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童小米,原本看向這邊的小米趕緊把臉轉(zhuǎn)了過去,看上去更緊張了。
范俊西知道自己的姐姐對小米特別嚴格。
“這個……等我回去后好好和她談一談。”
關(guān)老師頓了一下,聲音還是很輕:“不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這和我也有點關(guān)系,
小米在我們這算是很優(yōu)秀的一位學(xué)生,我一直以為她今年很有希望去參加匯演,所以最近一直都在鼓勵她好好練琴,沒想到這次只有兩個派選名額,所以……”
范俊西大概知道是什么情況了:“所以這兩個名額都沒有她的份?”
關(guān)老師的目光明顯在躲他,抿了下嘴唇:“我真的很抱歉,能做的我都做了?!焙笠痪涞穆曇粜〉膸缀趼牪灰?。
他笑了一下:“謝謝老師,你也不用抱歉什么,孩子來學(xué)琴也不是為了去參加什么匯演。我想過幾天她就沒事了?!?p> 關(guān)老師看了范俊西一眼,目光里帶著些謝意,點了點頭什么話也沒再說。
不知為什么,范俊西覺得這老師好像也受了什么委屈。
關(guān)亦丹轉(zhuǎn)身準備回琴房,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zhuǎn)臉向門口看去。
那個身后背個粉色大書包手里還提了個小書包的男人,今天看上去有點不一樣。
范俊西把橙汁塞給小米:“辛苦了丫頭。”
小米有點意外,舅舅沒有像以前那樣喋喋不休的數(shù)落她。
前主其實對兩個孩子也挺好,就是不太會說話。
她還是有點擔(dān)心,聲音都小了許多:“回家后,你會告訴我媽嗎?”
“告訴她干嘛,舅舅一個人知道就夠了。現(xiàn)在告訴我,具體都是些什么情況?”
原來,每年浦江市的五大琴校都會舉行一次聯(lián)合匯演,評出個一二三等獎。
即增加了自己的知名度又提高了孩子的競爭意識。
每年獲獎的孩子還有機會去電視臺參加演出。
像今年,就能去浦江電視臺的少兒頻道參加春節(jié)晚會。
范俊西開口問道:“你在你們琴校的水平怎么樣?算的上數(shù)一數(shù)二?”
“不知道,沒具體比過,但她們也不能算數(shù)一數(shù)二?!毙∶椎淖煊粥倭似饋?,這也是她不服氣的原因。
“那到底憑什么選她們?”范俊西上輩子是個軍人,沒那么多彎彎繞。
“舅舅,我餓了?!毙←湆嵲谌滩蛔〔辶艘痪?。
范俊西一拍腦門,這興趣班上的,一卵子氣還特么耽誤吃飯。
“我都餓忘了,一會就在家門口找間館子,想吃什么?”
三個人都不怎么挑,在家門口找了家面館,范俊西點了三碗六鮮面。
“老板,其中一碗給我加上大腸、豬肝、腰子、平菇、油渣,再來幾個鹵蛋?!?p> 那貨一邊說一邊繼續(xù)看著墻上的大菜單。
靠近收銀臺的幾個客人都在回頭看他。
三碗面很快端了上來,兩個小家伙一起睜大了眼睛看著桌上那只特大號的碗,也可以說是盆。
范俊西也在看著,只有這么豪華的內(nèi)容才配的上我!
邊吃邊聊。
聽了小米的話,范俊西驚的頭一抬:“就是說那個什么吳喬的爸爸為了自己女兒能參加這次匯演,特意給作了首鋼琴曲,他爸是什么人?這么厲害?!?p> 小米點點頭,也覺得特厲害:“她爸是作曲協(xié)會的,對外說是父女倆聯(lián)合作曲?!?p> 小麥嘴里裹著面條:“好聽嗎?”
“還行吧,叫‘小草青青’?!?p> 范俊西不禁感慨,看來這個世界的家長也很拼。
很快他發(fā)現(xiàn)對面的倆孩子情緒有點不對勁。
這才反應(yīng)過來,倆孩子的爸爸已經(jīng)不在了。
兩年前,他們的父親在一次外出采訪時遇上了山洪暴發(fā),之后連尸首都沒找到。
消息傳來后,家里天都塌了。
也不知當(dāng)時他們的媽媽是怎么撐過來的,那個時候小麥才三歲。
這一會,小的還好些,只是可憐巴巴的望了望自己的舅舅。
小米就不行了,她可是給自己爸爸捧在手心里長大的。
這一會大顆大顆的眼淚已經(jīng)滴進了面碗里。
唉!范俊西在心里嘆了口氣,兩個小可憐,其實你們的舅舅也已經(jīng)上天了。
“都怎么了,一個個這表情!”他伸出雙手揉了揉對面?zhèn)z小只的腦袋:“要說厲害誰也比不過你們的爸爸!”
小米抬起頭吃驚的看著他,要知道這兩年周圍人很少在倆孩子面前提“爸爸”兩字,生怕他們傷心。
范俊西可一點也不避諱,這哪是能避的了的!
“要知道現(xiàn)在咱家可是上面有人罩著的?!彼稚夏弥曜酉蛏厦嬷噶酥?。
倆孩子莫名其妙的跟著抬頭向屋頂看看,那憨憨的樣子更招人疼。
“這誰比的了,就你們爸爸那文化水平估計早就成上仙了?!?p> 原來是這意思!
小米抿了抿嘴,斜眼看看自己的舅舅,還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呢,不過這話聽著倒一點也不討厭。
旁邊那個五歲的小孩聽了后就不一樣了,“我的爸爸是神仙,這真是個好消息!”
還好他什么也沒多問,樂呵呵的接著吃自己的面條。
范俊西在心里又高看了一眼這個小外甥,誰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上輩子,范俊西的姐姐好不容易才懷上個孩子,直到他走的時候外甥還沒落地。
這一世一下就來了倆,還都這么可愛,尤其是這小的特招人疼。
他想了想:自己作曲就能參賽,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
“小米,你那匯演什么時候舉行?”
小米回道:“快了,還有一個月吧!”
范俊西放下了筷子:“你練好一支全新的鋼琴曲大概要多久?”
小米楞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舅舅是什么意思:“那要看曲子的難度,一般來說時間夠多的話,一個星期就能順下來。”
他聽了后點了點頭:“那一個月足夠了。不就是作曲嘛,小米,從明天開始咱們也來寫一個。”
這話讓小丫頭有點意外,張著嘴看著他,隨后又是一個白眼,就沒拿他的話當(dāng)真。
三個人回家后已經(jīng)9點多了,趕緊讓倆孩子洗漱后各自回房睡覺。
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小麥和媽媽一個房間,就在大床旁邊放了一張小床。
換上睡衣的小麥特別可愛,全棉的卡通小褲子把肉屁股包的胖乎乎的。
躺在小床上的小麥對著范俊西說:“舅舅,給我講個故事吧!”
他這一會滿腦子都在想作曲的事:“睡覺,小孩子要早點睡才能長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