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伊格一臉震驚,“一千兩黃金,拿得要賣多少頭牛羊??!再加上,他一個老頭子,能搬得動這么多金子嗎?獅子開大口,你也不怕遭天譴!”小家伙最后一句是對老頭子說的。
“遭什么天譴!”老人道:“我又沒逼你們買!”
“還是算了吧?!蔽疑锨暗溃骸捌鋵?shí)我也不是那么的喜歡。就是方才聽到他們在說南祁的故事,又看到了來自南祁王室的畫,好奇罷了!沒必要浪費(fèi)這么多錢。不是說,還要到馬市看馬的嗎?都中午了,我們還沒走出這主大街呢!”
“這點(diǎn)錢不算什么?!蹦∫皵Q著眉頭,“主要是你。你若喜歡就買?!?p> 我搖了搖頭,拉著他往城門口的方向走。
馬市跟我想象中的一樣,很大,關(guān)押著數(shù)不清的奇珍寶馬。
可我在那里挑了一圈,都沒找到我喜歡的,莫小野卻看上了一匹跟烏云差不多的小馬駒,小家伙眼神明亮,身體壯實(shí),據(jù)說是少有的汗血寶跟烏騅的混交,長大后定是只日行千里的頂級好馬。
說句實(shí)在話,這馬我看著也喜歡,只是我跟它并沒有緣分。
緣分這種東西很奇妙,就像飛雪,無論我忘記它多少次,都會在看到它的第一時間喜歡上,其他的馬兒,就沒有這樣的感覺。
“忙活了一整天,倒是讓你陪著我白跑了一趟?!蹦∫耙荒樀谋?,“本來是想給你挑一匹馬的?!?p> 我笑了笑:“沒關(guān)系的。烏云被我允諾了出去,你沒了戰(zhàn)馬,這事一直都掛在我心上。如今你挑到了喜歡的,我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
“真傻!”他將我擁進(jìn)懷中,“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允諾出去的東西,有什么值得掛在心上的?!?p> 我笑而不語。
回程的主大街,人比早上的時候少多了。
夕陽西下,將房屋城墻的影子拉得老長。
商人們都在忙著收攤往回趕。
我又看到了那個絲巾攤,輕飄飄的絲巾在傍晚的涼風(fēng)中飄動,宛若遺落人間的彩虹。
我走了上去,將絲巾拿到手中。
“夫人,要一條嗎?”
買絲巾的是個涼人老嫗,她佝僂著身子,布滿皺紋的臉,眉眼彎彎,道:“買一條吧,不貴,十文錢。”
“上回我阿媽買了一條,可沒這么好看,都得二十文?!币粮竦?。
“這不是快收鋪?zhàn)恿寺铮 ?p> “既這樣,那就二十文吧?!蔽彝蛞慌阅∫啊?p> 他上前付錢。
就在這時,晚風(fēng)乍起,裙角衣袂被吹了起來,我朝風(fēng)吹來的方向望去,一張白紙迎面飄來,我順手將它抓住,翻開一看。
原來不是白紙,是一張畫技拙劣的畫。
畫面上是一家三口在結(jié)滿紅柰子的果樹下其樂融融的畫面。
男主人將穿紅衣的娃娃舉到頭頂,紅娃娃伸直了手,卻怎么也夠不著看中的那顆柰子,女主人在一旁掩著嘴直笑。
“怎么了?”莫小野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我條件反射般將畫紙藏到身后。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可他似乎并沒發(fā)現(xiàn)我這突如其來的防備。
“沒什么?!蔽业溃骸疤柨煜律搅耍覀兓厝グ??!?p> 他嗯了一聲,將我扶上馬車。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便是七夕。
蒙奇與薩琪瑪?shù)幕槎Y舉辦地定在王宮,新房是薩琪瑪平時住的素麗宮。
那本是一座空置的宮殿,后來薩琪瑪?shù)慕憬慵藿o莫小野,薩琪瑪便跟著搬了過來,在素麗宮住下,這一住,就是十年。從未有一個部落的公主有過這樣好的待遇,再不嫁給可汗的情況下,在王宮住這么長的時間,最后還在宮中出嫁。
所有人都說她是極幸運(yùn)的,有那么多人寵愛著她,嫁的又是草原上最厲害的勇士。
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人生啊!
可我去看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眼睛都哭腫了。
她聲音沙啞,被侍女捆綁在椅子上,強(qiáng)行穿上喜服,畫上紅妝。
她說:“賤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這輩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你喜歡小野?!蔽业溃骸澳阆爰藿o他。如果他也喜歡你,想要娶你,我不會攔著,我會跟今天一樣,祝福你。可小野他并不喜歡你,就算你強(qiáng)行讓他娶了你,你也未必會幸福。蒙奇為你付出這樣多,你們的婚禮是按著烏朵拉的指示操辦的。烏朵拉是草原的幸運(yùn)之神,不會害了你。”
“滾!”
薩琪瑪紅著眼聲嘶力竭道。
我無奈,只好退出新房。
來給新娘送祝福這主意其實(shí)是烏姑出的。
早上莫小野因?yàn)橛惺拢爝€沒亮就起來了。他讓我多睡一會,我就一覺睡到了大天亮,一直到烏姑繃不住,叫侍女們拿著梳洗的行頭進(jìn)來叫我。
其實(shí)隨著身子見長,我好睡的毛病早就有了,她們會急也不稀奇。
我輕撫著隆起的肚子望著人來人往的王宮。
這么熱鬧的王宮,我是頭一回見,卻覺得場面極為熟悉。
“恭喜你??!”
一個聲音忽然從我身后傳來。
我側(cè)身回望,一身紫衣盛裝的女子站在我身后不遠(yuǎn)處,她身后跟著兩名侍女。
難不成是來赴宴的部落親眷?
我溫然一笑:“恭喜過了,新娘正在房間里頭呢。”
“是么?”女子朝我走來,拉起我的手,輕拍了拍,“又少了個情敵,我不恭喜你,還能恭喜誰?”
“放肆!”烏姑厲聲呵斥,“閼氏豈是你這賤人能胡亂觸碰的!”
女人嗤然冷笑,轉(zhuǎn)身領(lǐng)著兩個侍女離開了。
“簡直反了天了!”烏姑咬牙切齒,“回頭看可汗怎么收拾你!”
“她是誰?”望著女人消失在回廊盡頭的身影,我好奇道,“好生眼熟,似乎在哪見過?!?p> “閼氏別把這種女人放心上?!睘豕玫溃骸八凶楷?,是個中原人,左賢王新納的小妃,仗著丈夫的寵愛,無法無天,凈想著用齷齪的手段上位!前些天烏拉扎瑪就是栽在這女人手上,差點(diǎn)沒了半條命,虧得太后趕到及時,救回宮中?!?
木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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