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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成為領(lǐng)主

第二節(jié):沒人比我更懂紡織

出道成為領(lǐng)主 莊伯一 3180 2020-11-05 14:56:06

  如果不是為了領(lǐng)地和自身的安全,沒有貴族愿意住在鄉(xiāng)下陰冷潮濕的城堡里,卡德文勛爵也是如此。所以他在貝松鎮(zhèn)里有一棟三層小樓,一年里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里,尤其是寒冷的冬天。

  這棟小樓并不難找,于連問了兩個人就找到了。

  他現(xiàn)在就站在小樓的門口。

  這是一棟帶前后花園的小樓,一圈高大的圍墻把這里圍繞了起來,大冬天的,花園里看不到鮮花,全是皚皚白雪,不過從大門口一路到小樓的白雪是被鏟掉了的,露出鋪著石板的路面來。

  大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棕發(fā)男人,腰間掛著一根木棍,身上穿了不少衣服,鼓鼓囊囊的,卻還在原地轉(zhuǎn)圈、時常跺腳,顯然很冷。

  看到于連接近門口,這看門人瞧了過來??辞宄谶B的穿著后,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右手微微一動,就要揮手驅(qū)趕,于連卻是率先開口了。

  “我找卡德文勛爵。”

  于連抬頭挺胸,不卑不亢地說道:“我聽說他需要很多紡紗織布的工人,我想我可以幫到他的忙。”

  他看起來非常自信,仿佛身上穿得不是麻布單衣,而是帶蕾絲邊的奢華貴族時裝。

  雖然那些怪夢都是臆想,是假的,但是長年累月的做那種夢,還是讓于連受到了一些影響,比如說,有一個夢里就說過,當(dāng)他越是心虛的時候,就越要表現(xiàn)得自信和趾高氣揚。還比如說,做重要的事之前,最好能進(jìn)行多次排練,這對于成功非常有益。

  這些臆想的知識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于連,所以他在來之前已經(jīng)暗自排練過好多次,現(xiàn)在才能表現(xiàn)得有模有樣。

  不止如此,于連還把背在身后的手順勢拿了出來。

  只見他的手上抓著一卷黃紙,卷成了細(xì)筒狀,上面用一根細(xì)線打了一個繁復(fù)的繩結(jié),給人一種“這東西很重要”的心理暗示。

  “……”

  看門人驅(qū)趕的話語咽了下去,看了看于連,再看了看他手上那個細(xì)紙筒——紙張很貴,普通人沒事是不會有的,更何況這東西瞧著還不是一般的紙。

  猶豫再三后,看門人對于連說道:“請你等一等?!闭f完,就進(jìn)了大門,朝著小樓小跑過去了。

  于連松了一口氣,緊繃著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舉動里面蘊含了哪些知識,有些東西已經(jīng)在潛移默化下成了他的本能,就像一個健康的人從來不會注意到他是如何指揮自己的腿走路的。

  在門口等了沒一會兒后,看門人就出來了,后面還跟著一位男仆。

  “卡德文先生請你進(jìn)去?!?p>  在那個男仆的帶領(lǐng)下,于連一路進(jìn)到小樓里,上了二樓,最終進(jìn)入到一間書房里,一位上身穿著緊身衣、領(lǐng)子上還有精美蕾絲邊的男子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面,應(yīng)該就是那位卡德文勛爵了。

  “先生,他來了。”

  那位男仆把于連領(lǐng)進(jìn)來后,就出去了。

  于連看向這位卡德文勛爵。

  卡德文勛爵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模樣,嘴唇上留著一撇小胡子,瞧著儒雅隨和。

  在見到于連的穿著打扮后,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不過在停頓了兩個呼吸后,他總算是還是說道:“是你說能解決我的麻煩?”

  沒被招呼坐下,于連只好在書桌前站著。

  聽到卡德文勛爵的問話,他微微一點頭,“是的,先生?!?p>  卡德文勛爵問道:“你能幫我找來很多工人?”

  于連搖頭,“不,先生,但是我能帶給你的,相當(dāng)于幾十位熟練的工人?!彼f著,把手里的細(xì)紙筒往前一遞,“也許你有興趣看一下?!?p>  卡德文勛爵瞥了一眼那細(xì)紙筒,稍一遲疑后,還是從書桌后站起身來,接過了細(xì)紙筒,解開上面的繩結(jié)……

  解不開。

  這鬼繩結(jié)很復(fù)雜,很可能是死結(jié),這讓卡德文有些尷尬,最后干脆一擼,把繩結(jié)從細(xì)紙筒上擼掉,然后攤開這張紙看了起來。

  紙上是一幅畫,看起來是用炭末畫的,畫了很多圈圈,還有許多線條,全部交織在一起,給人以極大的想象空間。

  ……蘋果樹?還是橘子樹?

  “這是一種工具,我叫它機器?!?p>  于連見卡德文勛爵觀看起來,趕緊在一旁解釋起來:“你看到那些圓圈了嗎?它們是錠子,被同一個輪子控制,在共同旋轉(zhuǎn)下同時加捻。只要做出這種機器來,一個人就可以當(dāng)很多人用,可能是幾個,可能是十幾個,有可能是幾十個,看錠子的數(shù)量……”

  這種被他命名為珍妮紡紗機的機器并不是一種固定的東西,而是一種可變化的思路,這很好,給了于連上下浮動的忽悠空間。

  唯一不好的是,紙張?zhí)F了,特別是這種品相好、一看就便于忽悠人的紙更貴,他帶來的那些銅子只夠買一張的。否則的話,要是能多買兩張、多畫一些東西,那就更可信了。

  不過關(guān)系不大,畫不出來,他可以用嘴說。

  于連卻不知道,卡德文勛爵并不想聽他說了。

  卡德文勛爵全名蘭伯特#卡德文,是一個很精明的人,對于自己重要的收入來源——紡紗織布這一塊,他也是非常了解的。

  不客氣的說,沒有人,比他,更懂,紡織。

  所以,他一耳朵就看了出來,這個低賤弱智的平民在騙他,因為他說的這些東西自己根本聽不懂。

  這很正常,你不能指望一個正常人去理解一個傻子的思維和他的胡言亂語,除非你也變成和他一樣的傻子。

  更何況這個賤民的話里還有著巨大的破綻:做出一個像蘋果樹一樣的東西來,就能把一個人變成很多人來用?那為什么不直接搬一棵蘋果樹來?

  這確實是只有智力低下的賤民才會幻想出來的美事。

  然后他是不是該要錢了?

  “……而這樣一個東西,價格并不貴,我想只需要5個金圖魯就能夠做出來了。這可比真去找來幾十個熟練的工人劃算多了,因為它不需要吃東西,還可以長久地工作下去……”

  低頭看圖的蘭伯特冷笑了一聲。

  瞧,他說什么來著?5個金圖魯,這賤民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

  今天晚上有樂子了,鞭打還是滴蠟?zāi)??嗯,蠟燭也是要錢買的,先鞭打吧,打累了就把他和薩克圖放一起,他的小狗狗應(yīng)該會喜歡這個新玩具的……

  蘭伯特抬起頭來,正要喊人來把這家伙給拖下去,卻是表情一怔。

  他面前的這個賤民說得神采飛揚,滔滔不絕,光看他的模樣,他的話似乎還真的很可信呢。

  不得不說,這個騙子很愚蠢,卻也很優(yōu)秀。他的智力要是再高一些,自己說不定真有可能上當(dāng)了……

  蘭伯特突然想到了什么,眉頭一皺,然后漸漸地舒緩開來,眼睛也亮了起來。

  他甚至還笑了起來,然后放下那張畫著蘋果樹的圖,拍手稱贊道:“好好好,真是令人驚嘆的構(gòu)思,天才的想法!”

  于連的話語被打斷,看著這位卡德文勛爵,心里有些不敢置信。

  看樣子,這就……成了?

  他還有很多準(zhǔn)備好的東西都沒說呢。

  蘭伯特夸完之后,又說道:“不過只有這一樣,好像還是少了點,不知道你還有沒有一些別的想法?比如說,關(guān)于織布的,再來一棵橘子……我是說,像這東西一樣的,那個,機器!對,機器。”

  于連覺得這位卡德文勛爵簡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

  “有的,先生。我們可以制作一種飛梭,還有一些輪盤,皮帶之類的東西,把它們和木軸連在一起,用兩塊踏板的力量來帶動一系列的機械運動,這樣不用手、甚至不用懂織布就能極快地織布……”

  “非常好!”

  蘭伯特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大聲贊嘆。

  哦,不用手、也不用懂織布就能織布,多么愚蠢……哦、不,是多么天才的想法,他喜歡這個想法!

  不過有的人可能會從中看出明顯的破綻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沒見識的愚蠢平民,這可不太好。

  “但是不用手就能織布的想法,是不是能改變一下呢?還是用手吧,我想這能讓效率更高,產(chǎn)量更多?!?p>  于連被蘭伯特這么一說,暗自作了一下比較,發(fā)現(xiàn)不用手織布好像確實浮夸了點,還是這位卡德文勛爵的說法更可信。

  怎么感覺這位勛爵比他更像一個真正精明的騙子呢?

  肯定是錯覺,這可是高貴的貴族大人。

  “是的,先生。”

  于連拋開那個想法,連連點頭,“你想的沒錯,如果用手的話,效率更高,產(chǎn)量更多?!?p>  蘭伯特說:“那還有嗎?開動你的腦筋?!?p>  “有的,先生。我們還可以做一種軋棉的機器,只要把棉花一筐筐地扔進(jìn)去,它們就能不停地變成棉絮出來,不需要再工人用手一個個地去剝了……”

  “太棒了,我喜歡這個想法!這看起來更像那么回事了……我是說,你的想法很完美,你有一顆天才的大腦,還有嗎?”

  “當(dāng)然,先生。還有一種開松機器,可以對棉絮的纖維團(tuán)進(jìn)行自由打擊,也可以利用特定的機構(gòu)進(jìn)行握持打擊,從而減少纖維之間的橫向聯(lián)系,為進(jìn)一步松解到單根狀態(tài)創(chuàng)造條件……”

  “完美的想法!”

  蘭伯特完全聽不懂這個賤民在說什么胡話,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發(fā)出贊嘆。

  “還有嗎?你再編……我是說,你再說說你的想法?!?p>  “……好的,先生。還有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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