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xiàn)過巨型蘑菇的十字路口,一夜之間詭異的恢復如初,好像從來沒有過一樣,新鋪上的瀝青路一蹴而成。
但它出現(xiàn)的痕跡卻口口相傳,周海二中的學生們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啊,昨天的交通癱瘓越來是因為這個!”
“嗯嗯!”
“可我早上上學的時候沒看到啊!”
“我騙你干嘛,當時有好多人拍照片了,不信我給你看,”說著寸頭少年掏出手機撥動著。
另一名少年伸著頭看向他的手機。
“咦!怎么404了?”
少年昨天還能打開的帖子再次點開卻已經(jīng)被封禁了。
“別急,我手機里有照片!”
說完寸頭上年打開手機相冊仔細的翻找著。
過了良久,寸頭少年疑惑地說:“我明明存了啊,怎么相冊里也沒有!”
“什么啊,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怎么覺得你在忽悠我!”
趴在桌子上補覺的李青稞清晰地聽到了耳邊的對話。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了,李青稞這么想著,卻沒有出聲,因為麻煩的事從來就是能避開就避開。
今天是周六,其他人都休假了,但高三黨每周卻只有周日一天的休息時間。
昏昏欲睡。
啪!
跌落進粘稠腥臭的水液中,李青稞茫然站起身,這是哪里?
無盡的黑暗,李青稞努力的集中精神保持著平衡。
“李青稞。。。。。?!?p> “李青稞,你沒事吧。”
“咚!”鐘聲響起,劇烈的晃動,粘稠水液洶涌攀升。
“李青稞醒醒!”
“呼呼呼!”大汗淋漓的李青稞從課桌前猛然起身。
茫然間,四周圍上了眾多同學。
“李青稞,你沒事吧,怎么大白天的做噩夢了?”
李青稞神情還有些恍惚。
“李青稞做了什么夢,不要緊吧!”
同學們關(guān)懷緊張的看著他。
李青稞緩緩的搖了搖頭。
“叮鈴鈴”鈴聲響起,老師夾著試卷走進教室,所有人都回到座位,但還是時不時的回頭擔心的看著李青稞。
明明做了噩夢,為什么沒有任何記憶,哪怕是一點點!
李青稞痛苦的皺著眉頭,壓抑著喘息聲。
老師將試卷遞給學習委員,順手將茶缸放在課桌上輕咳了一聲說道:“這次的模擬還算不錯,但是。。。。。?!?p> 一節(jié)課很快就結(jié)束,李青稞卻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袋持續(xù)的疼痛,不是幻覺,仿佛一根根尖刺扎著腦仁。
虛汗淋漓,悶聲不吭。
忍著痛苦,李青稞連中午的食堂都沒去。
下午第一節(jié)課下課,柳閑適站在了李青稞所在班級的門口擔心的呼喚著他。
李青稞茫然抬頭,似乎在努力看清柳閑適。
“李青稞!”李青稞聽到柳閑適的呼喊站起身。
“咚!”
終于斜著身子砸在了地面上。
“是時候脫落了!”
“這是你的使命!”
“推開門!”
“為什么!”李青稞心緒抗拒默念。
“這是你的命!”
“不!”
痛苦萬分,靈魂被撕裂。
驟然,溫暖的水漿淹沒全身,李青稞眼前始終是深邃的黑暗,額頭感受到被輕輕吻了一下。
“李青稞?!?p> 李青稞再次坐起身,消毒水的味道。
柳閑適滿眼焦急地坐在旁邊,身后是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柳閑適的父親,柳石安。
柳閑適憋不住眼淚,男人也是走到跟前關(guān)心問道:“青稞,沒事吧!”
李青稞堅持說自己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醫(yī)生建議留院觀察兩天。
“你好好休息,我去照顧叔叔?!?p> “不行!”李青稞從未這么大聲對兔子吼過。
柳閑適咬著下唇,這是她真正傷心的表情。
“我說了我不會待在這里!”李青稞堅定異常的說道。
柳閑適站起身跑了出去,柳石安皺著眉頭。
“柳叔叔,醫(yī)藥費多少錢,我會還您的?!?p> “不用想這些,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要的!”李青稞斬釘截鐵的說道。
柳石安越發(fā)苦惱,這就是他一直不敢刻意幫助這個孩子的原因,他的自尊心太強了!
“行,晚點發(fā)票給你?!?p> “嗯”嗯了一聲后,李青稞起身穿鞋。
“青稞。。。。?!绷灿行┯杂种?。
穿上鞋子往外走的李青稞朝著柳石安微笑了下,說了聲謝謝。
哎!柳石安默默地嘆了口氣跟著走了出去。
醫(yī)院大門口,柳石安看到自己的女兒下唇咬的通紅怯怯的站在那里,心疼壞了。
這個混蛋小子,不管多心疼他,此時的柳石安快壓抑不住打斷他的狗腿。
坐上車子,柳石安悄悄偷看自己女兒的表情。
“今天周六。。。。。?!?p> 還不等柳閑適說完,李青稞說道:‘我要回去!’
此時的李青稞心臟怦怦亂跳,莫名的心怯,仿佛發(fā)生了什么事清。
柳閑適愈發(fā)委屈。
柳石安只覺得頭疼,輕聲開口說道:“青稞啊,你阿姨每周六都燉了雞湯在家里等你,吃完給你爸帶點兒補補身體?!?p> 李青稞眼里莫名的驚慌:“柳叔叔,送我回家,拜托了?!?p> 柳石安透過后視鏡,第一次看到這個男孩兒這樣的眼神,恐懼,害怕,無助。
發(fā)生了什么?
黑色轎車以能開動的最快速度在路上風馳電掣。
樓下,李青稞猛然推開車門,瘋狂的奔跑上樓。
柳閑適撇著嘴緊緊地跟在身后,柳石安連車門都顧不上鎖,快步上樓。
李青稞從口袋慌亂的掏出鑰匙,沒有拿穩(wěn)掉在了地上。
“砰!”彎腰,頭重重的撞在了鐵門上。
撿起鑰匙,拉開鐵門,顫抖的手卻怎么也無法將鑰匙插進鑰匙扣。
柳閑適從未見過如此慌亂的李青稞。
鑰匙插進了鑰匙孔,李青稞卻停了下來沒有立刻打開門。
似乎一旦打開門恐怖的地獄將吞噬他。
李青稞不受控制的推后了一步。
門被柳石安擰動推開。
“爸,我回來了?!崩钋囡坪鯉е耷?。
從來就不會有人回應他。
李青稞發(fā)瘋似的沖進了父親的臥室的房門。
“咚!”
李青稞雙目無神的跪在了房間門口。
柳石安走到跟前瞳孔微縮,柳閑適捂著嘴巴壓抑哭聲。
血腥味撲鼻,木偶男人仰面朝下趴在了地上毫無聲息。
“呵,呼,呼,呼呼!”李青稞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三人都不敢踏進臥室。
“爸!”李青稞失神的輕喚一聲。
木偶男人的身體沒有一絲顫動。
李青稞跪著爬了過去晃了晃男人的身體,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李青稞抱著男人的身軀翻轉(zhuǎn)了過來。
一根鉛筆只露出一小節(jié)插進了男人的咽喉。
李青稞雙手按在父親的胸膛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柳石安掏出手機撥打電話,柳閑適不顧滿地血污從后面緊緊的抱住了李青稞。
“咔嚓!”
那扇青銅天門晃動了一下,無數(shù)猙獰鬼臉在青銅門上扭曲凹陷。
落入地獄的少年,眼中再無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