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牛執(zhí)事，那請問什么才是極限呢？”
曾經(jīng)的龍騰武館比武第一名，那個男孩，帶著略顯青澀的聲音問道
牛大力想了想，然后對著男孩說
“你從小到大做什么事情讓你最痛苦？”
“最痛苦……平板撐3小時應(yīng)該最痛苦！”
“嗯！那極限就是讓你平板撐3個半小時！”
“??！那我感覺我會死掉……”
“對！就是快要死，但還沒死的感覺……”
周圍陷入死寂，久久沒人說話。
又過了半個小時，已經(jīng)有小部分人跨過第3333階臺階了。
頓時一股通體順暢的感覺在每個人心中浮現(xiàn)。
“我覺得我現(xiàn)在身體充滿了力量！”
“我莫不是獲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機(jī)緣？”
“恢復(fù)了！我一定能登頂！”
就在他們振奮無比，勁頭十足的繼續(xù)攀登時，下方觀看的廣場上，有人立刻發(fā)現(xiàn)了這一現(xiàn)象。
“仙家手段！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感覺他們一個個都元?dú)鉂M滿??！”
“是啊是啊，修士的手段果然神秘莫測！”
下午四點(diǎn)，第一梯隊(duì)約莫有二十來個人，已經(jīng)來到了八千多階。
第二梯隊(duì)人數(shù)較多，粗略一數(shù)足有上百位，他們都在七千階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差點(diǎn)被淘汰的綠發(fā)男，終于來到了第3334階。
“怎么回事？”
感受著身體內(nèi)傳遞出充盈的力量，綠發(fā)男覺得不可思議！
遲疑許久，他抬起頭，目光越過所有人直達(dá)峰頂。
雖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內(nèi)心泛起無盡渴望！
他渴望登頂，他渴望新生！
“既然恢復(fù)了，那么，將沒有人能阻止我登頂，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攔我的腳步！”
低頭，抬腳，一步一步。
半個小時后。
累不累？
不累，我每天都活的比現(xiàn)在累。
一個小時后。
累不累？
不累，我在逃跑的時候比現(xiàn)在累。
一個半小時，綠發(fā)男走完了別人四個小時都走不完的路。
抬起頭，看著眼前為數(shù)不多的十幾個人。
低下頭，看著身后一大片癱坐在臺階上的人。
“還沒有結(jié)束！還有半個小時！我要上去！”
此時的他，赫然已經(jīng)站在了第9990階臺階之上！
累不累？
有點(diǎn)累，和染頭發(fā)前一晚差不多累。
一步！9991！
累不累？
累，感覺就像當(dāng)年他帶我逃跑的時候，他的那種累。
兩步！9992！
累不累？
累，感覺就像他給我偷包子被打的時候，他的那種累。
三步！9993！
累不累？
累，感覺就像他賣血給我治病的時候，他的那種累。
四步！9994！
累不累？
累，感覺就像她去世的時候，他的那種累！
五步！9995！
累不累？
累，感覺就像他被撞飛的時候，第一時間爬起找我的那種累！
六步！9996！
累不累？
累，感覺就像他在街邊乞討，受盡折磨的那種累。
七步！9997！
累不累？
累，感覺就像那年寒冬，他把最后一件衣服脫給我的那種累。
八步！9998！
累不累？
累，感覺就像那天我一覺醒來，看著他光溜溜的一動不動的那種累！
累不累？
累！累！累！我累！我好累！
有多累？
有……沒他累……
第九步！9999階！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個體格壯碩的男子，扛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孩在狂奔，身后追著一群兇神惡煞的壞人……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偷包子被抓住的男子，一邊被打，一邊對不遠(yuǎn)處的男孩在笑……
恍惚間，他看到一個骨瘦嶙峋的男子，跪在一位醫(yī)生面前，口中喃喃：再抽點(diǎn)，再多抽點(diǎn)……
恍惚間，他看到一個男子縮在草垛角落里，偷偷打量著不遠(yuǎn)處正在舉行葬禮的庭院……
恍惚間，他看到一個車禍現(xiàn)場，一個雙腿血肉模糊的男子，掙扎著爬向另一邊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孩……
恍惚間，他看到一個骯臟不堪雙腿盡失的乞丐，不斷對著行人搖首祈求，而他身后的不遠(yuǎn)的面館里，一個男孩在大口吃面。
恍惚間，他看到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懷里摟著一個裹著厚厚衣服的男孩，在寒冷的冬夜里瑟瑟發(fā)抖。
恍惚間，他看到一具冰冷的尸體緊緊地抱著一個男孩，而那個男孩卻被嚇得大哭不止。
“爸?。?！”
兩行血淚從他雙眼流出……
然后，他直挺挺地向著后方倒去。
忽然，自山巔之上吹來一陣微風(fēng)，托著綠發(fā)男子的身體離去。
與此同時，牛大力出現(xiàn)在半山腰平臺之上，也就是天梯的盡頭。
看著仍在天梯之上苦苦掙扎的人，朗聲開口：
“時間到了！帝府首屆收徒大典到此結(jié)束！”
“還沒有登頂?shù)娜耍蓟厝グ?！?p> 話音一落，天梯上不停閃爍著道道光束。
這些光束每出現(xiàn)一次，就代表著一位正在天梯上的參與者被傳送了下去。
……
第二天，孫二狗起的特別早。
他今天要去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去帝府外門弟子考核辦事處放煙花！
原因無他，他兒子昨天入選了！這讓他激動了一夜愣是沒睡著。
于是五點(diǎn)多他就爬起了床，來到一家記憶中的煙花店。
“還沒開門！會不會做生意??！這都六點(diǎn)了！”
嘴里嘀咕著，他四下打量著周圍街道，看看有沒有賣早飯的鋪?zhàn)印?p> 可惜，早點(diǎn)鋪沒有，小報亭倒是有一個。
“老板！一罐八寶粥！”
“五塊”
“給……等等，這報紙多少錢？”
“一塊”
報紙一共兩張，他拿了一張墊在屁股下，坐在馬路邊喝著八寶粥。
另一張被他拿在手里，正聚精會神的看著。
“我不知道修道對于年輕人的吸引力有多大，畢竟我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有很美好的家庭，因此我對它不感興趣?！?p> “甚至就在前天晚上，主編讓我去焦姥山做篇報道時，我還是帶著抵觸心理的?！?p> “直到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在絕大多數(shù)人的眼里只有十六歲的孩子?！?p> “沒有親眼見過的人，絕對無法想象修士到底是何種存在?！?p> “臨空虛度，瞬間移動，那些出現(xiàn)在影視作品里的畫面，真真切切出現(xiàn)在我眼前?！?p> “甚至有那么一段時間，我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可是之后我又看到了一群人，這群人打消了我那個可笑的念頭?！?p> “根據(jù)事后統(tǒng)計(jì)，當(dāng)天參加帝府外門弟子考核的足足有兩萬八千余人，然而最終卻只有區(qū)區(qū)九人通過考核！”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這九個幸運(yùn)兒，是的，我認(rèn)為他們是幸運(yùn)的?！?p> “但在幸運(yùn)的同時，我又覺得他們很可憐，我有幸采訪到幾個差一點(diǎn)就通過的孩子，也問了他們幾個問題?！?p> “可是得到的答案卻讓我在一開始有些失望。因?yàn)樗麄兛偸侵貜?fù)一個詞，好累！”
“我知道他們很累，在場數(shù)萬人都知道他們很累，所以他們僅僅是輸在怕累上面么？”
“后來，我對于我的這種想法表示羞愧了。因?yàn)?，作為一位新聞工作者，我有理由知道真相是到底有多累。可是知道真相的我，羞愧難當(dāng)?！?p> “我厚著臉皮找到了牛執(zhí)事，我和他也算相識，在說明來意后，他決定利用陣法，讓我切身感受下到底有多累?！?p> “他告訴我不用爬天梯，還讓我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然后我就被一道陣法所籠罩?！?p> “他說他會逐漸開啟陣法，模擬到達(dá)的相應(yīng)階數(shù)會有怎樣的感受?！?p> “前3333階，我承受的還可以，他說我有修仙的普通資質(zhì)，我沒說話，繼續(xù)感受著?！?p> “六千階左右的時候，我滿身大汗，渾身無力?！?p> “八千階的時候，我全身都在酸痛，無盡的痛苦如潮水般向我涌來?！?p> “九千階的時候，我覺得我要窒息了，我覺得我快死了，我連動一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終，我體驗(yàn)到了第9990階的感受。牛執(zhí)事說，這是每個人的身體和意志所能承受的極限?！?p> “我終于知道了我的極限，那就是失禁！柔軟的床單被我弄的臟亂不堪?！?p> “然而牛執(zhí)事卻說，從9990階往上，每上一階，這種感受就會翻一倍！”
“我體會不到，也想象不到那到底是種什么感受，或許就是他所說的，人快死卻還沒死的感覺吧！”
“切身感受過，我才終于明白，我之前是多么的無知，這也是我羞愧的主要原因，這也是我覺得那九位幸運(yùn)兒可憐的原因。”
……
不知不覺中，孫二狗看完了這一篇洋洋灑灑的報道，但是具體表達(dá)的是什么意思，他卻不是很明白。
只是隱約中，覺得自己生了個好兒子。
回頭看了眼還沒開門的煙花店，孫二狗轉(zhuǎn)身離去。
“沒什么值得慶祝的……”
焦姥山，峰頂廣場上，穆陽，牛大力，看著眼前站著的三十個弟子。
“大家先自我介紹下吧，有些人我認(rèn)識，有些人我還不認(rèn)識”穆陽開口。
“宗主！我叫孫虎！我爸叫孫二狗！我媽叫……”
“好了，好了！又不是查戶口，說那么多干什么……”
牛大力無語
“孫二狗？呵呵……有點(diǎn)意思”穆陽腦海中突然想起來一個人，不由得有些想笑。
看到孫虎出丑，其他人也不敢太過啰嗦，都是簡單的報了下姓名就結(jié)束了。
“宗主，我叫常開心！”
“常開心？”穆陽有些意外地看著綠發(fā)男子。
“嗯！家里人希望我長大之后開開心心的”
“嗯，你會的！入我帝府，從此再沒有什么事，能困擾你！”
穆陽把目光落向了最后一人。
只是這人仿若沒看見似的，一動不動，我不說話。
“宗主，他就是周玉庭的兒子，周峰?！?p> 牛大力給穆陽傳音。
穆陽微微點(diǎn)頭，表示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