xiàn)象取了個名字。
“靈氣復(fù)蘇!”
“阿飛哥,我真為你鳴不平?!蓖醮髩延纸o陳飛倒酒,“城西那嘴歪眼斜的二傻子都覺醒了異能,你咋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
陳飛沒好氣地說。
想他陳飛也是城西街道的一號人物,“阿飛哥”的名頭一亮,誰都得給幾分面子。
但自從靈氣復(fù)蘇后……
“唉。”
陳飛嘆氣。
說多了都是淚。
就像今天一樣。
一個還在上學(xué)的小姑娘,都能輕松把他打成豬頭。
“阿飛哥”的威名,早已不在了。
“我這燒烤攤生意還不錯吧,阿飛哥,要不來幫兄弟幾天忙?”
王大壯試探著問。
“一邊兒去!我是要干大事的人,你想讓我給你打工?”
陳飛瞪了大壯一眼。
“阿飛哥你別生氣,我這不是看你……最近挺慘的嘛。”大壯說。
陳飛,確實(shí)挺慘的。
在高中里風(fēng)光了幾年,闖下阿飛哥的名頭。
畢業(yè)后懶得再讀,直接和社會上認(rèn)識的朋友合伙做生意,野心勃勃地想做一番大事業(yè)。
結(jié)果賠了個底朝天,還倒欠了十幾萬。
后來沒辦法,只好去給當(dāng)?shù)氐木瓢梢箞隹磮鲎樱€債,倒也能勉強(qiáng)活下去。
但就在上個月。
一個“異能特別學(xué)?!钡膶W(xué)生,出來找兼職掙外快,隨隨便便就頂替了陳飛的位置。
陳飛不服,和那人打了一架。
結(jié)果別人是個力量系的異能者,一揮手把陳飛扇到天上去了。
在醫(yī)院躺了大半個月。
這才剛出來不久,又被女生打了一頓。
一沒錢。
二沒本事。
還一身的傷。
可以說是相當(dāng)悲慘了。
“老板,我的烤串呢!”
“來了來了!”王大壯招呼了一聲,對陳飛說,“阿飛哥你先喝著,我去忙會?!?p> 等王大壯烤完串一望,陳飛卻已經(jīng)走了。
桌子上留了十塊酒錢。
……
陳飛沒回自己那十平米的小破屋,拎著一瓶酒,在街上亂晃。
寒風(fēng)吹過來,冷得他一個噴嚏一個噴嚏,接連不停。
鼻涕和眼淚一起流出來。
“這鬼天氣!”
陳飛覺得自己身上很燙,估計(jì)是發(fā)燒了,于是拐進(jìn)街道診所,讓護(hù)士給自己打了個吊瓶。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一邊發(fā)呆一邊喝酒。
“海賊王,我當(dāng)定了!”
熟悉的臺詞和BGM從隔壁床上傳來。
陳飛側(cè)頭看了眼,是個同樣在打吊瓶的小孩,正拿著手機(jī)看動漫。
陳飛上學(xué)的時候也喜歡看動漫,還模仿里面的人物干過不少中二的蠢事。
尤其是海賊王,其中的白胡子,是陳飛的偶像。
說來也是湊巧。
小孩看的那一集里,正好有白胡子出場。
碩大的身軀坐在沙發(fā)上,打著吊瓶,鼻子插著呼吸器,卻還在喝酒,豪邁大笑。
和陳飛現(xiàn)在的模樣,差不多。
“如果我也能覺醒震震果實(shí)的能力……”
陳飛低聲自語。
那小孩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眼神古怪地看著他。
陳飛現(xiàn)在胡子拉碴的潦倒樣子,看起來估計(jì)有三十多歲。
卻還擁有這種愿望——
老中二病了。
“看什么看!”
陳飛眼睛一瞪,伸手把小孩的手機(jī)拿過來,“沒收!”
不顧小孩的哭聲,陳飛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起白胡子來。
不過。
眼皮越來越沉。
身上也越來越燙。
閉上眼睛之前,模糊間看到一張印著白胡子人物畫像的卡片,從手機(jī)屏幕里飛出來。
飛入他的腦海。
“叮!”
“角色扮演系統(tǒng)綁定成功!”
“當(dāng)前人物:白胡子!”
“恭喜你獲得新手獎勵,人物解鎖進(jìn)度+1!”
“見聞色霸氣(已解鎖);武裝色霸氣(未解鎖);霸王色霸氣(未解鎖);武器叢云切(未解鎖);震震果實(shí)(未解鎖)?!?p> “【白胡子】解鎖任務(wù):組建家庭,每收一個心甘情愿喊你‘老爹’的兒子,解鎖進(jìn)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