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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中的星火

8.下馬威

余燼中的星火 林鸮 2943 2020-11-04 11:41:01

  吃完午飯,幾個人交換了一下聯(lián)系方式,陳灼就回到了宿舍。她倒是沒想到,只要把自己的法力凝聚到顯現(xiàn)出元素屬性的地步,再注入終端,就會顯示出自己獨一無二的聯(lián)絡(luò)法陣。

  這點還是安珀教給她的。

  就在她站在宿舍門前的小廣場上,正準備開始建立結(jié)界的時候,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阿納托利·阿列克謝耶維奇,”陳灼轉(zhuǎn)身面向他,“你來做什么?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彪m然這么說,陳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個院系的,不過這里是空間系,只有一名教師一個學生沒有其他人,這一點肯定是沒錯的。

  “我沒有惡意,”他的笑容看起來很溫和,和他之前野心勃勃的演講完全不符,“我只是想問問,你是如何才能進入空間系的?”

  “同在異鄉(xiāng)為異客而已?!?p>  “看來晏老師也不是如傳聞中一樣不近人情,如果我求求情,是不是也能夠打動他呢?”阿納托利面上這么說,陳灼聽得稍微有點惡心,這是明知道不可能,在這兒惡心她呢。

  陳灼笑了一聲:“說不定你換個國籍就能打動他了,你總要拿出點實際行動才行吧?”

  反正她都站在薇拉這邊了,這么說阿納托利似乎并沒有太大問題。

  “不知白檀同學是做了什么才打動他的?”結(jié)果這家伙不退反進。

  “因為我們都是北唐人啊?!标愖粕晕⒂行┎荒蜔┝耍{(diào)起自己的法力,空氣中隱約浮現(xiàn)出了一些陰影。

  “那,我就不打擾了?!卑⒓{托利看到了那些漂浮在空氣中的陰影,也就不再逗留了。

  這個北唐來的女人,比他想像的更難對付。至于更后面的晏澤,阿納托利甚至不打算去接觸,他手里掌握的關(guān)于晏澤的信息少之又少,不敢輕舉妄動。

  阿納托利走了,陳灼趁著他還沒走遠,直接張開了結(jié)界,表達了不歡迎的態(tài)度。

  只是……陳灼看著周邊的一圈黑色,已經(jīng)想象出了下午晏澤震驚的表情。

  “果然,空中的部分還得晏澤來弄……”陳灼并沒有給這個結(jié)界“加蓋”,因為她的法力元素本身會吞噬光線,如果把空中也完成了的話,下午的教室就會陷入連燈也照不亮的一片漆黑里。

  下午,兩點半,不知道教室在哪個屋的陳灼拎著那本《法陣定位》準時站在了教學樓大門前。

  “這里?!标虧傻穆曇魪乃砗髠鬟^來。陳灼回頭一看,晏澤正站在被結(jié)界擋得一片昏暗的大廳里,他正皺著眉,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結(jié)界。

  晏澤沉默片刻,還是問出了口:“這是,夜元素?”

  陳灼露出一個笑容:“比起暗或者夜,我更愿意叫它影,你看?!彼鹗?,一座微縮的北唐風格的亭子就被投映在了晏澤眼前的地面上。

  在這片昏暗中,這座微縮的亭子,邊線處正亮著瑩瑩的藍光。晏澤摸了摸,手感和他記憶里的材質(zhì)差不多,他本以為這個投映只是個虛影,但沒想到居然有實體。

  “這個東西,會讓你的法力變得凝滯嗎?”晏澤抬眼望向她,他在回憶之前在地下室里,陳灼為什么不直接用這一招?是在北唐慣常的隱匿限制了她嗎?

  “不會,只是對其他人的,”陳灼揚手加了一個法陣在晏澤腳下,“這樣是不是就好了?”

  “啊,對了,”陳灼想起了天上的事情,“上空的結(jié)界還是要麻煩你了,我的元素放出來會吞噬光線。”

  晏澤看了看外面:“晚上回來再弄,這節(jié)課在主樓?!?p>  “還有別的學生?”陳灼看了看四周,隱隱覺得接下來的事情不簡單。

  晏澤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是給所有學生上的大課,我負責醫(yī)療陣法和機械三個院?!?p>  陳灼從他的語氣能聽出來,晏澤對這件事很頭疼。他接著說:“原來負責這個課程的安娜老師年紀太大了,所以今年這一屆只能我來?!?p>  “什么課?”

  “陣法基礎(chǔ)……你應(yīng)該用不到吧?”晏澤看向陳灼。

  陳灼不是很確定:“應(yīng)該?”

  “走吧,該過去了,就是用不著你也得上?!?p>  “為什么?”

  晏澤伸手搭在她肩上,又是白光一閃,陳灼眼前就變成了陽光下看起來分外閃耀的主樓。

  “有些東西的說法和這邊不一樣,你得看看?!?p>  “沒有書嗎?”

  “在教室里,門口應(yīng)該放了?!?p>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這附近已經(jīng)聚集了一部分學生。樓蘭學院的學生保守估計有一半都在戰(zhàn)斗分院,所以晏澤帶的這幾個院,即使加起來,也不過剛好填滿一個大教室。

  陳灼被晏澤安排在了離講臺最近的座位,晏澤說如果出現(xiàn)了什么情況,到時候要麻煩陳灼幫他一下。

  能出現(xiàn)什么情況?陳灼看著眼前剛拿到手的課本,想不明白到底能發(fā)生什么。

  不過因為陳灼坐在了這里,安珀和薇拉過來的時候,也都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身邊,克瑞恩跟在她們兩個后面,也坐在了后一排不遠的地方。

  隨著這里坐了幾個人,越來越多的人都坐在了前排,有的是安珀本來就拉攏過來的人,也有的是想要在兩位會長面前露個臉,好在接下來的職位競選中有些優(yōu)勢。

  這可是個不太常見的現(xiàn)象,以往的學生,可是能坐的多往后就多往后,最后一排往往才是最搶手的地方。

  “沒想到啊,居然是晏澤老師來上這節(jié)課,我還以為見不到他呢。”薇拉笑著打趣,畢竟晏澤在學院里基本上不怎么出現(xiàn),即使出現(xiàn)也很少參與教學。能上到晏澤的課,就算是這屆學生有點運氣,至于運氣是好是壞,那可就說不定了。

  時間到了,晏澤拿起講臺上的響木拍了兩下,喧鬧的學生們頓時都靜了下來,除了某位——仍然站在位子里高聲談笑,不,應(yīng)該是在吹牛的紅頭發(fā)男生。

  晏澤大概也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對付這種情況。

  陳灼收到了他的眼神,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但是過了大概兩秒,陳灼看到了晏澤的口型,他說的是北唐語“別讓他進來”。下一個瞬間,那個男生就出現(xiàn)在了教室門口處。

  陳灼明白了晏澤的意思,她在桌子下面動了動手,黑暗就在剎那間覆蓋了整個門口,陳灼在其中投影出囚籠攔住了那個紅發(fā)男生。晏澤很配合地走過去,關(guān)上了門,那個男生充滿了恐懼的呼救聲徹底被隔離在了門外。

  教室里安靜得可怕,不過主要還是門的隔音比較好。

  那扇門附近明顯地暗了下去,薇拉看了看陳灼,選擇了沉默。

  只是坐在剛才那個紅發(fā)男生身后的白發(fā)男生,看著門口稍稍皺了下眉。

  那是艾薩克·梅蒂奇,來自漢諾威,因為罕見的白化病,無論走到哪兒,都能引起學生們的討論。陳灼只是在開學典禮的演講上見過他,他的演講可謂是敷衍程度最高的一場,他似乎意不在此,而像是被人推著上來,完成某個任務(wù)一樣。

  晏澤也沒有和學生們認識一下的想法,翻開課本就開始“講課”。

  他講課的方式異常簡單,陳灼一聽就知道他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講課。他幾乎完全是按照課本在念,不僅連個解釋都沒有,而且完全沒有要做個示范或者提問一下學生的意思。

  是非常不合格的“教師”。

  坐在后排的學生們也很配合地拿出了別的書或者擺弄起了自己的終端。

  陳灼的終端收到了一條來自安珀的信息:“剛才被移出去的那個是我的長兄,西蒙,平常在學院里請盡可能遠離他?!?p>  陳灼很贊同安珀的說法,那樣沒眼神且自大的人大約也只會給周邊人帶來災(zāi)難而非收益。不過她有個問題:“那個艾薩克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陳灼記得,艾薩克和西蒙是一起走進來的。

  “梅蒂奇家族和伍德家族是世交,我想艾薩克也不是很愿意帶著他,但沒辦法。艾薩克在陣法研究學院,人不壞。”安珀似乎早就習慣了終端的交流系統(tǒng),拼詞的速度很快。

  而陳灼還需要適應(yīng)這個對她來講還是全新的東西。

  然后她收到了另一條信息:“這課很簡單吧?”這條信息的發(fā)送者正在臺上念那本字數(shù)密度堪比小說的課本。

  陳灼回給他:“簡單。你怎么做到一邊講課一邊拼詞的?”

  她已經(jīng)愣住了,在她身邊一直窺屏的薇拉也愣住了,她們身后的克瑞恩也在抻著脖子看。

  安珀反應(yīng)慢了些,等她看清陳灼手里那塊屏幕上的字,她也愣住了。

  “時間到了,下課。”在漫長的時間之后,講臺那邊傳來晏澤的聲音,教室里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晏澤拉開門,外面的法陣已經(jīng)散了,只有西蒙還站在門口,沒回過神來。晏澤看了看他,就像是拽個箱子那樣,把他拽到了一邊。

  他連兩句訓斥都懶得說出口,因為會有人來做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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