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世子望向空中,刀光劍影,掌聲轟鳴,人影翻飛。
世子對激烈的廝殺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好像與己無關(guān),他只是路過,看看熱鬧而已。
“你算準(zhǔn)了他們今天行動?”
廣充捋著幾根胡須:“讖緯天下第一可不是吹的,這幾天我陸續(xù)派人出去辦事,府中只剩我們七人,這是他們的最好機會,也是最后的機會,不然還得在水中泡著,吃生魚,滋味不好受。”
“這伙人又是誰?”
“是朝中的某位大員雇的江湖好手,具體還不清楚,正在秘密排查?!?p> “不是北莽就好?!蔽魇袷雷痈杏X有些輕松。
“韃靼國殺你沒有好處,他們希望西蜀軍牽制西蒼的匈奴國,這樣我明央王朝就沒有更多力量去對付他們,他們可以做大,也可以要求更多?!?p> “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塔娜公主不是小氣人,別忘了,她背負(fù)著草原氣運,在大事面前她不會糊涂?!睆V充知道世子要說什么,打斷了他的話。
“你真這么看?我看她就是一個蠻橫任性的公主,不成氣候。”世子有自己的見解。
“你不也是一個紈绔的世子嗎?拭目以待?!?p> “我還是不能練武功?”世子眼神陰森,有些猙獰,雙手緊握,青筋暴露,盯著空中的激戰(zhàn),一字一句。
“我說了,及冠之后?!睆V充面無表情,卻帶著一股威嚴(yán)。
“若我及冠之時,還走不出長安城,又當(dāng)如何?”
“這四年里,你把廟堂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員折騰的夠嗆,人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你再來兩劑猛藥,想來他們就會爆發(fā)了?!?p> 西蜀世子又拿起一根魚竿,望向魚鉤,怔怔出神,好像自己就是咬鉤的魚,掙脫不了。
廣充好像是西蜀世子肚子里的蛔蟲,伸了個懶腰,非常輕松,笑道:“你不相信西蜀王的眼光?”
廣充的意思就是:你老爹相信我,我給你老爹謀得了西蜀,所以你也應(yīng)該相信我,我才會給你謀更多。
“相信?!?p> 世子無條件相信廣充的忠誠,也相信廣充的才華和能力。但在這件事上,他總感覺有些拖沓,辦的不利索,四年啊,他居然還沒走出長安城。所以聲音不夠堅定。
“我很寂寞,若盤龍和溫狐出世,才夠刺激,才能激起我的斗志?!?p> 廣充的意思是:盤龍、鳳隱、溫狐三人得一人得天下,現(xiàn)在只有我鳳隱一人入世,放眼天下沒有敵手。所以你更要相信我。
西蜀世子不再出神,上好魚餌,甩入水中。
廣充笑了。人與人信任是最重要的,若猜忌,必?zé)o成。
春秋國戰(zhàn),晉國遭到圍攻,楊狂胤力主死戰(zhàn),皇帝不相信楊狂胤,把楊狂胤打入大牢,結(jié)果他丟了晉國,楊狂胤建立了明央國。
春秋國戰(zhàn),西楚霸王槍神項羽的軍師就是盤龍諸葛明。七國相繼滅亡,唯有楚國越戰(zhàn)越強,最后與明央國對決,誰贏誰得天下。
偏偏就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項羽受人蠱惑,猜忌盤龍諸葛明。
諸葛明掛印遠(yuǎn)走,不知所蹤。
從此項羽從進(jìn)攻轉(zhuǎn)向了對峙,再轉(zhuǎn)向了防守,最后烏江之戰(zhàn),項羽失蹤,楚國滅亡。
其實,當(dāng)時楚國和明央國對峙,也可以說是盤龍諸葛明和鳳隱廣充的對決!
十人越戰(zhàn)越遠(yuǎn),已經(jīng)到湖中央的“傲視群雄”上空。
就在西蜀世子專心致志地釣魚的時候,世子面前的湖面突然竄出三名身穿潛水衣的刺客,快若閃電,三柄長劍直奔世子。
三人竄出來居然沒有水聲,可見水上功夫和武功都不一般,比空中激戰(zhàn)的五人要強的多。
三人看見世子明亮的眼睛,正在嘲笑著望向他們。
死在眼前,還有心情嘲笑。
下一秒,西蜀世子手中的魚竿動了。
三人莫名其妙,身子突然不聽使喚,墜落在世子面前。三柄寶劍距離世子不到一尺,功虧一簣。
“啊……”
三人后知后覺,身上流血不止,才感覺疼痛。低頭一瞧,鮮血一道道,一條條,好像紅色瀑布。
是魚線勒進(jìn)了肉里,而且深至骨頭。
三人驚駭,不知為什么一個照面就被活禽。情報顯示這個紈绔不會武功,難不成是世子身邊的丑人?
很顯然,丑人沒有絲毫動作,那會是誰?
廣充雙手插入袖中,好像春天的湖水涼到他了,也好像刺殺沒有發(fā)生,望向湖水,像是對湖水說話。
“中午全利德有一場大戲?!?p> “大戲?有塔娜公主進(jìn)長安城那場戲大嗎?”
那天,西蜀世子在攬香閣二樓粉黛榜排名第四、京師第一花魁的柳茹詩房間里,等的就是塔娜公主,結(jié)果親了塔娜公主一下,造成兩人結(jié)怨。
“這個主角更刺激,若把握好機會和尺度,你就能龍回大海?!?p> “時間還早。”
西蜀世子有些興奮,眼睛發(fā)亮,抬頭望向天空,太陽光芒萬丈,世子瞇著眼睛,像是想著什么,無視眼前三個慘叫不已的血葫蘆。
“沉得住氣,這一點像西蜀王。”
“夸我?”
“也是提醒你?!睆V充飄向空中接近尾聲的搏殺。
綠衣木蘭拎著一名刺客飛回來,重重扔在地上,額頭微微出汗,顯得越發(fā)清秀俊美。
“廣伯?!本G衣木蘭與廣充打招呼,然后靜立世子身邊,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緊接著是紅衣千金、藍(lán)衣流水、青衣凈土,拎著刺客踏水而歸。
粉衣煙火也是踏水前行,不同的是她把刺客當(dāng)成了蹴鞠,在水面上踢著前行。
湖面浪花陣陣,很是壯觀。
“真會玩兒。”世子笑了。
“殿下,怎么處置?”紅衣千金問道。
“老規(guī)矩?!笔雷油械聂~漂。
“扔下去喂魚。”廣充揮手。
“可惜了我的魚竿。”世子嘆氣,像一個會過日子的小媳婦。
粉衣煙火好像沒玩夠,沖著紅衣千金笑道:“看誰踢的遠(yuǎn)?”
紅衣千金抬腳踢飛一名刺客,刺客并沒有直接飛進(jìn)湖中,而是斜向上飛去,在高空中向下墜落。
刺客在空中哀嚎,如同殺豬。
“噗通!”湖中心激起一丈高的巨浪。
粉衣煙火照葫蘆畫瓢,飛起一腳,但她的內(nèi)力不如紅衣千金,刺客明顯飛的不高。粉衣煙火身形瞬間飛起,射向空中的刺客,又補了一腳,刺客的聲音更是恐怖,墜落的也更遠(yuǎn)。
“比你遠(yuǎn)!呵呵。”粉衣煙火在空中來了一個美妙的盤旋,飄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