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凌晨,地面上鋪著一層銀白色的霜花,四周一股股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
雪白一片的大地,奔馳著一匹健馬,昂首揚尾,高抬后蹄,蕩起了片片飛雪。
馬上坐著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馬飛如箭,他在馬上挺起身子,一手甩鞭,一手挽韁,那架勢風(fēng)流倜儻,那氣勢從容灑脫。
他有著濃濃的眉毛,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閃著琢磨不透的目光。雖在彌天大雪,凜冽寒風(fēng)之下,卻全無畏寒之意,白皙的皮膚,嘴角間不時露出笑意,神情中散發(fā)著一絲不羈……
突然,十幾只寒鴉邊發(fā)出“啊啊”的叫聲,邊從少年的頭頂飛過,形成一小團延綿不絕的黑色薄霧,向西而去。
寒鴉“啊啊”的叫聲,使這位白衣少年產(chǎn)生了一種厭惡的情緒。
他微微一皺眉頭,探手入懷摸出了兩枚飛針,飛針長10厘米重15克,食指與中指夾住針,抖手間,破空飛出,去勢勁疾,劃起了輕微嘯風(fēng)之聲。
但聞幾聲哀鳴,那急飛的寒鴉,慌了陣型,應(yīng)手而落,幾團黑影,摔在了雪地上。余下的幾只僥幸逃脫的寒鴉,迅速的拍著翅膀,隨后便不知消失在何處,留下一片空虛。
突然消失的寒鴉,身后不停刮來凜冽的寒風(fēng),使少年產(chǎn)生了不詳?shù)念A(yù)感。
他感覺自己周圍有一種壓抑的氛圍,好像有些壞的事情就要發(fā)生,這不是他可以解釋的事情,是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對于仿佛要發(fā)生不詳?shù)氖虑楫a(chǎn)生莫名的恐懼感覺。少年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忽的放馬加鞭,向前疾奔而去。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風(fēng)雪卻越來越大,大約過了一刻工夫,少年騎馬到了淓水邊上,就在淓水邊緣,巍然矗立著一座孤零零的宅院,卻看不見一點燈光,夜暗的寵置下,呈現(xiàn)出一片凄涼。
他抖抖身上積雪,牽著勞累的馬兒慢慢走向那所宅院。
有著漆黑大門的宅院靜寂的位列在寒風(fēng)中,兩個沉默的石獅子蹲在門口。門開著,好像一只怪獸的大口。
向里望去,只見院中的雪光盈盈,各室內(nèi)漆黑如墨,這里面有什么東西,誰也望不見。
少年穿過大門道,直奔二門。這夜,像死水一般沉寂,伸手難見五指,凜冽的寒風(fēng),從門外吹入,刮動壁間的字畫,全廳一片沙沙之聲,更加重了陰森恐怖氣氛。
滿屋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此時少年的心口像有什么填著,壓著,箍著,緊緊地連氣也不能吐,他開始不自覺伸手去觸摸劍柄。
夜間行走,經(jīng)常練劍到深夜,擁有著一身好武功的少年,很快就適應(yīng)黑暗環(huán)境,慢慢的看清了室中景物。
地上全是血,一灘一灘已經(jīng)干涸的血塊。
全是尸體,是的,全是尸體,胳膊,腿,斷的斷,折的折,簡直是慘目忍睹,根本無法分清誰是誰,父母的身體在斷臂斷腿中,早已不見了全尸。
涉世未深的藍方當(dāng)年離家出走,卻未想到時隔三年,竟如此這般光景。
這般光景他從未想過。
當(dāng)年的他堅持己見沒有聽從父母的勸告,而如今,家破人亡,家人的失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他無暇顧及以后的生活了,更沒有想過該如何生存下去。
父母的突然死亡,仿佛抽掉了藍方的精神支柱,他垮了,整個人軟綿綿的。從此再也沒有振作起來。
他想死,當(dāng)然不止一次,在見到雙親血跡還未干時,他想死,這個念頭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不知道兇手是誰,不知道因為何事,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謎題。報復(fù)打擊,對17歲的他毫無還手之力,因為他很弱。而死亡是最簡單的事情,可是當(dāng)他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卻又沒了勇氣。
藍方患上了嚴(yán)重的精神憂郁癥,這種病是神經(jīng)官能性的毛病,他的情緒時好時壞,自己好的時候像正常人一樣,還能出去走走,見見昔日的朋友,朋友介紹了新的管家來照顧他的起居。
而他情緒壞的時候就跌入了個人悲哀的小天地。無論他的朋友怎么勸解都沒用。他搬到了朋友家的附近,留下了這空蕩蕩的大院。
藍方的叔叔得知了此事,接下了藍方父母留下的大院來做打理。
藍方的叔叔藍騰把所有的屋子給打了一個通,打通后,發(fā)現(xiàn)最里屋的房間有著亮閃閃的光芒。藍騰把藍方喊了過來,讓他去看看里屋究竟是何物在發(fā)光。
疑惑的藍方隨著光芒去尋找,在墻的里面,一塊的藍色的寶石被軟綿的紗巾裹著。那塊寶石的下面壓著一張泛黃的紙,紙片寫著:“此石若現(xiàn),渡芳危已?!?p> “渡芳?”什么意思,什么地方?什么人。這八個字深深的印在了藍方腦海中,當(dāng)然,100年后他的后人才懂得。
他小心翼翼的拿著這塊寶石,左看右看不覺得和尋常有任何不同。他開始翻騰父母留下的書籍,這些書籍并沒有帶給他任何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