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jié) 上古神仙的排面
第八節(jié)上古神仙的排面
古彥上神抬起手，壓下眾仙的叫好之聲，面上掛著和旭的笑容緩緩開口“眾位仙家，先時，我與盤古大帝結(jié)拜，共抗天地紛亂，后因受傷避世歸隱，此番出山見世事升平，天和景明，又生了入世之心，天帝不棄，撥允十八層天開宮立殿，古彥深謝之，古彥只為咨意人生，游樂世間，代我兄重活一回，享受和平盛世，來，我與諸位共飲?！闭f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眾人自是隨飲，一時氣氛達到燃點。
我是隨著眾仙們一起站起來聽天帝講話的，一直面向蓮臺方向，聽了此一番言語，總感覺不甚順耳，眾所周知盤古天父盤古征伐四方的故事里沒有一處有過古彥上神的名字，此時他大言不慚的直講自己是參與者業(yè)有功者，當(dāng)著盤古天父盤古五個孩子的面上。
我沒有隨著眾人一同飲酒，轉(zhuǎn)過身來，正見韶光上神面沉如水，負手站在那里，腰身挺拔的略有些僵硬，眼神又是那如海的深遂，讓人看不透的目光直直的看著蓮臺方向。
古彥上神飲完杯中酒，竟自從蓮臺上走下來，一路緩緩而行，與每一個仙家打招呼寒喧幾句，完全不似當(dāng)下輩份最高的上神資態(tài)，一幅極度和靄親民模樣，一眾人早早起身候在路旁，等待古彥上神走過。都以能得到上神眷顧為榮，趨之若鶩圍籠在周圍。
笑寒元君撇了撇嘴，低低的咕嚕了一句“這個老神仙，端得一副好架子，若真是平常心理，提什么盤古天父盤古，明明是召告天下他輩份最大。還就喜歡折騰小輩，誰喜歡巴結(jié)就主動去見禮好了，不老實的坐那接受見禮，還要下來亂走?！甭曇舨淮?，站在旁邊的我和司命星君卻聽了個清楚，我與司命對視一眼，伸手拉了拉笑寒元君的手，“笑寒，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要再說此類言語嗎？怎么又亂說呢？”。
笑寒元君看了一眼韶光上神，突然笑了開去，對著韶光上神行禮說道“哎呀呀，韶光上神，我剛說的話可沒說您，您和他們不一樣。”
“哦？你方才說什么了？”韶光上神微微翹了唇角，看著笑寒。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奈抬手扶額，韶光上神怎么還接她這句話呢。
“您的身份雖高，但從不拿架子啊，像您這樣不以勢壓人的神仙可不多呢！”笑寒元君一不但沒有轉(zhuǎn)移話題，聲音反越發(fā)的大了起來，幾句話下來我額上見了微汗，司命星君手中折扇刷的一下展開直接擋在笑寒元君面前“笑寒，我新得的扇子，幫我評一評扇面?！?p> 其實剛才用的以勢壓人這個詞用來形容當(dāng)下的仙界一點也不夸張。尊勢從權(quán)一向是人天生的選擇性，天下沒有真正淡泊不爭的人，要么是他已經(jīng)擁有一切不必去爭，要么是他處于無力無法爭也無用的位置只能認命。天帝和西王母都是喜歡立規(guī)矩的神仙，等級森嚴，階品明厲，若不是如此，笑寒與離陌神君也不會一直被耽擱著。
我今晚和司命星君對視的眼神次數(shù)有點多，此時再次相視一瞥。自笑寒從凡界回來后便一直不太對勁，滿身的戾氣，經(jīng)常口不擇言，與原來那個古靈精怪神思敏捷謹言慎行惹人喜愛的笑寒大相徑庭。
我忙又去拉她的手，示意她禁聲不要亂說，笑寒元君不奈煩的翻了我一眼，一甩袖子抽了手回去“堂堂天宮，連說話的自由也沒有了，哼?！鞭D(zhuǎn)身便走，卻是離席的方向，司命星君忙對我和韶光上神點了下頭，抬步跟了上去。
我看著他們走出人群，使了瞬行之術(shù)離開，眾人的注意力都古彥上神這邊，沒人注意到他倆人的離去。轉(zhuǎn)過身來又向韶光上神行禮賠不是“上神莫要怪罪，笑寒本是無心之言，上神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韶光上神的眼神忽然變成無辜又清亮的神色“在你心中，本君就是一個小心眼嗎？”我咬了唇，明知他只是故意逗我，竟還是一時語塞，只這一瞬，他的眼神便又深遂下去了。
我本以為古彥上神走上一半便會退回蓮臺去了，誰知眼看著一級一級的走下來，竟是朝著我們這一處最低階仙臺的最邊緣處過來了，我自從青丘回了天宮這些時日里，一直也沒再見過古彥上神。我退到韶光上神身后，隨韶光上神一同躬身行禮，按輩分，韶光上神要喚古彥上神一聲叔叔。
古彥上神伸手扶住韶光上神，哈哈一笑，竟站定了拉著韶光上神的手自續(xù)起話來。如此一來，站在韶光上神后邊的我便只好神色恭謹?shù)牧⒃谀抢?，半垂了頭眼觀鼻鼻觀心的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不引人注意。
由于古彥上神一路行過來與任何一位小輩神仙都和顏悅色的說上幾句話，此時的停留倒也沒引起其他人的猜測注意，連這偏遠地方的小仙都能一視同仁，親切有加，只更加在心中生出對古彥的欽佩之情來。
這是我從青丘回來后第一次見到古彥上神，他的膚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甚至有些透明，稱得肌膚下的青色血管愈發(fā)的清晰。一襲黑色鱗花紋袍服襯的他更加消瘦，越發(fā)顯得形銷骨立鳩形鵠面。
具我所知，古彥上神隱世之時靈慧娘娘還未出事，韶光上神還未出生，神魔大戰(zhàn)還未結(jié)束，也就是說古彥上神應(yīng)該是從未見過韶光上神的，就算是在東皇太蒼宮與韶光上神碰過面，知曉了韶光上神是盤古天父盤古的第五子，也不至于表現(xiàn)的對韶光如此親熱吧。
還拉著手唏噓不已的樣子，韶光上神隱忍能力倒是強大，面上使終掛著不卑不亢淡淡的笑容，傾聽著古彥上神的話語，也不應(yīng)和，只是略有僵直的脊背倒也曝露了他此時真時的真實情緒。
從青丘回來后，我的仙術(shù)修練就有很大方面的提高，對于先時離陌神君讓我抄的那些術(shù)法咒符開始理解通透并印入身體歸入神思，身體和神識的感知上比之從前更加敏銳。
就像此時，我四周圍吵雜的聲音忽然散去，我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身體像是被一團海浪樣的仙力包裹著，這感覺就如我靈識還在本體珠內(nèi)未化形時，被東皇太蒼青華帝君的仙澤包裹著時一樣，這海浪很溫暖，起伏搖蕩，讓我很向往要溶入這片溫柔之中，想要釋放出我身體中的力量與這海浪溶和在一起。腦中有無數(shù)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放出你的力量吧，孩子，放出你的力量?！?p> 忽然一陣清風(fēng)掃過，四周眾神仙說話的聲轟隆隆的傳進耳內(nèi)，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恍惚抬眼間身上已起了一層薄汗。韶光上神一手背在身后，手中濯塵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動，掃過我的風(fēng)便是濯塵扇帶來的。
我抬眼掃過古彥上神的臉色，剛才蒼白的面色此時卻是紅潤了許多，打著哈哈轉(zhuǎn)身去和其他神仙寒宣。微瞇了眼的動作轉(zhuǎn)瞬即逝，若不是我本來就目力驚人，若沉了心去看，正常的動作時間便在我眼里放慢了兩倍速度，便是看不見古彥上神方才那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