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未成年的毒癮戒掉,白衣衣三人幾乎吃住都在未成年邊上陪著。只要未成年的毒癮一發(fā)作,他們?nèi)司蜁⒖掏V故稚系幕?,迅速奔赴到未成年的床邊,將未成年牢牢控制住,方舟與程鐵牛負(fù)責(zé)按住未成年,白衣衣負(fù)責(zé)給未成年喂藥。
在未成年清醒的時候,他們?nèi)溯喠鹘o未成年朗讀一些勵志的書籍,這個主意是方舟提出來的,因此他最是上心。只要一有空,他就會拿起書,坐到未成年床邊,像一位盡心盡力的老師一般,苦口婆心地把書上的內(nèi)容念給未成年聽。
這會兒,白衣衣在后門做飯,程鐵牛在給客人修車,方舟正好沒什么事做,便拿起書開始朗讀起來,“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方舟念完,見未成年眼角流著淚水,頭轉(zhuǎn)到了另一個方向。于是方舟走到床的另一邊,將書從新翻了一頁,給未成年講起了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講完后發(fā)現(xiàn)未成年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床尾,于是他又走到床尾,重新翻過一頁,那是一篇關(guān)于孫臏與龐涓的故事。之后又講了韓信胯下之辱、蜘蛛破網(wǎng)重織的故事等。每講一個故事,他都會換個位置,盡力追隨未成年的目光,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到吃飯時間,他們將綁在未成年身上的繩子解下,帶他到后門的桌子上坐下,四個人坐在一起靜悄悄的吃完飯,帶未成年出去轉(zhuǎn)一圈,然后再匆匆忙忙趕回來,把未成年重新綁到床上。因為他們知道,未成年毒癮發(fā)作的時間快到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未成年毒癮發(fā)作的時間越來越短,間隔也變得越來越長,他正在一天天的變好。方舟指著專門給未成年特制的時間表,興奮的給程鐵牛和白衣衣解釋著,兩人聽到方舟的分析,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這天討債人找上了門,方舟三人很是無奈,只好將各自手中早已準(zhǔn)備好的房產(chǎn)證拿了出來。白衣衣和程鐵牛到還好,他們的房產(chǎn)證都是個人財產(chǎn),只要說服家里人同意,就能拿出來抵押。
方舟卻不同,他的房子是他和唐甜一起買的,所以他必須征得唐甜的同意。為了讓唐甜支持自己幫助兄弟,前一天他還專門找了唐甜,原本心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七上八下,擔(dān)心唐甜不同意,會被罵上幾句。卻沒想到不但沒有挨罵,反而受到了唐甜的關(guān)懷。
唐甜見方舟主動找自己,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顧不得換身新衣服,急急忙忙就感到了約定的地點。見面后,唐甜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房子上,而是放在了方舟的傷勢上。
方舟被唐甜一問,這才想起自己的臉被白衣衣不小心劃了道口子,留下了一道疤痕。嚇得他趕忙用手去遮掩,卻被唐甜搶先了一步。唐甜抬手用手指輕輕撫摸方舟的臉,手指快到疤痕的時候,她停了下來,一臉心疼的詢問方舟,還疼不疼,要不要再去醫(yī)院看看。
唐甜伸手撫摸著方舟的臉,方舟靜靜的站著,斜眼偷偷瞄了一眼唐甜的眼睛。見到唐甜的眼里充滿著擔(dān)心、疼愛與關(guān)懷,方舟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呼吸也在這一刻變得停滯。也在這一刻,唐甜的目光與方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兩人四目相對,又是如此近的距離,連對方的心跳也能聽得真切,唐甜慌亂的不知所措。
方舟一把抱住唐甜,將她擁入懷中,緊接著就是深情一吻。
兩人分開始,唐甜有些害羞,低著頭,始終不敢抬頭。方舟鼓起勇氣對唐甜說道:“我現(xiàn)在毀容了,你不害怕嗎?”
唐甜低著頭羞澀地說道:“你靠才華吃飯,又不是靠臉,再說了,臉毀了又能怎樣,你不是還有一顆熾熱的心嗎?”
那一天方舟十分開心,甚至在心里嘀咕,原來毀容并不是一件壞事。
討債中年胖子接過房產(chǎn)證,越看越滿意,嘴里不由自主的喃喃道:“不錯,嗯,這個更不錯,哎呀,這個也不錯,竟然有兩套是省城的房子,竟然還都是精裝房,哎呀,不愁賣呀,好,很好,很好。”他一邊說一邊滿意地點頭,臉上擠出了越來越多的笑容。
三人雖然極度不舍,但是為了兄弟的健康,為了兄弟能夠平安,他們愿意付出這些。
程鐵牛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睛死死盯著中年胖子手中的房產(chǎn)證,嘴里喃喃道:“積蓄,那是我家全部的積蓄,我爸媽給我娶老婆的錢也在里面呀!”說著他竟然流起了眼淚,站起身沖了上去,意圖從中年胖子的手中搶回自己的房產(chǎn)證。
眼看著兩人扭打成了一團(tuán),方舟和白衣衣趕緊上前攔住程鐵牛,讓中年胖子拿著房產(chǎn)證先行離開。
中年胖子走后,他們?nèi)讼袷切沽藲獾臍馇蛞话悖麄€人都嫣了下來,癱軟在凳子上,錘頭喪氣,無比失落。
他們的幸福生活就這樣從他們的手上溜走,一切希望,一切幻想都變成了泡影。整整一代人拼命奮斗的財富,被他們親手送了出去。
坐在凳子上緩了一會兒,白衣衣對另外兩人說道:“我并不后悔,只要未成年能好過來,就算是付出再多,我也愿意去做?!?p> 程鐵??迒手樥f道:“我后悔,那些是我娶媳婦的資本,沒有了房子,沒有了存款,我又長成這樣丑,腦子也不好使,將來肯定娶不到媳婦了,不能給程家傳種接代了,我對不起程家,更對不起祖先程咬金。”
方舟這才想到,原來程鐵牛和程咬金是一個姓,都姓程,難怪他長得五大三粗,原來是基因的緣故。
方舟說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掙,只要能讓未成年回到從前,就算再拿出更多,我也愿意,絕不猶豫,絕不后悔?!?p> 白衣衣與方舟對視了一眼,兩人分別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堅毅與果斷。方舟站起身,仿佛身上有了力量,活動了一下脖子說道:“我去看一下未成年,防止他干出什么傻事。”
白衣衣見程鐵牛依然在那兒生悶氣,于是鼓勵他道:“鐵牛,謝謝你,如果你以后真的找不到老婆,你就來找我,我給你生個孩子?!?p> 程鐵牛先是哦了一聲,隨后終于反映了過來,急忙改口說道:“啊,我不要,那樣的話,我會被未成年打死的?!?p> 白衣衣見程鐵牛一副憨厚模樣,沖他笑了笑。程鐵牛強(qiáng)擠出笑容,回了白衣衣一個極其痛苦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