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漸亮了起來,陳灼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了過去,只是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自己宿舍里的沙發(fā)上躺著,自己的羊皮披風就蓋在身上。
“醒了,喝杯茶嗎?”薇拉端了杯熱茶坐在她身邊,她走起路來稍微有點慢,看來是昨天傷著了
陳灼起身端過茶,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是放了糖的茶,味道意外的還不錯:“謝謝?!?p> “我說你啊,看起來好像不怎么害怕的樣子?”薇拉捧著另一杯茶坐在陳灼身邊,已經(jīng)不早的陽光照在她的頭發(fā)上,泛起一圈紅色的光芒。
“害怕什么?”
“進化體,還有那個晏家來的人?!鞭崩粗永锏牟?,茶水倒映出她的臉龐。
陳灼喝了口茶,沒做出任何的表情:“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我也會害怕啊,但是,你是想當羅剎的皇帝,對吧?”
“對?!鞭崩聪蜿愖?。
“身后都是你的子民,即使害怕也不能退卻,我們是一樣的?!?p> “我知道了,”薇拉把手里的茶一飲而盡,笑著看向陳灼,“你就多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找安珀她們,席靈院長說了,你要和晏澤老師接著學習法陣,我們學生會繼續(xù)招新工作,要和她一起重建保護罩?!?p> 陳灼有些疑惑:“學生會那邊,用不到我了?”
“你需要對付那些晏家人吧,比起我們這些正經(jīng)的學生,你還是去好好學習吧,我先走啦。”薇拉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出了門。
陳灼疊好羊皮披風,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有兩杯茶,一杯是空的,一杯是半滿。她找出終端,才想起保護罩已經(jīng)沒了,自己在這里干坐著也聯(lián)系不上任何人。
出去吧。
陳灼把短刀帶在身上,翻了件不算太厚的外披穿在身上,就出了門。
空間系教學區(qū)里一片寂靜,似乎沒有其他人在這里。陳灼也難得有些時間在這里逛一逛,她身上還有些酸痛,不過不礙事。
宿舍門前這個小廣場似乎才是這片區(qū)域的中心,圍著這個圓形廣場,分布著兩棟宿舍,幾棟不知名的建筑,還有通往教學樓的路。
這座城似乎隨時準備著危險的來臨,不論哪一棟建筑,在頂樓都必須有一個瞭望臺似的閣樓。
多虧了這些閣樓,在昨天她才能找到合適的藏身地。
不過一會兒,陳灼就逛到了教學樓。教學樓的前后門都被人關(guān)上了,簾子也不知是何時掛上的,但即使是這樣,大廳里依舊鋪著一片沙子。
她記得,昨夜的風不小。
陳灼去地下室看了一眼,鎖就掛在外面鎖著,看來晏澤也不在。
她接著繼續(xù)在四處閑逛,看著這里的風景,被這里干燥而微涼的風吹拂。
至少,現(xiàn)在先把一切暫停一下吧,陳灼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主樓,79學生會。
薇拉剛剛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安珀手里捏著一張傳單,面無表情。
“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卑茬陣@了口氣,現(xiàn)在屋子里只有她們兩個和克瑞恩。
正式的招新測試在下午開始,席靈把二號演練場批給了他們。
克瑞恩不解地問:“那個……安珀,我不懂,這只是個緋聞吧?為什么你會這么生氣?”
“克瑞恩,我問你,你會認可一個桃色緋聞的女主角嗎?”安珀笑了笑,那是預(yù)兆著壞事的笑。
“呃……這,也不一定吧?”克瑞恩打心底不愿意承認自己是那么膚淺的人。
“建議你說真話?!鞭崩研鲉握哿藥渍?,揣進了兜里。
“安珀……別揭穿我嘛?!笨巳鸲鲗擂蔚匦α诵?。
“記住,”薇拉走過去拍了拍克瑞恩的肩,“為了面子說假話,有些時候可是會出大問題的?!?p> “你有想法了?”安珀問。
“這東西肯定是小報社那幫人弄出來的,接下來只要拿點魚餌,釣他們出場,就萬事大吉了,萬事大吉,是這么用的吧?”
“只欠東風更合適,”安珀也明白了薇拉的意思,“你打算怎么做?”
“下午你就該明白了?!鞭崩贿呅?,一邊在心里咬牙切齒。
小報社并不是學院里的正式組織,但是它確確實實由學校里的學生組成。實際上它是個比商業(yè)社還商業(yè)化的組織,看家的交易選項就是買賣消息,而這個買賣消息,也當然包括把金主給的消息傳得滿城風雨。
下午兩點半,薇拉拿著只剩下計時功能的終端看了一眼,把外套的帽兜扣在了腦袋上,走進了二號演練場。
她終于明白校服外套為什么要設(shè)計成短風衣的樣式了。
城外的風攜著黃沙涌進來,在橢圓形的演練場角落里打轉(zhuǎn)。
薇拉走到那臺石質(zhì)的長桌前坐下,安珀提著一袋子石頭走了過來
“你這算是有經(jīng)驗?”薇拉笑著說了一句。
“紙呢?”
“這里這里。”薇拉從隨身的袋子里拿出一沓紙放在桌上,安珀接過去,分成幾沓壓在桌子上,那上面是那天那兩人統(tǒng)計的名單。
這里的“筆”實際上是各人的法力,只要足夠精細地操控法力,就能夠通過法力和做成這些紙的原料法燈草產(chǎn)生反應(yīng),將文字記憶在紙上。
“現(xiàn)在幾點了?”安珀自言自語地拿出了終端,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這時候,演練場里已經(jīng)多了很多人,也不知道那天克瑞恩和阿洛扎拉達到底招了多少人來。
“安珀,薇拉!”阿洛扎拉達和克瑞恩才剛剛到這兒,克瑞恩搬著一塊刻有法陣的晶石,放在了桌旁。
安珀看了看:“擴音法陣?”
“對,待會用這個組織大家,這里的風太大了?!卑⒙逶_笑著說。
“阿洛扎拉達。”
“在!”她被嚇了一跳。
“你說你以前從來沒出過莫斯科?”
“啊,對,這里的環(huán)境比莫斯科差了很多呢?!闭f實話,阿洛扎拉達有些思念家鄉(xiāng)了。
薇拉笑著說:“以后有時間,帶你去西伯利亞看看吧?!?p> “公主……”
“就當是朋友之間許下的諾言了?!鞭崩牧伺陌⒙逶_的腦袋,看起來心情不錯。
不過多時,克瑞恩啟動了擴音法陣,指揮大家讓出空場,開始點名每個人發(fā)動法陣。
法陣在上午就已經(jīng)都發(fā)了出去,今天來到這里的學生,大多數(shù)都是自信滿滿。
只可惜一個接著一個人下來,合格的人并沒有多少,一直到五點多結(jié)束,能夠成功異化元素法力的,也不過十五人。
在安珀這里,不合格的一大沓表格,和她手里薄薄的一小沓,對比實在太過明顯。
“這樣就可以了?”薇拉嘆了口氣,這個合格率,可是遠遠低于她的期望。
“足夠了,你要干什么,我可以把這些人撥給你一點?!卑茬瓴⒉幌M淮涡哉惺仗嗳?,這次的結(jié)果雖然少,倒是很合她的意。
“行,這夠,”薇拉抖了抖帽兜上的沙子,“先回學生會?!?p> 在告訴這十五人明天來學生會之后,幾個人踏上了回程的路。
路上,安珀問薇拉:“你的劍,上次你說是你姐姐的?”
“怎么了?這確實是她的,不過一個優(yōu)秀的法師,是不需要多好的法杖的,對吧?!鞭崩χ粗茬?,安珀想嘆口氣,但是忍住了。
“嗯,說起來,我的家族根本沒有為我鍛造過法杖?!?p> “誒,安珀沒有嗎?”阿洛扎拉達有些驚訝,即使是如自己這種平民之家,父母也愿意傾家蕩產(chǎn),只為了那一柄給兒女用的法杖。
不過阿洛扎拉達當時否決了父母的建議,因為確實如薇拉所說的一般,在羅剎流傳著“優(yōu)秀的法師不需要法杖”的說法,來到樓蘭學院之后,沒有法杖的教師們,也印證了這一說法。
“沒,在漢諾威,法杖不過只是權(quán)勢的象征而已,沒什么實際作用的?!卑茬晡⑿χ?,沒有露出任何沮喪的破綻,就好像那對為西蒙鍛造了法杖的父母,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