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jié) 有什么事最好直接問

　　第九節(jié)有什么事最好直接問

　　云頭是直接落在東皇太蒼宮的知無殿院落中，雙腳落地的一瞬，我借著低頭整理衣裙的動作放開了韶光上神的手，他也無甚在意。神情淡淡的。我跟在韶光上神的后面往乙瀾苑的問心齋行去，越是接近問心齋，心中便越是忐忑，心是倒忽然想起了離家出走這四個字來。

　　想必我有囂水邊弄出來的動靜早已經(jīng)傳回東皇太蒼宮中，一想到這我更覺喉嚨發(fā)緊嘴唇發(fā)干，咬了咬下唇，硬著頭皮隨韶光上神進得問心齋。見禮完畢，韶光上神隨意落座，東皇太蒼青華帝君面無表情的抬眼看了我一下“初晴，你上次釀的梅子酒我喝著甚好，去打一壺過來，再做幾個小菜，我與韶光小酌幾杯?！?p>　　“是?！蔽倚辛硕Y忐忑的轉(zhuǎn)身退出問心齋，直到走到后園酒坊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依著我對東皇太蒼青華帝君脾氣的了解，他越是平靜表示事情越大。我坐在酒坊門口咬著手指呆了半響，直到手指的刺痛清晰的傳入腦中，才撤開手指定睛一看，大指指肚已經(jīng)變色，一排排牙印深俞見骨，外皮雖沒破，里邊的肉肯定被咬爛了，用食指尖輕輕一觸便痛入心緋。

　　我繡完最后一針，用銀剪絞斷絲線，仰頭靠在大迎枕上，我最近時常會發(fā)上一小會呆，回過神時又有些氣急敗壞的要給自己找個開脫的借口理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跟隨韶光上神轉(zhuǎn)了一大圈，見識了囂水之威，體驗了青丘熱鬧，離開東皇太蒼宮少說也有月余時間，卻又似乎從未離開過的樣子。

　　東皇太蒼青華帝君從未問過我這些時日經(jīng)歷過何事，離陌神君依舊把仙法術(shù)咒的竹簡扔給我騰抄背誦。司命星君和笑寒元君在我回來后第三天才出現(xiàn)，我不在天宮的時候，他二人也不在天宮，兩人去人間四十余天，陪天帝的孫女歷了個劫。

　　天樞星君問了一句怎么像是多日未見你一樣，又匆匆忙忙的走了。他永遠是來去匆匆的忙碌。偶爾的閑暇不過三五日時間。只有觀星閣的黑衣童子拿了我送過去了泥娃木偶之后難得的露出個笑臉，雖然依舊一語不發(fā)，倒是不再對我冷面相對了。

　　我嘆了口氣，微微的有點遭了打擊的難過，想像著自己不被人掂記是一回事，真的被無視卻還是給精神遭到了重大的傷害。

　　我沒有服侍的宮娥，不是沒有資格用，是我自己推辭掉了。一是不習(xí)慣身邊跟著一個別人，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二是不想我的青廬有其他人隨意出入。人都需要有一個能收藏密秘的地方。

　　每個人都很忙碌，每個人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我卻像是越來越閑。自那日在林華洞運行小周天后腹部微微發(fā)熱，現(xiàn)在每運行完一輪小周天都歸氣入海，腹部的熱感越來越明顯。即便不運氣行功的時候也可以感覺到腹部丹田有氣流在自行轉(zhuǎn)動。

　　從竹屋的藥園帶回來的藥草被我種在東花園中，我在那專門開出一片地來種藥草，東皇太蒼青華帝君看了看我?guī)Щ貋淼乃?，從書架上翻出一本《藥?jīng)》給我，便由著我去折騰。

　　沒有人跟我說因我的莽撞讓韶光上神陷入危境失了仙力的事，我每日都在等著帝君與我問責。毫無動靜。等待有時是會讓人不顧一切的想要個結(jié)果的，于是我開始故意的調(diào)了東皇太蒼青華帝君最討厭的褚色釉上瓷器，故意的把沒釀好的酸酒拿給東皇太蒼青華帝君，故意的研墨時放多水，寫出的字跡淡的勾不出風(fēng)骨。

　　當我給東皇太蒼青華帝君梳頭發(fā)時故意的拉一拉發(fā)絲要弄痛帝君時，東皇太蒼青華帝君終于向我問罪了“初晴，你可知錯？”我拜倒在帝君腳前，淚流滿面。

　　東皇太蒼青華帝君的聲音里帶著無遮無掩的疲憊“韶光是南極長生大帝的胞弟，你可知，他如今只有十二萬歲。”我抬起淚眼看著東皇太蒼青華帝君，搖了搖頭，其他四位帝君的年齡少說也有三十幾萬歲了，怎么韶光上神年齡如此的小。

　　“司命，你說與她知道?！睎|皇太蒼青華帝君淡淡的撇了我一眼，這一眼讓我心中忽生無盡的悲涼，帝君厭棄我了，我自己終于把自己推到了被帝君厭棄的這條路上。東皇太蒼青華帝君揮揮手，一幅懶得再理我的樣子。低頭繼續(xù)批閱文書。

　　司命星君躬身應(yīng)諾，把我拉出問心齋外，我抽抽噠噠的跟在司命星君后邊，一直走到棲雪亭才平復(fù)了心情不再哭泣。司命星君尋了個陽光照不到的陰涼處坐下來，一邊搖頭一邊嘆氣，“你呀你呀，韶光上神的身世又不是天宮密辛，平日里倒是拿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問，這時怎么又成了劇了嘴的葫蘆了。多問我一句自然會告訴你呀。”

　　我聳拉著腦袋靠在亭柱上閉口不言，別別扭扭的絞著自己的衣袖，星光浮茜紗的衣袖被我絞的要脫線了。司命星君瞪了我半響沒開口，大約也是感覺到了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別扭氣息，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再埋怨我的作為。

　　南極長生大帝和韶光上神的生母是盤古天父盤古的妹妹靈慧娘娘，盤古天父盤古征服四夷平定六界用了十幾萬年，盤古天父盤古開天辟地之時，靈慧娘娘便隨著他南征北戰(zhàn)。立下赫赫戰(zhàn)功。

　　靈慧娘娘的丈夫并非仙族中人，四夷征占之初便在戰(zhàn)場中被偷襲喪命，靈慧娘娘懷的本是雙胞胎，當時正獨自鎮(zhèn)守北冥之所，得知此消息悲傷過度動了胎氣，南極長生大帝是在戰(zhàn)場上出生的，為了護住南極，靈慧娘娘中了九陰罡風(fēng)，南極卻吸了九陰罡風(fēng)之力，見風(fēng)長三尺，落地一個時辰直接成長為年少孩童，但是靈慧娘娘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把韶光上神生出來，母性的偉大讓靈慧娘娘在陷入昏迷之時把全身的仙力都包圍在子宮四周潤養(yǎng)著韶光。

　　女媧娘娘把靈慧娘娘的仙體放在了不休海保存，不休海是神界的養(yǎng)靈之地。靈慧娘娘的仙力漸漸的滲入到韶光上神的經(jīng)脈中，不休海幾十萬年的滋養(yǎng)竟讓靈慧娘娘回過一口氣，把韶光生下來，但是韶光的出生也耗掉了靈慧娘娘最后一口仙靈，靈慧娘娘寂滅了。

　　韶光上神在靈慧娘娘仙體之內(nèi)吸入過多仙力，但出生后卻是按正常速度成長的，他的經(jīng)脈容不下這許多的仙力，這些年雖修行練化了些為自己的仙力，卻受盡折磨，你的莽撞雖讓他失了很多仙力，卻正好化解了他經(jīng)脈因過盛的仙力暴掉的危機?！?p>　　我聽得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沉默了半響又開始抽抽嗒嗒的流淚，“司命，囂水即能化解，為什么不早去囂水邊化去仙力?！彼久蔷犖掖嗽?，忍不住皺了皺眉咧了咧嘴，一記暴栗敲到我頭上，“平日里機靈的很，這會子怎么腦子就不會轉(zhuǎn)圓了。囂水一動，吞皮蝕骨，誰沒事跑去撩撥囂水之威？此番若不是為了解你之困，韶光上神也不會冒險行事，雖然誤打誤撞的化了他經(jīng)脈一時之危，當時的兇險不是只言片語可以形容，若失之分毫，你二人現(xiàn)在恐怕早就煙消塵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