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人命的大事,巡邏的守衛(wèi)很快便會過來,他不想因?yàn)樯倌甑氖虑榻o自己帶來任何麻煩,陸仁一直都很討厭麻煩。
陸仁說完之后不再猶豫,腿上猛然發(fā)力,將少年的雙手甩開,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雖說那些守衛(wèi)根本不可能是無塵子的對手,可是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己來東京是做客的,要是無塵子一會再把巡邏的守衛(wèi)給殺死了,可就更不好了。
“恩人,我叫白起,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還沒走遠(yuǎn)的陸仁,在聽到少年堅(jiān)定的話語聲從背后傳來,他的心底深處莫名的觸動了一下。
不過轉(zhuǎn)瞬間便將之拋在了腦后,禁地森林危機(jī)四伏,他可不相信一個普通的凡人少年能夠找到自己。
他之所以這么說,只是想要讓他知難而退,否則所有人都來找自己幫忙,他還不累死。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陸仁也沒有多余的心思轉(zhuǎn)悠下去了,出了人群后,直接向皇宮走了回去。
東京城郊外的一處別院之內(nèi)。
圣女與她口中的鏡姨,看著面前跪伏在地的三名枯槁干瘦,容貌恐怖的老人,一種無形的威壓從她身上蔓延出來。
“說吧?!?p> 簡單的兩個字,讓三人的身軀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回圣女,那個國師的身邊有高人相助,我等不是他的對手?!?p> “哼,你們好大的膽子,出來前我交代過你們不要節(jié)外生枝,為什么制造出這么大的動靜,若是暴露了身份,你們可知道后果?!?p> 圣女的語氣極為冰冷,一番話讓三人從頭冷到了腳。
“屬下該死,請圣女開恩,我們下次不敢了?!?p> 三人跪在地上的身體緊緊的貼著地面,不斷的顫抖著,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diǎn)。
作為萬魔宗宗主的女兒,此人年齡不大,但她冷漠的性格,鐵血的手段讓宗門上下都對她害怕至極。
“該死,不聽安排擅自行動,我豈能饒了你們,鏡姨,送他們上路?!?p> 圣女的語氣冷到了骨髓,說出的話讓三人心中生出了無邊的恐懼。
“圣女饒命,我們知道錯了?!?p> “我們再也不敢了,求圣女看在這么多年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我們這一次吧?!?p> 三人跪伏在地拼命磕頭,腦袋與地面每一次接觸,都發(fā)出強(qiáng)大的碰撞聲。
僅是片刻的功夫,三人的額頭已經(jīng)血肉模糊一片。
不過他們不敢停下來,還是一下接著一下猶如搗蒜般奮力的求饒。
鏡姨輕輕嘆息一聲,沒有立刻動手,緩緩的走到圣女的面前單膝跪地。
“圣女息怒,他們?nèi)爽F(xiàn)在殺不得?!?p> “怎么?連你也要違背我的命令嗎?”
“屬下不敢,只是此次那些正道中的老家伙,集體出動前往禁地森林,行為十分異常,宗主如今派我們前往查探,正在用人之際,他們?nèi)丝梢缘鹊交厝ブ筇幹靡膊贿t,請圣女三思?!?p> 鏡姨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若是仔細(xì)聽,可以注意到她話語中竟包含著一絲痛心。
圣女沉默了下來,好一會過后,一轉(zhuǎn)身向一處房間走了過去。
“若是再生事端,就找人給你們收尸吧。”
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三人如臨大赦,瞬間癱軟在地。
只是這一會的功夫,三人身上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好在總算從鬼門關(guān)中逃了出來。
“屬下遵命,多謝圣女不殺之恩?!?p>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多謝護(hù)法,我等沒齒難忘?!睅兹藢χR姨跪謝了一聲。
鏡姨絲毫不為所動,還是那副平淡的樣子。
“你們回去休息吧,以后不要惹她生氣了?!?p> “是。”
三人這才起身,快速的離開小院,向遠(yuǎn)處的幾間房屋走了過去。
幾人走后,鏡姨輕輕關(guān)好院門,轉(zhuǎn)身看著圣女進(jìn)入的房間躊躇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鳳靈,你的脾氣越來越差了?!?p> 進(jìn)到房間內(nèi),鏡姨看著坐在桌前,盯著面前燭火發(fā)呆的圣女,關(guān)心的說了一句。
“這個名字我已經(jīng)很久不用了,叫我圣女?!?p> 圣女轉(zhuǎn)過頭冷漠的說了一聲,此刻,她面上的黑紗和頭上的斗笠已經(jīng)取了下來,在幽暗的燭火下,露出一張絕美到不沾染絲毫煙火的容顏。
如同畫走出的女子,清雅脫俗。
這等絕世的容貌若是走到外面,足以讓天下的男人為之窒息。
只是在這等無雙的面容之上,她緊皺的雙眉,與她如花的年紀(jì)相比,是那么的不和諧。
“鳳靈,你這是何苦呢。”看到圣女的強(qiáng)硬態(tài)度,鏡姨心中悄悄一痛。
“十年前,若不是因?yàn)樗?,娘親也不會死,可是在娘親病重期間,我?guī)状吻笏タ纯茨镉H,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一次都沒有去過,直到娘親在痛苦中去世,他知道后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那時候鳳靈就已經(jīng)死了?!?p> 圣女的語氣有幾分痛楚,但是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恨意。
“每次他都說我不聽話,讓我要懂事,那時候我十歲,我不知道什么叫懂事,我只知道娘親要死了,他作為娘親最信任的人,卻連最后一程都不愿意陪在娘親身邊,今生今世我絕不會原諒他?!?p> 圣女再次恢復(fù)到了冰冷的態(tài)度,仿佛恨透了世間的一切。
“宗主也有難言之隱,他當(dāng)時也有傷再身,你不能全怪他呀,不管怎么說,他是你的父親,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怎么還是放不下呢?!?p> “父親?真是可笑......鏡姨,你不要替他狡辯了,他不是讓我擔(dān)任圣女,讓我懂事嗎,那我就做給他看,我要讓他知道,他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他殘忍,我會比他更殘忍,他暴虐,我就比他更暴虐,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我一定會很懂事的......”
鳳靈銀牙緊咬,說出的話令人不寒而栗。
鏡姨的嘴角猛然跳動幾下,她沒想到這些話會從對方口中說出來。
這還是十年前那個無憂無慮,整天開開心心拉著讓她講故事的小鳳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