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的聲音卻在身后響起:“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怎么?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白憶星回身反問道,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
夜辰?jīng)]在意她的態(tài)度,起身走向她:“我知道是誰說的,只有一個人會這樣說?!彼芟氲侥侨耸钦l,除了方亦仁,再沒有別人會將事實真相完全扭曲。
聽他這樣說,白憶星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一樣,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如果夜辰知道是方伯告訴她的,那會不會對方伯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一瞬間,白憶星態(tài)度軟了一大截:“夜辰,能不能,不要再對別人做那些事了?”為了保護方伯,為了保護她這僅剩的親人,她可以暫時將仇恨擱置,可以低聲下氣。
面對白憶星這樣的態(tài)度,夜辰看在眼里,只覺得心疼,他的星星,還像以前一樣單純,甚至任人唯親……
不過,對上她充滿期望的眼神,夜辰一瞬間又想通了。潛意識里,星星還是愿意相信他的。如果在她的認知里他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這樣的請求她壓根就不會說出口,因為誰都知道,壞人就算承諾了,也根本就做不到。
而夜辰不一樣,也許白憶星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潛意識里還是相信夜辰的,甚至循著本能將他看為好人。也是,二十多年的愛與信任,在她的認知里,豈能那么容易改變。
而夜辰不會讓她失望。
最終,他點了點頭,回給白憶星安心的眼神。在這個問題上,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他并沒有做過那些事,所以,他的承諾其實是他會足夠強大,讓真相公之于眾,讓惡人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他會保護她。
白憶星能看出夜辰眼神中的深意,那樣的眼神,她太熟悉了,這不是在騙她,這樣的承諾,她本能上是相信的。
可她終究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現(xiàn)出來。
最終,她怔愣了片刻,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星星,”夜辰在身后一把拉住她:“你不會以為,我叫你上來,只是為了問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吧?”
白憶星愣了愣,確實,夜辰專門叫她上來,應(yīng)該不會只有這一件事情。
“那還有什么事?”白憶星問道,這一次的語氣已經(jīng)平和了很多。
夜辰深目看著她,微揚了揚唇,緩緩開口:“往后,來頂樓,做我的助理吧?!?p> 此話一出,白憶星簡直驚呆在原地,她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么?”
“我需要一位助理,等收購帝爾的工作完成以后,你就徹底算是白夜集團的人了,集團內(nèi)部正常的職位調(diào)動,沒問題吧?”夜辰語氣從容,故意反問著白憶星。
后者還僵愣在原地,有些回不過神來。
夜辰看著她的反應(yīng),有些好笑,繼續(xù)道:“收購工作在這周之內(nèi)就會完成,你明天直接上來就行,這是公司的安排,不能拒絕的?!?p> 他又補充了一句,害怕她拒絕這樣的調(diào)動。
白憶星漸漸回過神來,對上夜辰期待的目光,原本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里。
最終,她只問出一句:“可是星際的設(shè)計工作怎么辦?那邊我根本放不下?!毖酝庵?,她并非不愿意給夜辰當助理,前提是其他工作得以妥善解決。
意識到她是這種想法,夜辰笑了起來,聲音越發(fā)明朗了幾分:“這個你不用擔心,你依然還是主設(shè)計師,同時也是我的助理,主管設(shè)計,我這邊的工作不會很多。至于薪水,我按照設(shè)計師和總裁助理相加之和開給你。”
條件很誘人,若是一般人能有此待遇,早就爭著喊著要任職了,可白憶星還在猶豫。
她明白,如此厚待,不是因為她有多強的能力,而是因為她以前和夜辰的那些糾葛。夜辰大概在她身上另有圖謀,總之不會是因為還愛她才這樣做。
對于這個認知,白憶星并不失望,她早就明白夜辰的心思。可現(xiàn)在,她琢磨不透的,是自己的心思……
早在剛才開口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其實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她是愿意來的。但……為什么呢……
如果說夜辰對她有所圖謀,那么她自己呢,潛意識里如此爽快地答應(yīng)了,沒有多猶豫,這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拋開過去那些情義,現(xiàn)在,她和夜辰,真的要到兵戎相見的地步了……
最靠近他的人,當然是助理,夜辰想把她放得近一點,白憶星也想靠他近一點,除了復(fù)仇,她不能有另一種原因。
白憶星清楚的知道,若真要復(fù)仇,就必須在靠近他的地方,而助理是最合適的位置。
可是,真的要如此嗎……
她又陷入了糾結(jié)。
腦海里浮現(xiàn)出方伯說的那些事,浮現(xiàn)出當年在機場與夜辰分別的那一幕,浮現(xiàn)出方雪那天哭訴的模樣。
白憶星意識到,她不能在任由一切發(fā)展下去了,家族之仇,血海深仇,她不能再心軟了。
最終,白憶星鄭重地點點頭:“好,夜總,從明天開始,我就上來做您的助理?!毖凵裼袔追逐?,頗有深意。
夜辰當然看出來了,眼神中不自覺地劃過一抹受傷的情緒,又隨即很快調(diào)整過來,最終什么也沒說,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