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好兒子,乖。”
將小豆丁緊緊地抱進懷里,沒再放開,直到他重新睡去。
后來,江南歌做了個夢,夢到她回到現代,跟戰(zhàn)友一起訓練,參加任務,爸爸來看她,給她帶很多好吃的,陪她聊天,談笑,笑著笑著,她就醒了……
“阿娘。”
眼睛還沒睜開,便聽到小豆丁的聲音。
“嗯?天亮了?”
陽光穿透木窗,有些刺眼,昨晚那么大雨,這一大早竟然這么大太陽,是個好天氣。
起身,想伸個大大的懶腰,被陰測測的一句話給折了回去。
“放崗時睡著,你們如何避險的?”
江南歌舉在半空的手臂如同定格,一動不動,她倒是忘記了,昨晚她放崗的。
“哪來那么多險,杞人憂天不可有?!?p> 極其自然的放下手臂,拿過水壺,與小豆丁簡單洗漱便開始收拾包袱。
歐陽墨收回放在小豆丁稚嫩小臉的目光,昨晚等她睡著才回頭看。
那晚玉九龍山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真實面容,昨晚盯著那雙緊閉的眸子仔細辨認了半天,最后也沒得出任何結論。
他只能找機會再次確認她的身份。
小豆丁看著江南歌把包袱背在身上,“阿娘,我們要走嗎?”
江南歌摸摸他的頭,“嗯,小豆丁餓了吧,咱們得快點趕路,到前面鎮(zhèn)子上去買點吃食?!?p> 小豆丁乖巧的點點頭,轉身看了看同樣起身的歐陽墨和陶吉,雙手作揖行禮,“多謝兩位阿叔昨夜對我和阿娘的幫助,就此別過?!?p> 看著不過五歲的孩童如此這般有禮,江南歌覺得臉上特有光,這是她的兒子。
“不必多禮,路上小心?!睔W陽墨看著他微微頷首。
陶吉倒是略有不舍,這小公子莫名的惹人喜歡,小小年紀卻謙謙有禮,“姑娘,你們不跟我們一同上路嗎?”
江南歌看了歐陽墨一眼,想到昨晚還她地形圖的時候說過同路,不管他說的真假,她都不想與一個相處一天一夜都不愿透露姓名的人打交道,總感覺他陰測測的。
“不了,我們母子二人不想與人添麻煩,就此別過,再會,望二位順行?!?p> 陶吉回禮,“那二位也順行,多保重?!?p> 說著,拉起小豆丁的手便出了門,把小豆丁抱上馬,自己也一躍而上,朝門口站著的陶吉作揖,隨后策馬而去。
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底,陶吉轉身,頭卻還望著江南歌離開的方向,剛要抬步猛然回頭,差點撞上站在門口的歐陽墨。
“公,公子怎么站在這兒……”
歐陽墨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低沉著嗓音道,“想跟他們一起走?”
陶吉連連擺手,“不不不,沒有,我自然是要跟著公子的?!?p> “無妨,你若真想跟他們一起,隨意”
歐陽墨長腿跨過門檻,將手里的包袱在空中拋了個完美的弧線,正落在陶吉敞開的雙臂彎里。
他邊說邊朝拴馬的方向走去,話音落下,人也跨身上馬。
“欸,公子,等,等等我啊?!?p> 陶吉小跑著上馬,追了上去,兩人去的方向,也正是江南歌剛離開的方向。
江南歌肚子餓的前胸貼后背,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找個地方大吃一頓。
小豆丁回過頭問了句,“阿娘,你不喜歡那位阿叔?”
“哪位?”江南歌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那位姓歐陽的叔叔。”怕她聽不明白,又補了句,“穿藍袍的那位,陶吉叔叔說他姓歐陽?!?p> 江南歌這才知道,原來他姓歐陽。
“為何這么問?”
“阿娘看他的眼神不對。”
小豆丁從小練就的本領,就是觀察江南歌的每個眼神和細微表情,從而發(fā)現她的喜惡。
江南歌被他逗笑了,“如何不對?”
“你看他的時候眼睛總是瞟,看陶吉叔叔就不是,眼睛是彎的?!?p> 小豆丁邊說邊回憶,隨后又問,“阿娘,你臉上的假疤是不是掉了才截面紗的?”
“小機靈鬼,就是你知道的多,被雨水沖抹掉一半,到了鎮(zhèn)子再想辦法?!?p> 江南歌用下巴寵溺的抵了下他的發(fā)頂,“他們兩人來歷不明,還神秘兮兮的,少接觸為好,我們兩個多自在?!?p> “我覺得他們不像壞人?!?p> “你還小,人心險惡,小心為妙,你忘記云舅舅是如何教你的?”
江南歌加快速度,眼看著再過個山坡就是小鎮(zhèn)了,突然在坡最陡的地方冒出個黑影來。
“阿娘,前面有人!”
“看見了!”
即便看見,也來不及拉住馬,距離太近,根本停不下來。
“閃開!”
大喊一聲,立刻緊抱著小豆丁躍下馬,由于慣性,將小豆丁護在懷里,從地上滾了下去。
江南歌抱著小豆丁被一棵樹擋下,立刻擔憂的察看小豆丁的身體,“有沒有傷著你?”
小豆丁搖搖頭,很淡定,“沒事,阿娘受傷了么?”
江南歌將他扶好站穩(wěn),“阿娘也沒事?!闭f著,她朝坡半腰處望去,看到嚇得趴在坡邊的人,“你在這兒等著,別亂動?!?p> 小豆丁聽話的點點頭,看著江南歌起身,一臉狠戾的朝坡邊那人快步走去。
越走越近,江南歌一腔怒火幾乎噴涌而出,她倒要看看誰這么不要命,竟然敢攔奔馳的快馬。
“你給我起來!”
江南歌拎著趴在地上打著哆嗦的黑衣人后領處的衣服往上一提,“你是不是找死!敢……”
聲音戛然而止,兩秒后,她英眉緊蹙,把那人往地上一扔。
“怎么又是你?!”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江南歌覺得這人不光舌頭不好使,腦子也有問題,“你不是走了么?怎么會在這兒?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么!”
剛才就看著像是個年輕男子,沒想到會是這個小結巴,昨天身上的絳紅色蟒袍換成了黑色夜行衣。
“我,我,我不想,不想……”
江南歌揮揮手打斷他,“我不管你想不想,你差點害了我們三個人的性命,知道嗎?”
現在余驚未退,她倒沒什么,關鍵是小豆丁,萬一那馬驚著了,翻身滾下去,那他們將成為馬蹄下的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