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爸爸,兒臣是為了國家社稷的前途!”光緒昂然直立道。
“哼哼哼,本宮只問一句,今年頒布定國是詔的時候,你是怎么答應(yīng)本宮的?”慈禧冷笑了幾聲,驟然問道。
“皇爸爸,兒臣不敢忘,一二品大員的升遷,得告知皇爸爸。”光緒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不是這一條,是不能動搖國本!皇帝,你都忘了嗎?可是現(xiàn)在,你看看,朝廷的政事天天沒人處理,那么多王公大臣哭哭啼啼的在本宮這養(yǎng)老的園子外頭鬧,本宮還能安心嗎?祖宗的基業(yè)還能安寧嗎?”慈禧陡然間鳳目圓睜,大聲訓(xùn)斥,光緒嚇了一大跳,心中明白,今天瀛臺是免不了要出事了。
“啟稟老佛爺,皇后主子、珍主子、瑾主子,已經(jīng)奉旨前來請安?!崩钌徲⑼蝗粡耐饷婀蛳禄卦?。
“皇帝,給本宮個明白話,是誰教你干這些蠢事的?”慈禧沒有搭理李蓮英,依舊質(zhì)問道。
“這個,都是兒臣一個人的主意。”光緒堅定不移地回答道。
“好,別怪本宮沒有給你機會!袁世凱,出來吧!”慈禧一聲令下,袁世凱抖抖霍霍地從屏風(fēng)后面步出,跪下請安。
“袁世凱!你在這干什么?”光緒一見袁世凱,頓時怒不可遏,握緊拳頭大喝道。
“臣是按照圣旨來護(hù)駕的,皇上,康有為、譚嗣同等造反,挾持皇上的罪行,臣已經(jīng)全部稟明皇太后了,皇上身體安康!”袁世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跪地打千道。
“你放屁!還敢在此胡說八道!”光緒指著袁世凱怒斥道。
“行了,袁世凱,你們都下去吧,皇帝,跟著本宮先回寢宮,本宮要處理一下家事!”慈禧不耐煩地?fù)u搖頭,揮揮手讓袁世凱下去。
鑾駕開始啟動,由儀鸞殿轉(zhuǎn)向勤政殿,慈禧在蓉兒和眾宮女們的攙扶下,怒氣沖沖地走在最前面,太監(jiān)舉著宮燈在前開路。
“啟稟皇太后,臣文廷式在此恭?;侍笄q千歲千千歲!“這時,眾人的視野前呈現(xiàn)出一副令人驚詫的畫面,文廷式身著官服,帶著幾名隨從,伏地而跪。
”文廷式,你不是已經(jīng)被革職回鄉(xiāng)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宮內(nèi)?過去本宮怎么請你,你都不肯屈身來本宮的儲秀宮。怎么今日有雅興向本宮上書?”慈禧冷冷地盯著文廷式。
“因為此時關(guān)系到皇上與皇太后的關(guān)系,還有我大清的國運,所以臣就是死也要出山一回!”文廷式連扣了幾個頭。
“老佛爺,臣有話要說!“這時,文廷式的隨從將正中的一個人向前推了推,那人便喊起冤來。
”他是誰?為什么喊冤?“慈禧奇怪道?!彼窃绖P的親隨鄭琦,袁世凱受榮祿的指派,故意改掉皇上的圣旨,合謀陷害皇上,請老佛爺明斷!“文廷式大聲奏道。
”什么,文廷式,看來你什么是都知道呀,袁世凱是暗地上交給本宮一道皇帝的圣旨,內(nèi)容是叫他兵圍頤和園,如果沒有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慈禧質(zhì)問道。
”其中的奧妙就在這其中,皇上的圣旨被榮祿和袁世凱合謀篡改了!請皇太后想想,皇上若是真的有心發(fā)動政變,那怎么會兵圍頤和園呢?袁世凱后來回了天津,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帶兵到頤和園,再說皇太后的鑾駕已經(jīng)回了三海,袁世凱不知道嗎?“文廷式分析道。
”傳袁世凱、榮祿!本宮要再問一問?!按褥戳税搭~頭,呼喝李蓮英回轉(zhuǎn)儀鸞殿。
”老佛爺有旨,宣眾臣前來訓(xùn)話!“崔玉貴的一聲吆喝,震驚了所有的大臣,紛紛排班請安。
”袁世凱!榮祿!文廷式告你們陷害皇帝,你們有什么話說?“慈禧虎視眈眈地盯著兩人。
”老佛爺,可能是有人轉(zhuǎn)話的時候,把話說大人,皇上只是有密詔,要袁世凱到天津殺奴才,然后再回兵頤和園,文廷式斷章取義,企圖蒙騙皇太后,所以“榮祿急中生智,侃侃回道。
”這倒怪了,文廷式,本宮分明就沒有收到什么皇帝密詔,一切都是本宮故意考考你們的,你怎么會這么肯定呢?“慈禧突然話鋒一改道。
”這?“文廷式吃了一驚。
”大膽的文廷式,你敢造反!“李蓮英突然大聲咆哮了起來,瞬間,亂兵突起,殺聲震天,無數(shù)的親軍手持鋼刀沖突了出來。
文廷式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被親軍雙手反綁,按倒在地。
”老佛爺您看,文廷式分明跟這些侍衛(wèi)有勾結(jié),一說造反,就全部出來了!“李蓮英趕緊向慈禧告狀道。
”李蓮英,你卑鄙!“文廷式圓睜雙目,大聲怒斥道?!惫伎吹侥阈∽勇穹婈犃?,還狡辯什么,來人打入死牢!“慈禧大笑了起來。
前殿的驚心動魄震驚了外面跪著的我和靜芬,我見事態(tài)緊急,不顧眾人的攔住,發(fā)瘋般沖進(jìn)儀鸞殿,跪下申述:”皇太后!皇上確實是冤枉的!“
“丫頭,你是想送死嗎?”慈禧震怒道?!袄戏馉?,奴才只知道,皇上是不會做出悖逆的事來的,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我鼓起勇氣,極為自信地為光緒申辯道。
“哼哼,珍妃,本宮看你是越來越想死了,國家大事,你也敢來插手,是不是上次的教訓(xùn)還不夠!”慈禧狂怒道。
“老佛爺,珍兒沒有胡鬧,只是珍兒真的很想幫皇上,幫國家,我們大清再不改革就完了!古人云覆巢安有完
卵。國家完了,那我們的家也沒了!”
“胡說八道!好,說得太好了!你是不打自招,原來皇上做的這些事都是你教的,來人,給本宮拿下!”
冷宮的陰暗角落,慧皇妃那陰郁的目光正在猙獰的發(fā)笑。
冷宮北三所,我莫名其妙的就被崔玉貴帶著幾個太監(jiān)架到了這個陰暗不見人的鬼宮。
“珍娘娘,奴婢恭候娘娘大駕!”剛剛打開布滿蜘蛛網(wǎng)的大門,一名穿著淺色單衣,梳著一字頭的中年女人冷嘲熱諷般地向我到了個萬福,隨后便是迫不及待的狂笑,那怨毒的目光讓我終身顫栗!
“妹妹,你就在這好好待吧,等到下輩子你也出不來了!”這個人,就是瘋瘋癲癲的慧皇妃。
“慧主子!老佛爺有旨,宣您重回長春宮!”崔玉貴諂媚地舉起手臂,讓慧皇妃單手托著他,趾高氣昂地走出了冷宮。
“奴婢們恭迎慧妃娘娘大駕!”頓時,原先那些后宮的太妃、舊嬪,都慌慌張張地向慧皇妃行禮,生怕慧皇妃追究前面的事,打擊報復(fù)。
“嗯!”慧皇妃哼了哼,掃視了一下宮眷,突然問道:“怎么不見小德子那狗奴才?”
“小德子生怕娘娘降罪,搶先稟明老佛爺,去東陵守靈了!”李蓮英阿諛地打千道。
“李大總管,你是不是以為本宮出不來了?”慧皇妃悠然一笑,盯著李蓮英道。
“喳!”李蓮英嚇得頭也不敢抬?!按抻褓F,以后,你就留在這里看著里面的那位吧,記住,虐待她,狠狠地耍弄她,本宮要看她生不如死!”慧皇妃蛇蝎般地咬了咬嘴唇。
“慧皇妃,珍妃倒了,還有本宮呢,你打算怎么辦?”突然宮燈閃閃,宮女們簇?fù)碇屎箪o芬浩浩蕩蕩地前來。
“給皇后主子請安!”慧皇妃毫不遲疑地把手臂放在兩把頭上,點了三點,然后笑盈盈道:”我說妹妹,本宮以后就是你的左膀右臂,您放心,珍妃永遠(yuǎn)沒有出頭之日了,日后,沒有人跟你分享皇上的恩寵!“
”皇上?現(xiàn)在還有皇上了嗎?皇額娘的性格本宮知道,她既然決定重新收權(quán),皇上就保不住了,到時候,換了新皇上,本宮還是皇后嗎?“靜芬冷冷地瞇著眼,凝視著慧皇妃。
”不錯,這次皇上的寶座確實要換人了,本宮保證即便換了皇帝,一樣給你榮華富貴,絕對不會像珍妃這么窩囊,不過你要滿足本宮一個條件!“慧皇妃狡黠地笑道。
”什么條件?你要殺我嗎?“靜芬緊張道。
”把珍妃的劣跡全部揭發(fā)出來,怎么樣?“慧皇妃笑道?!焙?,就這么辦,慧皇妃,你可要說到做到?!办o芬頓時只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帶著宮女回轉(zhuǎn)鐘粹宮
”飯呢?為什么沒有我的飯?“聽?wèi)T了宮外的爭吵,我只覺得肚子空空,已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還是一個人蹲在荒草中呆望家徒四壁,我終于發(fā)作了。
”飯?珍主子,你是神仙!神仙不用吃飯!“崔玉貴張著大板牙,恭維地拒絕道。
到了殘陽夕照,銀月沉迷,宮里連個軟榻也沒有,我又憤怒了:“快給本宮拿張床來!”
崔玉貴笑容滿面地露出半個臉:“主子,屋里有條繩子,您就睡上面吧?!?p> 我真是哭笑不得?!按抻褓F!給朕滾開!”這時,宮外冒出了陣陣斷喝。我明白是光緒來了,頓時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道窗欄上,一個勁兒的拍打:”皇上,我在這!皇太后放你出來了嗎?“
”珍兒,朕是自己來的,你不要怕,朕帶著王商和麝月、阿元,來看你!還帶了很多用具!”光緒深情地呼喝道。
“啊!麝月、阿元,她們怎么能來這?”“主子,有難同當(dāng)有福同享,我們就是死在冷宮,也不會回景仁宮了!”麝月和阿元異口同聲道。
“快把宮門打開!朕好布置宮室!”光緒一把扯住崔玉貴的喉嚨,威嚴(yán)命令道。“嗻!皇上!”崔玉貴不敢怠慢,指揮太監(jiān)幫著光緒一行,把冷宮里面布置一新,一張雕花木床也被搬了進(jìn)來。
“住手!誰叫你們亂搬的!”這時,冷宮四周突然燈火通明,慧皇妃和靜芬?guī)е淮蠖咽绦l(wèi),突然闖了進(jìn)來。
“干什么?你們沒看到朕在里面嗎?”光緒怒氣沖沖地站了出來。
“皇上萬安,不過您這么晚了,龍駕不在瀛臺,老佛爺會怪罪的,所以臣妾還請萬歲爺還駕吧?!被刍叔馈?p> “你回去轉(zhuǎn)告皇爸爸,朕就決定住在冷宮思過了,所以朕不用搬出去了!”光緒威嚴(yán)地看著慧皇妃和靜芬。
“皇上,這個臣妾就不敢了,老佛爺?shù)能仓?,奴才們不敢違抗,來人,恭請皇上起駕!”慧皇妃手掌一揮,無數(shù)的太監(jiān)不敢怠慢,使勁抱著光緒往外拉。
“皇上!”我見勢不好,沖上去一把握緊光緒的手:“這一別就是永別,皇上,咱們一定要抗?fàn)幭氯?!”“嗯,朕一定不會放手的!”光緒會意地微笑著,緊緊握住我的雙手。
“皇上,沒用的,放手吧!”靜芬緩緩走上前來,用力分開了光緒和我的手腕。宮女太監(jiān)們一齊用力,終于把我們的誓言撕個粉碎。
“珍兒,等朕回來!”鬼魅般的燈火簇?fù)碇饩w那悠長的聲音。
“珍小主,休息吧,皇上暫時回不來了?!摈暝隆⒃鲋舸舻奈?,漸漸回轉(zhuǎn)。
一連幾天,紫禁城愁云蔽日?!笔ツ富侍?,臣等自今日起,恭請皇太后再度垂簾聽政!請皇太后恩準(zhǔn)!“勤政殿,榮祿第一個帶頭,獻(xiàn)上了奏章。
”換皇帝?“端郡王聽到李蓮英一席話,不由得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臉色變得緊張青紫。
”王爺!咱們的機會終于來了!您還記得小皇子嗎?自打富察綺云小主歿了之后,小皇子一直下落不明,現(xiàn)在把皇子請出來,繼承大統(tǒng),正是時候!“李蓮英繪聲繪色地講到。
”嗯,那本王的這個小兒子現(xiàn)在究竟去哪兒了?“端郡王載漪粗獷地哼道。
”只要王爺同意再度跟慧主子聯(lián)手,將小皇子過繼給慧主子,慧主子保您的小阿哥成為龍子龍種!“李蓮英故意眨了眨眼珠子。
”好!李總管,明人不做暗事,要是咱家的小皇子能夠繼承大統(tǒng),本王必然重謝公公,來人!先上一百兩黃金!“端郡王載漪果然不含糊,當(dāng)即一揮手,府里的侍衛(wèi)便杠來一個大箱子,箱子一開,光彩奪目!
”這這這,王爺也太客氣了,奴才先替未來的萬歲爺謝謝王爺厚意了!“李蓮英一點也不推辭,只是不住道謝。
”太好了!只要端王同意把小阿哥繼承給本宮,本宮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半,李總管,日后為公為侯都是本宮一句話,還勞你的提攜呀!“李蓮英回長春宮后,立即把到端王府活動的情況匯報給了慧皇妃,慧皇妃禁不住眉飛色舞,大喜過望。
”可是主子,小阿哥的人?“李蓮英犯難道。
”來人,把小皇子抱出來吧!“慧皇妃眼色向?qū)m女梅花一撇,便有人哄著又哭又鬧的嬰兒搖著撥浪鼓出了來。
”老佛爺已經(jīng)給小皇子重命名了,叫延慶,意思是延續(xù)大清,李總管,你回報端王爺,想要回小兒子,必須讓本宮作他的額娘!“慧皇妃威脅道。
”嗻!主子真是技高一籌呀!“李蓮英得意地露出了丑惡的嘴臉。
”諸位王公,自從八月皇帝發(fā)病不能料理國事以來,本宮就一直日以繼夜地在頤和園垂簾聽政,唉,要是皇帝小時候那還好辦,可是現(xiàn)在本宮是老了,皇帝頭腦又不正常,皇位不能就那么空著,這么大一個大清,不可一日無君,于是禮親王幾位重臣推薦原來綺云小主所生的阿哥繼承大統(tǒng),你們看如何?“勤政殿,威嚴(yán)肅穆,慈禧微睜著鳳目,顯得威而不怒,向著一排排呆若木雞的重臣宣布了自己的最新決定。
”老佛爺太圣明了!老佛爺說的對!“話音一落,眾大臣頓時活躍了起來,馬屁歌頌聲不斷。
”皇太后,現(xiàn)在皇上雖然腦子有病,但任然健在,這么快讓小皇子繼承皇位,有些太草率了吧?“軍機大臣榮祿出班反對道。
”這有什么草率,皇帝癡呆了,他兒子繼承大統(tǒng),不是很正常嗎?“慈禧皺眉道。
”可是,從前審理過的小皇子案,分明說小皇子的血統(tǒng)存在疑點,要是真的立了他,恐怕天下不會心服!“榮祿繼續(xù)反駁道。
”這?“慈禧一時間沒了下文,只好草草退朝。
”可惡至極!又是榮祿這個老頭兒,關(guān)鍵時刻跟咱們作對,把本來好好的事攪得一團(tuán)糟!“慧皇妃聽說了前朝的事情,惱火的指東打西,對著李蓮英大發(fā)雷霆。
”主子,榮祿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老佛爺身邊最信任的死黨,有他阻擾小皇子登位,那這事就懸了!“李蓮英苦惱道。
”沒關(guān)系,這個小子不能用,咱們就再在端王府找個大的繼承皇位,這樣,榮祿就說不出話了!“慧皇妃狡黠地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