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山河流華

21 不速其三

山河流華 寄觀 6337 2020-12-04 16:24:49

  這是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為湖中之湖,峰中之峰,洞中之洞。爾殊冶面無表情地直視著來者,現(xiàn)在的他戴著一副面具,殷紅與素白相合,更生詭異。

  “寒帝閣下,您應(yīng)該知道我的來意。”石階下,一名男子嘴角微揚(yáng),裝束打扮十分像北云族部族。

  “你是南越動亂后,第六個因為樂正婉來找我的人?!睜柺庖崩淅浠卮?,“皇甫家的動作,太慢了吧。”

  “寒帝閣下,同為安息臣民,何必遮掩?”男子笑道,“讓在下猜猜,來找您的,應(yīng)該有樂正家族、和林家族、還有您自己所在的爾殊家族吧,不知剩下的兩位貴客,是何方人物呢?”

  “凌竟閣主蘇瑤瑟,以及柔然考王爺?!睜柺庖钡貞?yīng)。男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有意思,柔然考那老糊涂居然對這事上心了,看來樂正這枚棋子,他還是挺舍得就此扔掉啊。”

  “來找我的人中,有想害她的,有想保她的,有想把她接到安息的,有想讓她留在華夏的。你,又想做什么交易呢?”

  “阻止樂正婉在圣典前回族?!蹦凶用嫒菀捕嗔艘唤z陰霾,“我家主人不想要她的命,但也不會坐視她重興樂正!”

  “你們似乎都忽略了樂正牧那小子?!睜柺庖甭唤?jīng)心地把玩著手中玉佩,冷笑道,“雖說安息立賢不立嫡,但他畢竟有一半樂正家的血統(tǒng),如果樂正牧回族,只要得到三個大族的認(rèn)可,就能繼任了。你難道以為和林家和我爾殊家會不幫他嗎?”

  “但那小子畢竟比不上她姐姐?!蹦凶訐u頭,“來找您的人應(yīng)該都知道,那丫頭有多像她母親,從長相到品性甚至喜好,無一不像。我家主人,寧愿多出個樂正牧,也不愿樂正懷憶重生!”

  爾殊冶的目光在瞬間劇烈的震了一震,旋即應(yīng)道:“可笑,樂正懷憶與林胤都死了十幾年了,還是有一群見不得光的耗子整日提心吊膽……無趣。”

  “您也知道,若非當(dāng)年她自己離開安息,恐怕會遭受更多人的刺殺?!蹦凶勇勓月杂胁粷M,又輕輕壓下了泛在面上的一抹情緒。

  “好了,你走吧?!睜柺庖蓖蝗幌铝酥鹂土睿拔抑荒芨嬖V你,回去還是不回去,只能看她自己的意愿;她師父的武功與當(dāng)年的林胤不相上下,沒人加害得了;她精研兵法,在戰(zhàn)場上也死不了。一切冥冥自有天意,我六寒天,管不了?!?p>  男子面色再度青白交加,忍了片刻,抱拳道:“告辭!”轉(zhuǎn)身出門。室內(nèi),只剩下爾殊冶一人坐在這不見天日的巖穴中,許久未曾挪動一步。

  桂城,是夜,兵營燈火通明。

  林晚一行到達(dá)后,與早先候在此地的木梵和青衣子二人會合,隨即緊鑼密鼓地計劃起了戰(zhàn)事。整裝兩日,傷員在蘇瑤瑟帶領(lǐng)的傷兵所中多數(shù)恢復(fù),趙光恬所押運(yùn)的輜重也盡數(shù)到達(dá),華夏軍隊士氣高昂,準(zhǔn)備與南越一決雌雄。

  王帳內(nèi),趙光恬一領(lǐng)玄金重鎧,英氣逼人,他身旁的將軍一穿寶藍(lán)輕鎧,執(zhí)雙矛;一穿赤絳鎧甲,執(zhí)長槍;一穿墨銅重鎧,執(zhí)雙錘;一穿白英長鎧,執(zhí)蛇矛。最前面乃是華夏當(dāng)朝柱國大將軍、穎川郡公鄭子寧大將軍,身著青紋伏獸甲,神威凜凜。一位哨兵飛奔進(jìn)營:“報宣王千歲,林軍師和蘇閣主到了。”

  “快請進(jìn)來!”趙光恬朗聲應(yīng)道,一旁鄭子寧笑道:“殿下,軍師的厲害我這幾日可是見識過了,年紀(jì)輕輕就如此學(xué)識淵博,倒不知蘇閣主閣下是何方英杰?”

  “哦,子寧叔,蘇閣主是林軍師的師父,武林聯(lián)盟的副盟主。這次請她前來,是為防備南越再用毒蠱干什么陰險伎倆。”光恬應(yīng)道。

  隨著營帳揭開,一襲白衣的蘇瑤瑟和身披銀色軟鎧的林晚先后入帳。鄭子寧先一步搶了上去,朗聲笑道:“蘇閣主,您在九京可是救了鄭某許多兄弟的命,大恩大德,鄭某沒齒難忘!”他一躬身抱拳行禮,又朝林晚道,“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南越蠻子們開動?!?p>  “好,如此,各位按計劃行事便可?!绷滞戆纬鏊A,劍指墻上地圖,“開戰(zhàn)之后,郡公與宣王殿下一同派三千青龍軍作為先鋒,之后請郡公領(lǐng)一千人馬向西退入石谷,宣王殿下率一千人馬向東退入盤山,余下一千人馬結(jié)成一字長蛇陣,原地待命?!?p>  “此時,若敵軍按兵不動,事先預(yù)伏在盤山上的朱雀軍就向敵軍陣中放一輪子母炮,不必追殺,使敵軍自亂陣腳便可;若敵軍向前拼殺,一字長蛇陣與陣后白虎軍一同前后包抄,將其困在原地,宣王殿下再率兵東出攻之;若敵軍退守,預(yù)伏在石谷出口的玄武軍就西出,與郡公前后夾擊,此時敵軍敗退,必過紅河,預(yù)伏于上游的鹓雛軍聽到下游混亂,就破堤放水,向下游沖殺,如此可一舉殲之?!?p>  “好計!好計!”趙光恬連聲贊道。

  “若排下一字長蛇陣后,敵軍徑直沖破我陣,那么我方就向后回撤,回撤途中白虎軍重甲保護(hù),玄武軍守住石谷出入口,朱雀軍守住盤山出入口,此兩地易守難攻,五個時辰內(nèi),攻之不破。白虎軍回撤五里后,后方埋伏的金烏軍聽天辰教少主林暮指揮,結(jié)天衍星參陣,我為輔星,林暮為主星,與白虎軍合并,無論敵軍從哪一門出入,務(wù)必將之困死在陣中。此時青龍軍出擊前攻敵軍,玄武軍與朱雀軍合攻留守敵軍,鹓雛軍放水淹之。如此亦可一舉殲之?!?p>  “早就聽說天辰教的陣是天下第一,無堅不破;可惜他們遠(yuǎn)在潼郡,我一直未曾有機(jī)會上門請教”鄭子寧笑道,“沒想到今日竟有機(jī)會大開眼界了!”

  “另外,各位將軍還請傳令三軍,作戰(zhàn)之時,勿濫殺降卒,勿加害老弱,勿傷其無辜,如此可得民心;民心一得,離南越自敗就不遠(yuǎn)了?!绷滞硎談θ肭剩a(bǔ)充道。

  “末將得令!”營帳內(nèi)幾位將軍一齊行禮。

  “好!”趙光恬仰頭看了看天色,朗聲道,“傳令三軍,明日出征,保我家園,捍我華夏!”

  “是!”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xí)r,震天號角聲就響徹桂城,華夏軍主力青龍軍、白虎軍與金烏軍三軍大張旗鼓向敵軍所在地開去,而幾路潛伏人馬,則快馬加鞭悄悄向南去了。林晚和林暮各騎一匹白馬,兩人四周圍了一圈護(hù)衛(wèi),極天鴻、程冥陽和陸云生就暗藏其中。

  長號響起,戰(zhàn)士們挺胸列隊,齊聲高呼,震撼天地:“神賜圣土,富饒之邦!以我剛強(qiáng),耀我軍心!以我身軀,慰我家園!”

  林晚聽著,突然怔住了。她肩頭青羿啼叫幾聲,似是不解主人為什么突然停下。林晚低頭,看向懷中獬豸,忽道:“獬豸,你說只有內(nèi)心至正至純、堅守正道之人才能看見你,對嗎?”

  “阿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獬豸認(rèn)真道,“戰(zhàn)爭本就殘酷,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守護(hù)華夏人民免受滅頂之災(zāi),而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舉兵屠城。倘若你已經(jīng)身在戰(zhàn)場之上,仍一心憐惜,又如何對得起自己所在的位置?”

  “所以,阿晚,你沒有做錯的?!?p>  林晚的眼角顫了幾下,耳邊又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呼喊聲,“神賜圣土,富饒之邦!以我剛強(qiáng),耀我軍心!以我身軀,慰我家園!”

  他們還有多少人,能活著回來?

  前行不久,金烏軍就停下駐扎。林晚默然下馬,看著前方遠(yuǎn)行的軍隊,心中仍是抑制不住的一片悲涼。

  忽然,身邊的極天鴻緊緊拉住了她的手;他悄悄側(cè)首,輕聲道:“丫頭,他們是華夏的戰(zhàn)士,既然站在這里,就注定不能怕死了。你不必內(nèi)疚。而且,你也不必勉強(qiáng)自己,如果你不愿去算計挑撥,那這一切,我?guī)湍阕??!?p>  從爾殊冶的話中,他隱約猜出林晚恐怕自從降世以來就陷于一盤偌大的詭局之,未來必然危險重重。他不愿她孤身一人郁郁獨(dú)行,至少漫漫長夜如果有人相依,終歸是一種慰藉。

  林晚反扣住他的手心,半晌,目光重新平靜:“放心,我不怕的……有些事,必須要有人來面對的?!?p>  青龍軍整裝前行,威猛雄壯,趙光恬與鄭子寧在三千軍士前方統(tǒng)率。很快,對面的南越軍隊就出現(xiàn)于視野。劍拔弩張的兩軍,再度兵戎相見。

  南越軍隊為首大將手中長槍直指趙光恬,喊道:“看見了嗎?那就是華夏的小皇子趙光恬,他是華夏未來的皇帝!活捉其者,賞黃金萬兩,邑五千戶;得其人頭者,賞黃金五千,邑一千戶!”

  鄭子寧見狀,朗聲喊道:“兄弟們,你們聽見了嗎?”

  “誓死保衛(wèi)邊州!誓死保衛(wèi)宣王千歲!”戰(zhàn)士們的吼聲直上云霄。戰(zhàn)鼓聲大作,兩軍齊聲吶喊,沖上前去。塵土漫天,鮮血很快染紅了將士們的戰(zhàn)袍。

  另一邊,金烏軍內(nèi),鳴羿展翅高飛,盤旋落回極天鴻肩上,長鳴不止。極天鴻點(diǎn)頭道:“開戰(zhàn)了?!?p>  “準(zhǔn)備火彈!”林暮見狀,向后方軍士示意。當(dāng)下,所有人的心,都緊成了一根弦。

  林晚目不轉(zhuǎn)睛低注視著面前滴水儀,仔細(xì)聽著耳畔傳來的號聲。猛然,她高聲道:“放!”

  “颼颼颼!”火彈直飛沖天,很快,天空就爆發(fā)出陣陣火星。

  前方青龍軍中,眾將士都是看見了沖天火彈,當(dāng)下又是幾聲長號,只見鄭子寧與趙光恬一東一西,竟各引一千人退走了。余下的一千人卻是迅速排好了陣仗。

  “停!”南越將領(lǐng)大喝數(shù)聲,勒馬不前。他咒罵幾句:“這群中原人又在搞什么鬼把戲?快去稟報大帥!”

  與此同時,林暮聽得號聲,冷然道:“敵軍現(xiàn)下已亂了陣腳了?!?p>  很快,探子就報:“稟軍師,敵軍三分之二兵力前攻,余下留守?!?p>  “好?!绷滞眵烀家惶?,令道,“吹朱雀號!”

  長號很快響起,兩長一短,又是兩長一短,聲傳數(shù)十里。只見盤山之上,火光乍現(xiàn),很快霹靂火雷便如流星一般向南越營內(nèi)砸了下來,一時火光沖天,敵軍鳴金之聲大作。

  林晚見狀,更不遲疑:“放火彈,吹玄武號!”

  兩短一長的號聲不斷響起,與此同時,又是一陣火花布滿天幕。三隊墨甲玄武軍徑直從石谷殺出,而白虎軍和金烏軍也迅速行動,陣列演變,迅疾如風(fēng)。

  林晚下了觀戰(zhàn)臺,帶著第一隊金烏軍直入輔星之位,只聞殺伐聲大作,眾南越兵士已闖入大陣。

  林暮立于主臺,手中令旗招展,大陣很快變幻,陣門瞬間無影無蹤。長號大作,四下里一齊拉起了絆馬索。一時間,只聞馬嘶聲不止,南越軍隊一下子人仰馬翻,許多人登時被制,四下里一片哀嚎之聲。林暮見狀,令旗再度揮揚(yáng);十幾個兵士大喊:“來者快降吧!不降就放箭!若現(xiàn)在降我華夏,宣王殿下保你們能回家團(tuán)聚!”

  如此喊了幾盞茶時間,一些年輕的兵士率先扔下了武器,舉手乖乖投降,隨后,降者越來越多,最后只余十幾個人未降。那大將暴喝一聲,直朝林晚沖來。眾軍士大呼:“保護(hù)軍師!”砰砰聲不絕于耳,盾牌已豎起數(shù)層。

  林晚見狀,手按水華,揚(yáng)聲道:“兩位師兄,我們上!”

  程冥陽大喝一聲,一馬當(dāng)先,手中長劍舞成了一團(tuán)炫目的劍光;陸云生身形如電,長嘯一聲,也策馬沖上,林晚清叱道:“擒賊先擒王!”三人直取那大將而去。只聞痛呼聲不絕于耳,那將領(lǐng)一個趔趄,就被程冥陽用袖劍抵住了喉嚨。

  林暮見狀,喝道:“吹號,全軍進(jìn)攻!”當(dāng)下長號作響,三軍一齊開動。

  那將領(lǐng)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大驚道:“怎么可能?你一個黃毛丫頭,怎么可能是華夏軍師?趙光恬在玩什么把戲?”

  “呸!小賊,自己無能,休怪他人!”程冥陽抬腿就是一腳。一旁,侍衛(wèi)們早已鼓噪一片。林晚建始宮救下皇帝,本就為眾軍所敬,而這次她屢出奇謀,更為眾人仰慕。當(dāng)下眾人就咬牙切齒,怒視那人。

  林晚堪堪止住眾人,星隴虛指刺出,封了那大將的周身大穴。她轉(zhuǎn)身看見一名降卒身受多處創(chuàng)傷,呻吟不止,又是心生一計,輕嘆一聲上前,掌心虛撫他的后心,運(yùn)起《九字天玄》中的療傷秘術(shù)“天地枯榮”來。那降卒吃驚不已,見到傷口止住流血,立刻犯身下拜:“多謝仙子姑娘!”

  “你多大了?”林晚問道。

  “今年虛歲十九。”降卒小心翼翼回道。

  “十九……和我年歲相當(dāng),卻差點(diǎn)送了性命?!绷滞頁u了搖頭,吩咐道,“好生診治他們?!?p>  “是!”軍士得令,當(dāng)下扶著傷員向醫(yī)營走去。降卒們死里逃生個個都熱淚盈眶,感激不已。

  “勝寇軍易,得民心難。”極天鴻笑道,“丫頭,好計啊?!?p>  “南越謀亂,自然殃及無辜百姓。只要我們向民示好,就算南越皇室不降,這些走投無路的百姓們也會自發(fā)組織起來推翻他們。如此,我們既能坐山觀虎斗,又賣了南越百姓一個大大的人情,豈不美哉?”林晚微微一笑,“等過兩日,就把他們秘密送回老家吧?!?p>  “按計劃,鹓雛軍應(yīng)已開始行動。”陸云生一擦濺了半面的血跡,長出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天空。果然,不過一會兒,傳遞捷報的火彈就接二連三在空中炸響。

  兩個時辰后,南越大軍帥營。

  帥營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大帥胡叢早已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此次出師不利,首戰(zhàn)就折了四員大將,五千精兵,他心中又如何不憋屈?

  “打聽到?jīng)]有?除了趙光恬和鄭子寧,還有誰手握兵權(quán)?”

  帳外,探子小心翼翼回道:“回大帥,有兩人,一人是公主趙柔樂,有三千金烏軍統(tǒng)兵權(quán);另一人是軍師林晚,此女一介布衣,卻深得趙宗鳴父子信任,有六軍調(diào)兵權(quán)和行軍權(quán),敵軍之中,幾乎所有人都以此女之計為綱。”

  “林晚……”胡叢沉默片刻,道,“身份呢?”

  “武林七絕之首,凌竟閣蘇閣主大弟子,就是她當(dāng)日在建始宮救了趙宗鳴和趙光恬?!碧阶铀妓髌?,回道,“大帥,要不要找人把那丫頭給辦了?”

  “不用。如此人物,殺了太可惜?!焙鷧猜冻鲆荒ㄉ恍σ?,“有時候,能說話的活人比死人有用多了?!?p>  “大帥的意思是……”

  胡叢冷冷道:“找人放出風(fēng)聲,準(zhǔn)備和談吧?!?p>  探子怔了一怔,眼珠一轉(zhuǎn),便已明曉,當(dāng)下應(yīng)是,閃身離去。

  胡叢重新躺回皮椅上,望著一地狼藉,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再度揮手喚眾下屬進(jìn)帳商議。

  三日后,華夏一方的駐地打開了堅守多日的大門。侍衛(wèi)重重,向南而行,當(dāng)中正是趙光恬、林晚、極天鴻、林暮、青衣子和木梵六人。南越戰(zhàn)敗,當(dāng)下就生了懼意請求和談,而適逢青衣子與木梵二人在此,趙光恬見有這兩位宗師在側(cè),想來此行應(yīng)當(dāng)無虞,便決定去看上一看,也好早日結(jié)束這勞民傷財?shù)膽?zhàn)爭。

  不過多時,一行人就與原野中扎營設(shè)宴的南越眾人相遇。對方當(dāng)首正是大帥胡叢,其余幾位,林晚卻并不識得,當(dāng)下雙方冷淡介紹一番,便各自入座了。

  “宣王殿下,我知道您可不放心我們南越的東西。”胡叢笑著端起酒觴,“這些都是純銀打造的,您盡管放心。請!”說完,他舉起酒觴,一飲而盡。

  “請!”趙光恬見狀,也不甘示弱,見酒觴無什么異樣,當(dāng)下一飲而盡。兩人身后眾人也皆端杯一飲,林晚有些遲疑地看了看面前酒觴,最后還是將它放了回去:“殿下,我不飲酒,請見諒?!?p>  “哦?無妨,無妨!林大人,是我冒昧了?!焙鷧惨姞?,大笑幾聲,揮手道,“來人,給林大人上茶!”

  “是。”不過幾時,兩位婀娜侍女就畢恭畢敬上前,向林晚呈上一壺茶香四溢的普洱,林晚還未動手,一旁侍坐的極天鴻卻眼疾手快地從侍女手中奪過了茶杯,斟了一杯。他停了片刻,輕聲對林晚說:“杯中無毒,我仔細(xì)看了?!?p>  林晚聞言,也不遲疑,當(dāng)下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雙方的話題也是轉(zhuǎn)到了和談上,胡叢和趙光恬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皮,聽得眾人不勝其煩。林晚找了個借口脫身出來,獨(dú)自一人行至帳外。她暢快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卻沒有回去的意思,而是在帳外晃來晃去。忽然,一旁傳來隱隱的哭聲。她上前一看,只見一個少女正坐在地上小聲哭泣。

  “你怎么了?”林晚見狀,眼神微動,上前詢問道。

  那少女見身旁猛然多出一個人,當(dāng)下驚叫一聲,然而看清來人后,她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神仙大人,救救我吧!”

  “神仙?”林晚一怔,隨后哭笑不得,她也曾聽聞南越之人迷信甚多,只好將就道,“你為何哭泣?”

  “神仙大人,小人,小人今天早上燒火時,不小心燒著了后背,整個后背都爛了……沒人管我,我……我要死了……”

  “燒傷?”林晚黛眉輕蹙,應(yīng)道,“找個沒人的地方,我?guī)湍憧纯窗伞!?p>  “多謝神仙大人!”那少女喜極而泣,當(dāng)下拜謝連連,正要起身,猛覺喉頭一涼,只見一柄碧藍(lán)長劍橫在了自己頸側(cè)。

  “我還沒好心腸到見人就治?!绷滞碛沂州p握劍柄,居高臨下地看向她,“若真如你所說,現(xiàn)在已是正午,這好幾個時辰……你是怎么挺過來的?”

  那少女身形一僵,哭聲立止。忽而,她嘿嘿冷笑兩聲,道:“看來您是早料到我家大帥要動手,才提前退了席?”

  林晚不動聲色,悄然運(yùn)起清光洗煙塵,冷冷道:“你最好如實交待。凌竟閣和毒物打了這么多年交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p>  聞言,少女忽而轉(zhuǎn)頭惡狠狠盯著林晚,獰笑道:“這句話,我們原封不動奉還!”她猛地向水華上一撞,當(dāng)場斃命。旋而,四周唿哨連連,數(shù)股白煙激射而出。

  獬豸見勢不妙,立刻從林晚體內(nèi)鉆了出來:“阿晚,小心!他們用了迷陣,這整個營地都被囊括其中,不可亂行!”

  林晚雙眸被白煙辣得疼痛不已,立刻長嘯幾聲,將青羿喚來,急道:“去找極天鴻,讓他帶人趕緊走!”

  青羿清啼數(shù)聲,飛出白煙,靈活地閃過數(shù)枝長箭,消失不見。林晚持劍立于白煙正中,只聞四下里都是陰惻惻的笑聲,陰風(fēng)陣陣,迷陣之中,恍有鬼火幢幢,上下翻飛,虎視眈眈地圍住了她。

寄觀

第二卷快結(jié)束了,男二和大boss估計下一卷才會出場......   當(dāng)時改到這兒的時候正在寫水滸的讀書筆記,整一章的風(fēng)格直接被帶偏了(捂臉)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