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紅,今晚你負責守門,要是二小姐來了,你裝作沒看見,直接讓她進來就是了?!被氐阶约涸鹤永锖?,喬詩妤便對胭紅囑咐道。
“二小姐會來?”胭紅聽了喬詩妤的話,感到有些意外,“二小姐不是被罰在祠堂里嗎?”
“我這么說,自有我的道理,到時候我只需配合我演一出戲就行了。”喬詩妤看著胭紅說道。
“是,奴婢記下了?!彪偌t應了一聲。雖不知小姐要她配合演什么戲,但小姐既這樣說了,那到時她隨機應變就好。
“你先下去吧,順便跟其他守夜的人也打聲招呼,看到她,不必相攔,也不必理會她,就裝作沒看見就行。”喬詩妤說道。她有心幫她,但也得看她是何態(tài)度啊。
喬詩婉她若態(tài)度不改,仍是以前那般的氣焰,就算是親妹妹又如何,她也不幫。
……
晚上,天黑之后,胭紅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著院子大門口那邊。為了讓喬詩婉可以順利的進來,她還故意的沒有落鎖。
可眼下都快到亥時了,卻仍沒有見到喬詩婉來。
“小姐是不是猜錯了啊,二小姐明明在祠堂里受罰,怎么可能跑來找她呢?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那豈不是更要受罰了。”胭紅小聲地嘀咕著。她覺得縱使喬詩婉平日里那般囂張,她也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從祠堂里跑出來啊。
只是她不知道,當一件事情,事關她的終身幸福時,她哪里還顧得了是不是會被再次受罰了。
胭紅一番沉思之后,抬起頭來,竟看到有一個人影往她這邊走來。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喬詩婉還會是誰呢?
“小姐還真是料事如神啊?!彪偌t不由感嘆道。同時她也看著喬詩婉的動向。
只見喬詩婉左顧右看了一番,在確定沒人之后,才往喬詩妤的屋子走去。
“你這院子怎么都沒人看守了,不怕來賊啊?”一進門,喬詩婉便對著坐在躺椅上看書的喬詩妤問道。
喬詩妤聽到聲音,放下書,坐直了身體,看向喬詩婉。心下想道,這不都是為了讓你方便進來嗎?此時喬詩妤倒是有些懷念蕭逸辰了,憑他的功夫,根本就無須她做這些,他便可以不驚動任何人跑到她房里來了。
“來人啊?!眴淘婃]有理會喬詩婉的話,突然朝著外面喊道。
“你做什么?喬詩妤,你就這么巴不得我倒霉嗎?”見喬詩妤叫人進來,喬詩婉有些怕了。平日里她跟喬詩妤不對付,眼下她從祠堂里偷跑出來,喬詩妤還不找著機會告她一狀嗎?只是喬詩婉想著,就算要讓她再回祠堂里受罰,可至少也得讓她把該說的話說完啊。
“小姐……”聽到聲音,胭紅便快步的走了進來。
“今兒個是你值夜嗎?”喬詩妤看著胭紅問道。
“回小姐的話,今兒個是奴婢值夜。”胭紅應聲回答道。她不知喬詩妤接下來要說什么話,所以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那里站著。
“二小姐來了,怎么沒人通報一聲呢?”喬詩妤再次出聲問道。
“小,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晚上吃晚飯時,貪杯喝了幾杯酒,有,有些犯困了,所以一時間沒,沒注意?!彪偌t忙跪下對喬詩妤說道。
看著胭紅這反應,喬詩妤感到很是滿意。她這三言兩語間,既道出了她失職的原因,卻也沒再多做解釋,只是直接認錯。很好,她要的就是這樣。
喬詩婉在一旁先是有種看好戲的樣子,想著到底是在莊子里長大的,連自己的丫鬟都管不好。正準備開口奚落喬詩妤幾句,可轉念又一想,她是來找喬詩妤幫忙出主意的,若是奚落了她,她肯定不會幫她的。不由忍一了這口氣。
“罷了,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錯了,此事也就不再追究。日后可不許再這樣了,若日后再犯,我定不會再輕饒你了?!眴淘婃グ逯粡埬?,嚴肅的說道。
“是,奴婢記住了?!彪偌t忙點頭應道。
“去準備些茶水和糕點來吧,既然二小姐來了,這來者是客,定是要準備些吃的招待她啊?!眴淘婃ソ又f道。
“是。”胭紅沒想到喬詩妤會突然這樣說,不過還是應了一聲,然后退了下去。心下似乎也明白了,自家小姐之所以在二小姐面前演這一出戲,也是想看看二小姐的反應吧。
雖然胭紅不知道喬詩妤這樣做目的何在,不過小姐怎么說,她自是怎么聽了。
“妹妹這是從祠堂里偷跑出來的?”待胭紅走出去,關上門后,喬詩妤才看著喬詩婉問道。
“是,我是從祠堂里偷跑出來的,我來找你,是,是想你幫忙的?!闭f到讓喬詩妤幫忙時,喬詩婉是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后,才把這句話給說出來的。誰讓她之前對喬詩妤的態(tài)度那么差,眼下喬詩妤對她這般態(tài)度,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至少喬詩妤沒有把她趕出去,這總是好的。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我能幫的定然會幫,不能幫的,也只有愛莫能助了?!眴淘婃サ卣f道。其實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而她所要的也只不過是喬詩婉的態(tài)度和誠意罷了。
“姐姐,請你看在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姐妹的份上,救救我啊。”突然,喬詩婉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么?”喬詩妤沒想到喬詩婉會突然的跪在她面前,一時間,倒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站起身來扶她。
“姐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是我看錯了人,不該把姜寧真的當成親娘對待?,F(xiàn)在我明白了,她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她讓我們姐妹兩人如同仇人一般。我錯了,真的錯了,姐姐,你能原諒我嗎?”喬詩婉說到最后,甚至哭了起來。
喬詩妤聽著喬詩婉的這一番話,覺得喬詩婉也不是她想的那么笨。至少她還知道姜寧把她養(yǎng)在身邊是有目的的。
“你說這話是何意啊,妹妹,我真是越聽越不明白了。母親她不是一心為你好嗎?為了不讓你嫁給不學無術的世子,甚至不惜讓我回來代替你嫁給他。怎么現(xiàn)在你卻這樣說???”喬詩妤覺得,應該要讓喬詩婉真正的明白姜寧的惡毒之心,也要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
若不讓她長長記心,汲取教訓。說不定過了眼下這一關,回頭喬詩婉又會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處處與她做對了。她沒那么多的心思去應付她,她也不想真的把她當成仇人,說到底也是看在原主與她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的份上。
可她若是繼續(xù)執(zhí)意下去,到時可就別怪她喬詩妤對她不客氣了。原主跟她有血緣關系,而她這個借住在原主身體里的一縷清魂可沒有。眼下她接收了原主的記憶,也保留著她自己的記憶??墒窃谠鞯挠洃浿?,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雙胞胎妹妹的存在,所以嘛,自然對她也沒什么感情。
而喬詩妤會選擇幫喬詩婉,一來是想還原主借她身體住的這份情意,二來也是想在侯府給自己添一個助力。但若助力不成,反成阻力,那她自然是要棄之。
“不是這樣的,她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好,她是另有目的,姐姐,是真的,請你相信我。雖然我并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可姜寧她把我養(yǎng)在身邊,絕對是沒安好心的。”喬詩婉到底不知,姜寧要把她嫁給那揚州都督是何原因,可是她覺得那里面肯定是有原因,對姜寧有利,她才會那樣做。這些年,她跟在姜寧身邊,也看到一些事情。對她沒利的事情,姜寧她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妹妹這話說得我是越來越糊涂了。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好了,妹妹,你先起來再說吧,這樣跪著,一會下人進來看到,成什么樣啊。再說,你還嫌自己在祠堂里跪得還不夠久嗎,又跑到這兒來跪?還是說妹妹是跪習慣了?”喬詩妤拉著喬詩婉起來。
起初喬詩婉是不愿起來的,可聽了喬詩妤的這一番話后,還是站了起來。
“妹妹坐吧,有話好好說,你把話說清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喬詩妤拉著喬詩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問道。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眴淘婃ブ?,定是胭紅拿吃的來了。
果然,門開了后,只見胭紅端著一些吃的,還有一壺茶走了進來。
“胭紅,你在門口一丈外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靠近這屋子,還有,也不許任何人跟別人說在我這院子里看到二小姐,誰要是透露出去,我絕不輕饒的。”喬詩妤對胭紅說道。
胭紅看著喬詩妤臉上的表情,知道她說的絕對是認真的。雖然小姐平日里都不罰人,對她們這些下人的態(tài)度也很好。可她知道,往往也正是這種人,發(fā)起狠來,比平日時常打罰下人的還要可怕。
“是,小姐,奴婢記下了。奴婢會傳話下去,定然不會讓任何人去跟別人透露的。”胭紅應聲回答后,便退了出去,然后關上了門,自己站在了一丈之外。
“謝謝姐姐?!眴淘娡裣騿淘婃サ乐x,“姐姐,你真的不記恨我了?”喬詩婉仍有些心存疑惑。要是她的話,她才沒那么輕易的原諒曾經(jīng)陷害過自己的人了。
喬詩婉覺得,自己雖然沒有對喬詩妤做出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可是到底以前自己對她的態(tài)度極其惡劣啊。甚至她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只是沒想到,到頭來,她卻要求助于她。
“妹妹說哪里的話了,我們也沒什么深仇大恨的。去記恨一個人可是很累的事,那會讓自己不快樂,也等于是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再說了,剛才我也說過了,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不過也就早你一點出生罷了。以前曾聽人說,雙胞胎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只不知這話是真是假?!眴淘婃フf道。到底她算是外來人吧,只是能夠知道發(fā)生在原主身上的事,其他的她也就不知了。
“有的有的。”喬詩婉聽喬詩妤這么一說后,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說道。
“嗯,妹妹這話是什么意思?”喬詩妤抬頭看著喬詩婉,不解地問道。
“我記得我以前做夢,夢里就有兩個我。當時我醒來后,還覺得那夢怪異了,經(jīng)姐姐這么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夢里不是兩個我,而是我跟姐姐。只是當時我并不知自己還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喬詩婉說道。在回想起那些事時,她越發(fā)覺得姜寧的用心歹毒了。說不定讓她被那個什么晉陽王府的王妃給“看上”,也根本就是她的意思。
“這樣啊,原來我還曾出現(xiàn)在妹妹的夢中。好了此事先不提了,妹妹現(xiàn)在可否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喬詩妤問道。
喬詩婉便把今日她所聽到的說出來,讓喬詩妤知道了。
“母親要把你嫁給一個快滿六旬的老人,她怎么能這樣做呢?”喬詩妤裝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說是老人,也并不假。在古代六十歲的人就算是高壽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再隔兩三天媒婆就要上門來了,到那時事情只怕就板上釘釘,不可改變了。姐姐,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眴淘娡裨窍?,與其讓她嫁給一個老頭,她還不如嫁給那什么世子了??珊髞硭洲D念一想,喬詩妤跟那世子的親事,可是皇上下了旨的。若她去頂替,那豈不是欺君嗎?到時只怕她連命都丟了。
再說了,喬詩婉覺得那世子也不是良人。所以她來到昕蕓軒之后,根本就對喬詩妤與那世子的親事只字未提。
“妹妹,眼下你且先回祠堂去吧,可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你偷跑出來了?!眴淘婃ハ仁菍淘娡裾f道。畢竟這事吧,若是讓人發(fā)現(xiàn)了,回頭再捅到祖母那里去,那她回頭去找祖母求情,放喬詩婉出來可就難了。
雖說喬詩妤已事先做好準備,讓蕭青在祠堂那邊守著。加上晚上這個時候,一般也不會有人去祠堂??刹慌乱蝗f就怕萬一啊。
“可是姐姐,這事該怎么辦啊?”喬詩婉也知道眼下她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她私自從祠堂里出來,可她這事還沒得以解決了,叫她如何能安心的回祠堂去。
“放心吧妹妹,這事我自有辦法,定不會讓你嫁給那個老頭的?!眴淘婃ノ罩鴨淘娡竦氖终f道。她早已想好辦法救她了。
聽到喬詩妤這話,再看她堅定的眼神,喬詩婉真的相信她可以幫助自己的。于是便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