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一個人帶頭叫了起來,其他人立時跟著響應(yīng)。
一時間棍棒槍戟都開始向徐子衣招呼過來,更可惡的是,居然有人站在外圍向徐子衣投石塊。
徐子衣伸手卷起臧玉兒細腰,飛身掠過人群,輕飄飄落在外圍,又朝人群喊道:“我若真與神府勾結(jié),怎么還會回來送死,我是傻么!”
幾位教習(xí)閃身追上,后面的學(xué)員也一擁而上,曾正文身法敏捷,眨眼間已從人群中竄了出來,說道:“你不是傻,你是當(dāng)我們傻,以為沒人能識破你的奸計!”
忽地耳邊一聲凄厲鬼叫,將他嚇得一哆嗦。
正在愣神之際,趙懷湘已然縱身躍出,隨手醞出帝王傀儡手,人群里立時有兩把白晃晃的兵刃飛出,一把被他抓在手里,另一把則徑直向徐子衣?lián)羧ァ?p> 曾正文在后面咒罵一句,心說這小子時不時的一聲鬼叫,真的有夠嚇人的,以后要離他遠點。
徐子衣心念一閃,御元訣隨即被動用,掌中元力洶涌,那把飛來的兵刃跟著掉頭又向趙懷湘飛去。
徐子衣這時腦子里一團亂麻,無心應(yīng)戰(zhàn),只想向大家解釋清楚,無奈群情激憤,混亂中哪里又能說得明白。
他逼退了趙懷湘的飛刃后,攬起臧玉兒疾步后掠,再次避開撲過來的人潮。
懷中的臧玉兒忽然一聲低呼,徐子衣見她眉頭緊蹙,臉露苦色。
他這才注意到,曲清流、石大力、趙刻舟三人已經(jīng)呈品字形將他包圍,他們都身法奇快,在徐子衣后掠之際,石大力和趙刻舟以更快的速度攔住了他的去路。
三人同時釋放出威壓,在三人圍攏的核心,空氣漸漸凝重起來。
普通人需要修煉到化元態(tài)才能摧動元力釋放威壓,而建瓴院學(xué)員多數(shù)處于超越態(tài),即使強如曾正文趙懷湘,仍不足以釋放如此強大的威壓。
徐子衣修煉日久,渾身筋骨得狼奶淬煉,又兼修了涓生門和御元訣,情急之間對于三人的威壓渾然不覺。
然而臧玉兒絲毫沒有修行根基,所以在那威壓之中已經(jīng)有些承受不住。
徐子衣隨即運使涓生門,渾身元力派生,在三人的威壓區(qū)域內(nèi)又撐起一方空間,臧玉兒這才緩過氣來,抬眼默默注視徐子衣。
徐子衣心知這些教習(xí)實力不俗,自己與他們對戰(zhàn),雖然不至于立時落敗,但又要分神保護臧玉兒,不免縛手縛腳。
于是對臧玉兒說道:“他們只針對我,不會和你為難,你跟著我反受連累,你走吧,離我遠遠的?!?p> “我不走,我離你越近便越是相信你!”臧玉兒毫不猶豫地搖頭,又說道:“你現(xiàn)在孤身一人,我若離開了你,還有誰會相信你?”
她原本緊緊握住徐子衣胳臂的小手,這時抓得更緊了一些。
徐子衣心中的感激之情真是溢于言表,微一楞神之際,強大的威壓又逼迫上來。
他掌中醞起元力鋒芒,將周圍的凝重空氣撕裂出一條缺口,攜提臧玉兒縱身躍出包圍。
徐子衣飛身之際,望著臧玉兒,想要說聲“謝謝”,然而話到嘴邊卻不能出口。
這危急時刻,他面對所有人的污蔑冤枉,唯有臧玉兒義無反顧地相信他追隨他,他對臧玉兒的感激實在不是一句“謝謝”所能表達的。
正在廣場上狂飆突進之時,徐子衣忽覺眼前紅色一閃,跟著烈天使和炎天使的蒼白面容出現(xiàn)在他左右眼里。
徐子衣十分清楚地知道,她們是浮現(xiàn)在自己腦海里,然而在他的感覺里,卻像是眼睛看到一樣清晰。
他分別與烈炎天使四目相對,不由得一陣巨顫,渾身酸軟登時使不上力氣來。
恰巧曲清流的一腳飛踢掠來,不偏不倚踢在徐子衣當(dāng)胸,他和著臧玉兒一起滾落在地。
徐子衣手掌撐地試圖爬起,然而眼睛里是烈炎天使的猙獰面目、耳朵里是她們的獰笑、腦海里則是她們的魅影飄忽不定。
他只覺自己被烈炎天使團團包圍,不是建瓴院學(xué)員對他的那種包圍,而是一種身心俱困、想要突圍卻無從著手的疲憊和無力感。
烈炎天使剛剛進入他的身體,此時正是他的意識機體與烈炎天使激斗的時候。
徐子衣微微閉上眼睛,電光火石之間,在意識深處一道圣白的亮光開始綻放。
這亮光從五臟肺腑開始升騰,轉(zhuǎn)瞬之間貫穿他渾身的筋脈,又沿著氣血的流動迅速進入骨髓核心。
他曾多次調(diào)動四御的力量,但如這次一樣內(nèi)心深處升騰起白色光芒的現(xiàn)象,卻也是第一次發(fā)生。
他不由有些吃驚,但好在眼睛里和腦海里的紅色身影漸漸被驅(qū)散。
徐子衣與臧玉兒相互扶持,艱難地站起身來,這時人流涌動,已經(jīng)將兩人團團包圍。
那人群形成的包圍圈里三層外三層,身處核心的子衣玉兒兩人,這一次縱使插翅也再難逃脫。
徐子衣緩緩掃視人群,表面雖波瀾不驚,但他需要全力抵抗意識里的烈炎天使,其實內(nèi)心里已經(jīng)六神錯亂。
烈炎天使瘋狂地在他周身各處飛快游走,只要他緊繃的意識稍有放松、只要心中的圣白光芒稍有暗淡,那兩團紅色便立時壓迫上來。
烈炎天使似乎瞅準(zhǔn)了這次機會,進攻的氣勢絲毫沒有放松,徐子衣唯有全力招架,而對于威逼上來的教習(xí)和學(xué)員,則再難出手抵抗,更無法對臧玉兒施以援手。
那些教習(xí)和學(xué)員似乎也看出來徐子衣的不對勁,可具體哪里不對勁,他們說不上來。
當(dāng)然他們也不想知道,更不在乎徐子衣的不對勁,他們此時此刻直想把徐子衣大卸八塊。
于是人們更加兇猛的沖了上來。
有人去拉臧玉兒,試圖強行將她從徐子衣身邊拉走。
臧玉兒嚎叫嘶喊、聲嘶力竭,原本是雙手抓住徐子衣的胳臂,后來變成單手抓;由抓住胳臂變成攥住袖子,最后的最后,僅剩的一縷衣衫也不可遏制地從她手心里溜走。
她出離地憤怒,對著拉扯自己的人一陣拳打腳踢。
那些人不理會她不痛不癢的反擊,只想將她扔在一邊,以免對付徐子衣時誤傷了她,同為建瓴院學(xué)員,他們當(dāng)然不想傷及無辜。
而此時此刻的徐子衣,正全身心地與意識中的烈炎天使對抗,眼看著臧玉兒與人廝打,竟無法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