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沒怎么看清,眼前都是一個顏色,土黃色的天頂土黃色的圍墻,昏暗的燭火偶爾跳動幾下昭示著這是活生生的現(xiàn)實。
寧無憂和汪祿就把已經(jīng)吊死在梁上的英平蕪放了下來,甘是是放聲大哭抖著雙手整理著他凌亂的頭發(fā),汪祿從他平時睡的枕頭下翻出來一封信,說是一封信,其實就是一張皺皺巴巴的紙。
“認罪……”
英平菁的眼皮抖了一下,托著沉重的手結果汪祿捧過來的紙,她的手是冰的,托著千斤重擔。
汪祿見狀不是很好,英平菁整個人似木頭一樣,這樣的人在牢里他見多了,尤其是在秋決前后,哭出來反而更好一些。他踮著腳尖走過去,手搭在寧無憂耳朵邊上,小聲說道:“我看著英家小姐受刺激不輕,正常人都哭出來的,你看她,整個人呆了一樣”
英平菁匆匆掃了一眼這張紙,看了和沒看一樣,除了認罪那兩個字,她看不進去任何一個字。哆嗦著手疊起來塞進了袖口之中。
“平菁……平菁……”甘是是放下了英平蕪的頭,起身去拉英平菁的手,她不想英平菁看見這副景象受了刺激,從此英家可就真的無人了。
“我哥哥“她的心口起伏不定,嘴中囈語這三個字,“我哥哥……”,他越走進英平蕪躺著的地方心跳的越厲害,她借著燭光看著英平蕪,臟污的衣服,凌亂的頭發(fā),青紫色的面孔……這些日子的盤算,這些日子的努力終究是為了什么,哥哥在他們口中是那么完美,寧折不彎就是這樣的下場,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那還是份認罪書,是你寫么?
她猛的撲在英平蕪的身邊,死誰沒有死過呢?可值得一死嗎?!你不是最愛清譽的人嗎?
她抖動著手慢慢去觸碰英平蕪的臉,一處傷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是……師兄……”
寧無憂不忍看她這樣,一直就在她身后蹲著,聽她叫自己,立馬到了她身前。
英平菁撩起英平蕪脖頸間,兩道痕跡明顯,一道順著耳下而上,應該就是上吊留下的痕跡,一道的起點和那倒耳后的勒痕接近,實際上卻和肩線平行。
“看,這為何有兩道”
寧無憂吃驚的看著英平菁的臉,冷峻,冷峻的讓他心里打寒戰(zhàn),他最在意的到不是這個,英平菁也就十八九歲,除了剛才那一瞬間的崩潰,這簡直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
順著英平菁的手,確實有兩道痕跡,平行于肩線的痕跡雖說沒喲耳后的深,可是顯而易見啊。
寧無憂的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把汪祿叫過來一同看了,冷冷的問道:”這間平時誰在管“
“大師兄……我,沒有誰專門管這一間,只是這一個牢房平日里不準探望,其他的都沒什么不同啊,哦,就是今兒有些奇怪,本來昨天你來的時候我心里還打鼓,牢房值守的事情今天是輪不上我的,可恰好管代大人今天不在,我才敢讓人探這個牢房的”
“師妹?師妹?”英平菁直直的砸在了英平蕪的身上,甘是是正兀自傷心,怎么也沒想到英平菁就突然昏倒了,可是此地不宜久留,怎么辦!
“英大哥的尸身怎么辦?我們不能把他留在這里”
寧無憂俯下身去,橫著把英平菁抱了起來,“咱們有多少人在這?”
“就兩個,我和小六,他在外面看守”“你先別聲張,出去找寧中,讓他多帶點人手,過來把英少爺?shù)氖韼Щ厝ァ?p> “可……這只怕”汪祿知道越城的手段也知道規(guī)矩,只是在牢中待久了,不是很適應了。
“誰攔就殺誰,一個別留”寧無憂微微薄了一下嘴唇,輕聲說道,滿眼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