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元元不答應,甚至用閻青臣誘惑她,她也忍痛拒絕。
這么說吧,她認為自己絕對是個講義氣的人。重色輕友之類的事情,是不會發(fā)生在她身上的。
可是,真的好叫人難以割舍??!
巧克力……
單是想想,她就覺著心里頭一痛。
不過,倒是衛(wèi)均十分平靜,沒有再說什么。
看起來,他好像也不是個會強人所難的人。
當然了,或許是表象,不能盡信。畢竟,他剛剛還當著眾多人的面兒說,她已經(jīng)答應他了呢。
人心難測,不可輕信。
衛(wèi)均起身,表示應當見一見羅順和喬八的女兒。
說真的,他連喬小胖其實不是個女人這事兒都不知道,由此可見,對這些曾經(jīng)的下屬,也并沒有多了解。
若是阿羅和喬小胖看到了這份遲來的關心,肯定會笑掉大牙的。
起身,跟著往外走,鹿元元倒是對什么尊卑之別不了解。不過,再看小僵尸鐘秦,就明白了。
她跟在衛(wèi)均身后兩步遠處,步調也和他保持一致,但凡衛(wèi)均稍慢,她也必然會停下來。
尊卑這個東西,是在心里頭的,甚至說,是刻到了骨頭里。
鹿元元無法理解,但同時,也見得多了,見怪不怪。
她不管那些,別人如何卑,那是他們的事兒。
聞著衛(wèi)均身上時不時飄過來的青草香,其實真挺奇怪的,和奶油巧克力一樣奇怪。
有些人,連汗液都不難聞,這多奇怪。
最起碼,這種神奇的體質,千里挑一。
“看起來,你對于與本王有婚約這事,并不上心?!表樦÷纷?,拐彎,衛(wèi)均說道。
原本看著前頭,聽他說話,鹿元元不由去看他。
真高啊!
或許,是她太矮了!
“讓兩個殘疾人湊合一起過日子,是許多長輩喜歡做的事。他們認為,這樣兩個人就可以互相照顧,待得年老體衰,一個能夠給另一個養(yǎng)老送終披麻戴孝。”很顯然,他年紀比她大,他爹是想讓她給他送終。
誰又能想到她會說出這種‘高見’來。
衛(wèi)均忍不住側頸垂眸看她,一張小臉兒略帶著些迷糊,唇紅齒白的,又像是在說什么無心之言。
可是,這無心之言,還真有點兒傷人呢!
養(yǎng)老送終?他那么老么?
“殘疾人?!彼貜土诉@個詞,似乎覺得好笑。
“說的是我,我明顯是個殘疾人啊。所以,我這樣的人,真進了組織,那就是為組織添麻煩?!彼阅兀蛣e再想著讓她繼承鹿柏寬和鹿兆兆的遺志了,她并不合適。
她說的話奇奇怪怪,但,意思衛(wèi)均明白了。
薄唇微揚,衛(wèi)均又看了看她,沒有再說什么。
順著小路走,便碰到了人,兩個人分別抬著一個擔架似得東西,上面躺著人。
根本不用看,只是聞著味兒,鹿元元就知道了,那是死人。
那股子血液和皮肉都在逐漸腐爛的味兒,她的鼻子可比眼睛遭受了更多的苦痛。
“你之前說,這些人擁有相同的味兒。但是,還沒來得及細說呢,就睡過去了。不如,你再給本王說說?”停下了腳步,衛(wèi)均問道,還是那副討教的模樣,等著她繼續(xù)解惑。
那些個抬著尸體的家伙們,也自動的停下來,把一個個擔架放在地上,眨眼間,幾具尸體擺放在她面前,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給她上供呢。
鹿元元眨了眨眼睛,她真的在他面前這么顯擺來著?
小僵尸鐘秦站在旁邊不言語,她看著鹿元元,她的小臉兒上都是疑惑,顯然是陷入了自我懷疑。
“我真的仔細的聞了他們?”她怎么不信呢?她不是能干這種事兒的人?。?p> 即便,真的想要在衛(wèi)均面前顯擺,也不至于去聞死人吧,很難聞的好不好。
這種即將腐爛,還未完全腐爛的,他們這些普通人能聞出屁來?
根本不知道有多難聞!
輕輕頜首,他的瞳眸幽深而漆黑,完全讓人無法不信任。
無緣由的就會覺著,他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騙小孩兒呢?
鹿元元輕輕地吐了口氣,雖是仍然不敢相信自己能干出這種事兒來,可又真不太好一個勁兒的追問。
他看穿了她,但想來,了解的不會太透徹。譬如,具體精確到她忘了多長時間內的事兒。
看著那些尸體,鹿元元的臉也跟著皺了起來,難以想象自己真為了顯擺去聞這些尸體,太惡心了。
走到尸體近前,鹿元元腦子一閃,猛然想到,沒準兒現(xiàn)在也是衛(wèi)均在試探她到底忘到了什么程度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心可太黑了!
扭頭去看他,他還是那模樣,清貴,沉穩(wěn),不騙小孩兒。
懷疑是真的,但她站在這兒,就真的跟騎在了虎背上一樣,難下。
低頭看著那些尸體,他們抬出來都不帶遮蓋一下的,有的腸肚還在外頭掛著呢。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會招蒼蠅的嗎?
死人什么的,鹿元元倒是不怕,死了就是死了。
嘆了口氣,她緩緩蹲下,距離尸體不過半截手臂的距離,她輕輕地嗅了嗅。
除了即將腐爛的味兒,的確是有一些,難以說清楚的氣味兒。
微微偏頭,又去聞臨近的那一具尸體。體味不同,開始腐爛時的臭都五花十色的。
挪動了一下,又靠近另外幾具尸體。
別說,她現(xiàn)在可確實是聽話,和之前那抗拒的樣子大不相同。
衛(wèi)均雙手負后,站在那兒看著她。誠如鹿元元所看到的那般,他就是一副不騙小孩兒的樣子,而且頗有耐心。
聞了個遍,鹿元元站起身,順手從衣袖里掏出個大口罩來,往臉上一戴。
恍如個蒙面大俠,她不可抑制的在起身時朝著衛(wèi)均翻了個白眼兒,“他們應該吃過一樣的東西,某種藥,長期服食,才會讓皮肉和內臟都有這味兒。但是,這種味兒,我好像……”說著說著,她又停下了。
只露在外的眼睛看向別處,她在回憶什么。
“在大牢里時有聞到過?”衛(wèi)均問。
鹿元元看向他,眨了眨眼睛,“聞到過,但,比這個清淡多了。我想,吃的那種相同的東西,沒有他們時間長。”
衛(wèi)均的唇邊再次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做得非常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