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胡蘿卜加大棒

　　王永航這句話說完，周杰就緊張地盯著江燁，等著他的答復(fù)。

　　江燁卻笑了起來，慢條斯理道：“我還不知道，你們一個綜藝節(jié)目，竟然能有這么大影響力?！?p>　　“就是我們校長，也不敢說這話?！?p>　　高校的畢業(yè)證和學(xué)位證，都是由學(xué)校上報申請，通過后由教育部蓋章、備案，然后再統(tǒng)一分發(fā)到各個學(xué)校，最后發(fā)到每一位學(xué)生手里。

　　周杰一個電視臺的普通工作人員，何來這樣的影響力？

　　就算是王永航，他資歷比周杰深厚，在娛樂圈里也有一定的人脈地位。

　　但說到底，他也不過就是一個選角導(dǎo)演，能有這樣大的能量？

　　江燁還真就不信了。

　　周杰心里嘀咕了一句：這小子可真難忽悠。一般的大學(xué)生聽見拿不到學(xué)位證，早就慌了，哪里還能鎮(zhèn)定自若的坐在這里跟他們掰扯。

　　“江燁啊，”周杰換了個語氣，苦口婆心道：“我們不是想要威脅你，王導(dǎo)更是為你費盡了心思?！?p>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王導(dǎo)見得多了。他是瞧著你的確不錯，才肯這樣提攜你?！?p>　　“難道，你不想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嗎？歌劇院那種清水衙門，你大好時光進去，過二十年也還是老樣子。除了搭進去你的青春，能有什么好處？”

　　“參加我們選秀就不一樣了。光比賽你就能收獲一大票粉絲，找上門來的產(chǎn)品代言，你就能分一杯羹?！?p>　　“等你出了道，唱歌、演戲、拍雜志接代言，一年掙上幾千萬都是輕輕松松的事。”

　　周杰把未來描繪得天花亂墜，越說越激動，道：“你想想，出入都有經(jīng)紀人助理跟著，商業(yè)活動那至少是好幾十個保鏢，還有化妝造型燈光等等工作人員，全為了你一個人服務(wù)?！?p>　　“萬千少女為你心動！只為了你一個人尖叫！”

　　“難道，你不想要這樣的風(fēng)光嗎？”

　　不得不承認，周杰的確有演說天賦，這番話被他講得極具煽動性。

　　換了另一個人，早就心動了。

　　江燁卻對此心里有數(shù)，挑眉道：“風(fēng)光的確風(fēng)光了……”

　　周杰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嗯嗯！”

　　江燁話風(fēng)一轉(zhuǎn)，道：“狗仔、私生、黑子，這些你不算？”

　　周杰被問得啞口無言。

　　不過，這也不怪他。

　　誰在做著明星夢的時候，不是頭腦發(fā)熱沖動？

　　在人前風(fēng)光無限的大明星，確實各有各的煩惱，但不是這個時候的江燁會想到的事情。

　　江燁冷靜得太過奇特。

　　王永航品了一口紅茶，道：“江燁，每個人都要為自己選擇的路付出代價。成為明星，就會有明星的煩惱?！?p>　　“我不騙你，我也沒有那么大的能量。”

　　“但是，只要有人經(jīng)手，就有漏洞。不瞞你說，我恰巧在你們教務(wù)處認識幾個人?！?p>　　他語氣肯定，有一種叫人信服的力量。

　　“我不能說讓你畢不了業(yè)，但拖上個一兩年還是能做到的?！?p>　　他緩緩放下杯子，道：“你現(xiàn)在還年輕感覺不到。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年輕人的一兩年有多么寶貴。”

　　威逼利誘。

　　胡蘿卜加大棒。

　　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紅臉。

　　這自古以來的套路，百試不爽。

　　在江燁身上，仿佛也起了作用。

　　他凝視著白瓷茶杯上的紋路，垂眸沉思。

　　周杰想要說什么，被王永航打了個手勢制止。

　　這一方空間安靜下來，茶水的熱氣化作白煙裊裊升起，又最終消失。

　　兩人都在等著江燁的下一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燁抬頭看著兩人問：“你們之前承諾的，還算數(shù)嗎？”

　　周杰一愣，王永航卻是反應(yīng)了過來，說：“當(dāng)然算，前20沒有問題?！?p>　　這不是官方承諾，但以江燁自身的外形條件和實力，只要稍加照拂，到前20不是什么難事。

　　對節(jié)目組而言，這是雙贏的事情。

　　“你拿什么保證？”江燁搖了搖頭說：“我不信什么人格擔(dān)保?！?p>　　這能怎么保證？

　　他們還真拿不出什么來保證這件事。

　　江燁看向周杰：“我通過海選后，是不是要跟紅娛簽合約？”

　　“那當(dāng)然?！敝芙茳c頭。

　　“那么，我的條件是，不進前20就不簽這份合約。很合理吧？”

　　既然不能簽保證進前20的合同，那就在進前20前不簽合同。

　　這的確很合理，但卻不是周杰能做主的事。

　　在湘南衛(wèi)視，就沒有這個規(guī)矩，沒有破過這個例。

　　江燁把皮球扔回去給周杰，說：“我就這一個要求。如果做不到，我們兩不相欠?！?p>　　現(xiàn)在是王永航和周杰在逼著江燁去參加選秀，甚至不惜使用見不得光的手段。

　　江燁提出一個要求，并不過分。

　　如果是周杰這方做不到，就不能算作江燁的過錯，他們也就再沒了威脅的理由。

　　江燁并非因為怕了威脅，更不是被周杰描繪出的燦爛前景給迷了眼。

　　周杰那番話中，有一點觸動了他。

　　他這樣做，有他的理由和目的。

　　王永航沉吟了片刻，見江燁態(tài)度堅決，點點頭道：“好?！?p>　　出了會所，周杰看著江燁離開的背影說：“王哥，你還真答應(yīng)他了??？我覺得，這件事公司不會答應(yīng)?！?p>　　紅娛又不是慈善機構(gòu)。

　　跟這些年輕的選手簽約的目的，是為了將他們牢牢地控制在手里。

　　有了數(shù)量，才有質(zhì)量。

　　誰能火誰不能火，在這個網(wǎng)絡(luò)時代還真說不清楚。

　　只有概率沒有絕對。

　　周杰拼一個大概率，王永航為了保住自己無往不勝的神話。

　　紅娛簽下所有通過海選的選手，莊家通吃。

　　而江燁，無論他們的答復(fù)是什么，他都做好了準備。

　　回到學(xué)府印象，江燁把這幾天的事情捋了捋，決定今天晚上就把《奇跡閃閃》音樂主旋律給確定下來。

　　多了一個變數(shù)，這件事越早完成越好。

　　加入五聲調(diào)式之后，與其說是重新調(diào)整了一遍，不如說是推翻重來。

　　在原來活潑輕快的基調(diào)上有了漢唐古韻，編曲還有更多細節(jié)需要調(diào)試。

　　做音樂急不來，每一個細節(jié)都需要雕琢。

　　江燁收拾了一下屋子當(dāng)做熱身，洗完澡換了一套舒適的睡衣，快速投入到創(chuàng)作中去。

　　又是一個渾然忘我的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