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城西福利院。
陳飛左手豆?jié){右手油條，熟門熟路地來到福利院大門口，把豆?jié){遞進門衛(wèi)室。
“劉叔，早啊。”
“你是？”
門衛(wèi)室里，穿著保安服，胡子花白的老人摘下老花鏡，打量了陳飛一眼。
“劉叔不記得我了？我阿飛呀?！?p> “阿飛？陳飛！”
劉叔猛地一驚，往后一跳，抬手護住自己下巴的胡子。
“你你你，你還回來干什么！”
“劉叔別激動，我記得你不是有心臟病嗎？別激動?！?p> “我的心臟病都是被你給氣出來的！”
“小時候不懂事嘛，見諒見諒?！?p> 陳飛哈哈一笑，把最后一口油條吃了，手腳并用爬上緊閉的鐵門，輕巧地翻了進去。
“快來人??！”
“陳飛回來了！”
“陳飛回來了！”
劉叔提前一步逃出門衛(wèi)室，大喊著往福利院大樓跑。
“我有這么嚇人嗎？”
陳飛揉了揉鼻子，回想了下當年在福利院干的事。
好像也沒什么特別過分的吧。
趁著劉叔喝醉酒，用502膠水把他的胡子粘在桌子上，然后大喊失火，把他驚醒，硬生生扯掉他留了十年的胡子……
過分嗎？
陳飛搖搖頭，把豆?jié){拿回來，一邊喝著，一邊慢悠悠地走向大樓。
“陳飛回來了”確實有一定震撼性。
樓里一陣雞飛狗跳，
小孩們好奇地從窗戶探頭出來，望著這個“傳奇”般的人物。
老師們則是快速聚集，在樓下大廳攔住了陳飛。
“方老師，你還是這么年輕漂亮！”
“董老師，氣色不錯，可惜頭發(fā)越來越少了?！?p> “洪老師，我可想死你了！”
……
“停下停下！”
方老師滿頭黑線，“小祖宗，你都已經(jīng)畢業(yè)好幾年了吧？還回來干什么？”
“想你們了?。 ?p> “呵呵?！?p> “你們咋不信呢？咦吳老師怎么不在？”
“你還好意思說！吳老師提前退休，不都是你害的！”
“我？”
“你畢業(yè)的時候，吳老師的那些……照片，難道不是你做的嗎！”
“哦你說照片啊。那不是吳老師自己拍的嘛，我覺得挺好看的，就分享給大家了，方老師你從小就教育我要懂得分享，我一直記著?！?p> 方老師無言以對。
“往事，都是往事。我早就洗心革面了?！标愶w嘿嘿一笑，“今天來，其實還有一件正事?！?p> 眾老師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想在咱福利院，領(lǐng)養(yǎng)幾個孩子?！标愶w說。
“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方老師緊皺眉頭。
“沒別的，只是我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知道院里的不容易，想幫著撫養(yǎng)幾個孩子，回報福利院罷了?！标愶w義正言辭。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在外面混成個什么樣子，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倍d頂?shù)亩蠋熣f。
“我最近是混得一般?！标愶w嘆了口氣，“正是這樣，我才更體會到孤家寡人的寂寞，我已經(jīng)累了，想退出江湖，養(yǎng)幾個孩子，享受天倫之樂?！?p> “……”
“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才23歲吧？”方老師說。
“23歲不可以享受天倫之樂嗎？”
“你怎么理解我不管，但國家規(guī)定，領(lǐng)養(yǎng)最低也要30歲，光是這點你就不達標?！?p> “30歲？”
“領(lǐng)養(yǎng)還需要證明自己有撫養(yǎng)的能力，你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錢，哪有能力？”董老師補上一刀。
“這……”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看在這里是你長大的地方，趕緊走吧，別再把那些人……”
方老師自覺說多了，打住話頭。
但陳飛已經(jīng)覺察出來，雙眼一瞪：“催債的來過福利院？”
沒人回答，但答案不言而喻。
陳飛忽然明白了。
他當初在福利院里是干了不少壞事，名聲不咋地，走的那天聽說院里還專門開了個慶祝的party。
可這畢竟是他長大的地方。
幾個老師，雖然對他深惡痛絕，但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排斥。
原來。
是催債的人來福利院找過麻煩。
陳飛做生意欠了錢，十多萬的小貸，可轉(zhuǎn)過幾次手后就變成了高利貸，利息越滾越多，催債的人也越來越惡劣。
陳飛光棍一條，不在乎。
沒想到他們會找到福利院來。
“方老師你放心，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陳飛捏緊拳頭。
“你趕緊走，別再和院里扯上關(guān)系，我們就謝天謝地了?！狈嚼蠋煹恼Z氣近乎懇求，“我們幾個無所謂，主要是怕嚇到孩子……”
陳飛沉默了一會。
“我知道了?！?p> 他轉(zhuǎn)身。
正要走。
門外忽然走來一個穿校服的女生。
兩人四目相對。
“靠！”
“怎么是你？”
陳飛當即把屁股兜里的板磚拿了出來，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女生。
正是昨天在巷子里，他好心搭救，卻反被打傷的女生。
名字記得是……
顧楠！
“陳飛別亂來！這是來我們院實習的大學生，人家是異能特別學校的！”方老師喊。
“方老師，這人是？”顧楠問。
“陳飛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哦?！鳖欓蛄苛岁愶w兩眼，又看看老師們臉上的神情，挑了挑眉毛，“他是來找麻煩的吧？需要我把他趕出去么？”
“你別太得意！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不是昨天的我了！”陳飛晃著手里的板磚，“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女生的份上……”
話沒說完。
眼前人影一閃。
顧楠竟在瞬間跨越了兩人之間三米的距離，來到陳飛的面前，一掌拍向他手里的板磚。
好快！
和昨天一樣的動作。
她是想拍碎板磚，給陳飛個下馬威！
人影交錯。
陳飛往前跳了兩步，低頭一看。
手里的板磚，還完好無損。
“咦？”
顧楠站定，有些詫異。
陳飛竟然躲過了她這一掌。
運氣么？
“顧老師！”方老師這時才回過神來，連忙叫道，“讓他走吧，別在這里打架……”
顧楠側(cè)頭一看，兩旁的樓道口，一雙雙好奇的眼睛，正望著他們。
“好。”
顧楠點頭，瞥了陳飛一眼，“我們出去聊。”
“來來來，我今天不好好教育你一下，你不知道阿飛哥這三個字怎么寫！”
陳飛昂著頭走出福利院大樓。
來到外面院子里。
正要把大鐵門打開。
忽然。
門外出現(xiàn)一群人影。
為首的是個染著黃色頭發(fā)的年輕人。
他對陳飛笑笑：“阿飛哥，今天天氣不錯，是個還錢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