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咳咳……”粗喘的呼吸,像破風扇在斷斷續(xù)續(xù)的,之后又是猛烈的咳嗽,像是要將內臟都咳出來。
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安靜得仿佛地獄,猛烈的咳嗽聲和一點點摩擦聲是這里唯一的聲音。不,或許是太空曠了,隱隱有回聲飄蕩在這片空間里。
“師……師尊……”似囈語的聲音很微弱,只有在這樣安靜的地方才能夠隱約辨認,“……渠,阿渠……”
一聲聲叫著,最后隱約有些嗚咽,帶著讓人動容的痛苦。
“嘖嘖,自身難保了,盡然還在想著你師尊,真是感天動地??!”語氣詭異諷刺,笑意陰涼。
突然出現(xiàn)在黑暗的聲音很好聽,卻帶著古怪的腔調,一聽就知道這人并不是華夏人。
漆黑一片的世界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一樣,隨著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落下,突然亮了起來。雖然沒有任何照明物,可周圍卻像是會自己發(fā)光一樣。
陰暗潮濕,四周和頭頂都是石壁,這是個看似密封的空間,很大的空間,這里的正中間居然有一個不大的水池,里面的液體是暗紅色的,靜止不動。
靠在石壁上的男子若不是還有輕微的呼吸和時不時的聲音,只怕會讓人懷疑那只是一具尸體。整個人狼狽不堪,灰頭土臉的讓人看不出具體的樣子。
“呵呵……是不是覺得很痛苦,是不是……很想死!”宛如魔鬼的聲音再次響起,回蕩在這片空間里,有聲音卻始終見不到人。
這片空間僅有可以看見的人卻對這道聲音無動于衷,頭無力的垂著,嘴里不斷囈語著:“阿……渠!”
“哈哈哈……”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像是對這樣的情況的嘲笑,聲音里卻透露著一股無力蒼涼。
空間中心的池子旁邊憑空出現(xiàn)一個人,矜貴優(yōu)雅,五官精致又凌厲,陰郁又透著邪氣,皮膚是常年不見光的蒼白,雙眸如同奇異珍貴的紅寶石,是邪肆的血紅色。
厚重精美的披風披在他的身上,銀色的長發(fā)披散下來,隨意落在他的身上。
他靜靜的站在那,血紅色的雙眸冷酷的看著那個快要死了卻還心有所念的男人。
男人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漠然,他像是施舍一般的說:“很快,你就可以解脫了,去見你親愛的師尊了,哦,對了,容渠她是自焚元神的,你應該是見不到她了?!?p> 像一個魔鬼一樣,在一個人心中最脆弱的的地方狠狠的踐踏,這讓所有的人最堅不可摧的盔甲瞬間分崩離散。
果然……
“咳咳咳……啊啊嗚嗚嗚嗚……”原本就心如死灰的男人瞬間崩潰,整個人卷縮在一起。
原本無悲無喜的男人卻輕輕的笑了,血紅色的雙眸有著瘋狂和快意。
“是……是?。∥以僖惨姴坏桨⑶擞秩绾?,凜冬不是也死了嗎?!”垂死的男人像是用盡自己最后的力量一樣,突然猛的抬起頭,黑眸堅定的看著那個魔鬼,他說:“還有,凜冬的死跟你有很大的關系不是嗎?是!他是死在阿渠手里,可到底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嗎?”
“咳咳咳!你說,凜冬他知道你喜歡他嗎?路西斐爾,你可能不知道,凜冬可是說過他喜歡你的……”微弱卻堅定的聲音被打斷,原本站在池子邊無動于衷的男人一瞬間將靠在墻上的男人提起來。
被稱作路西斐爾的男子血紅色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驚訝和惶恐痛苦,他一字一頓:“你……說的,都是真的?!”
“咳咳……”被勒住脖子的男人想看小丑一樣看著面前的人,“咳咳哈哈!當然是真的!”
“怎么樣,在得知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但卻被自己給殺了感覺怎么樣?你說……你費盡心思想要復活他,他如果能夠復活,你該怎么面對他呢?”
他嘲諷的笑著,把每個字化為利刃,狠狠的插進面前人的心上,一字一句,如同最狠的詛咒,如同夢魘一樣無法拜托。
“你胡說!你在騙我!”路西斐爾血紅色的眼睛中全是癲狂,他瘋了一樣否認。
“呵!信不信由你!咳咳咳……”被扼住命脈,他全不在乎,嗤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路西斐爾將手中的人甩在地上,踉蹌的走到尺子邊,他趴在池子邊顫抖著說:“不是的!不是的!他在騙我對嗎?對嗎?”
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全無一絲剛剛出現(xiàn)的優(yōu)雅冷靜。
他輕輕將手伸進暗紅色的液體,溫柔小心,如同是在觸碰最親愛的戀人:“……凜冬,你是不是也喜歡我?!?p> 無人回答。
將手拿出來,卻無一絲沾染,骨節(jié)分明的手想要掬一捧暗紅色的液體,卻始終無法掬起,就仿佛靜止在那的液體只是幻想,是海市蜃樓,是不存在的??墒?,明明可以觸碰的啊,明明是溫暖的??!
“呵呵呵哈哈哈哈……”如同死了一般躺在那的人大笑,嘲諷著他的無力。
“我再也見……見不到阿渠了……可那又如何……你又比我好……好到哪里,你想……想復活……凜冬,不可能的……你做夢!”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這是最狠毒的詛咒。
死死的扣住池子邊,男人詭異瘋狂的笑了,目光不離池子里暗紅色的液體,他說:“既然如此,那就讓全世界一起毀滅,都死了,多好……”
躺在地上的男人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不斷的流逝,身體中流動的血液像是被瞬間抽離……
夜深人靜,華夏滬市的金碧輝煌夜總會里。
“呼呼……咳咳咳……”男人猛的從夢中驚醒,像是夢中無法呼吸,親臨死亡的感覺還在,他滿頭大汗的呼氣吸氣。
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踉踉蹌蹌的打開門跑出去,打開旁邊房間的門,打開燈,看著床上被驚醒,揉著眼睛嘟囔的少女,他跑過去緊緊的抱住,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還好!那一切都還沒發(fā)生!阿渠還活的好好的,剛剛那只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