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華來廣州快一個月了,因為找工作不太順利,完全沒有她當初想象的那般樂觀,所以好強的她一直沒給楚星驛她們幾個打電話。
直到昨天接到了哥哥尹冬陽給她來的那一通電話。
在電話里,尹冬陽除了一如既往的詢問她在廣州的情況:錢夠不夠,生活能不能適應(yīng),工作怎么樣等等;還告訴她,家里搬家了,然后把新家的地址告訴了她。
尹春華覺得奇怪,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搬家了呢,而且新家的地址離父親的單位挺遠的。她追問尹冬陽為什么要搬家。尹冬陽只是說父親調(diào)動工作了,為了圖方便,就臨時在外面租了個近些的房子,以后還會搬回去的。
尹春華還想問些什么,尹冬陽卻不肯詳細說,只是一再囑咐她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多學(xué)東西,然后就匆匆掛了電話。
尹春華越想越不對勁,過了一會又回撥了過去,沒人接。
第二天她把電話撥到了宿舍。沒想到楚星驛也不知道她家究竟為什么搬家。盡管楚星驛一直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但她仍然隱隱有種預(yù)感,覺得家里可能出啥事情了。
放下電話后,尹春華的心里亂成了一團麻,她好想立馬就飛回家里。
但是,前幾天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如果請假,就等于自動辭職了。
來廣州后,她一心想要找個文秘的工作,哪怕小一點的公司也行。但是,因為她的學(xué)歷低,又沒有特長,所以求職屢屢受挫。
眼看著口袋里的錢越來越少,她的心也越來越慌。看來,找個體面的白領(lǐng)工作,在街頭和鹿鳴偶遇的想法不太可能實現(xiàn)了。
于是她又想到了第二個方案。
鹿鳴曾說過他在廣州的酒吧駐唱,所以她決定去市中心的大一點的酒吧應(yīng)聘服務(wù)生。這應(yīng)該是能遇到鹿鳴的最佳途徑。
奔波了幾天后,尹春華來到市中心一家名叫“邂逅”的酒吧當服務(wù)生。酒吧的老板是個中年大叔,人看起來還算和善。老板告訴她,她可以在酒吧給客人推銷酒水,除了保底工資外,還有可觀的提成。
頭兩天上班并不順利??赡芩枰X了,又不懂什么銷售技巧,所以言語行為上流露出的迫切讓客人很不舒服,被罵了幾次。
酒吧老板見狀就讓一個叫梅梅的女孩先帶她。春華為人親和,到哪里都能很快與人打成一片,再加上外形青春有活力,雖說初來乍到,但老板和同事都對她不錯。
這樣的工作環(huán)境,讓她感覺像是又回到了在昭歌飯店歌舞廳當收銀員的日子。她期待著有一天,那個自己久久期盼的熟悉身影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舞臺上。
但和尹冬陽和楚星驛通過電話后,她想留下來的想法動搖了。那種對家中情況的擔憂、對家人的思念,在接下來的幾天中越來越占據(jù)了上風(fēng),甚至讓她感覺倍受煎熬。至于見不見得到鹿鳴反倒已經(jīng)無所謂了。
這天晚上,尹春華照例跟著梅梅,向一桌客人推銷一款紅酒。
但因為她已經(jīng)兩個晚上睡不著覺了,頭腦昏沉,注意力也不集中,所以在給客人倒酒的時候,手一抖,鬼使神差的把酒灑在了客人的白襯衫上。
春華和梅梅都嚇壞了,忙不迭的給客人賠禮道歉。
客人倒也沒惱,只是笑嘻嘻的看著春華說:“我這件白襯衫8000塊錢,意大利買的。被你的一杯紅酒毀了,你說怎么辦吧?!?p> 8000塊!春華一聽就傻眼了,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要,要不這樣,您,您脫下來,我拿到干洗店里,應(yīng)該能,能洗掉的?!?p> 客人邪魅一笑,摸著下巴說:“這么簡單啊,但我聽著怎么這么不靠譜呢?那些干洗店確定能洗得了我這件進口衣服?”然后緊緊盯著尹春華繼續(xù)說:“如果洗不出來或洗壞了,你賠,干洗店也要賠的!”
尹春華站在那里,慌亂的馬上要哭出聲來。
這時酒吧老板聞訊也趕過來了,他試圖用自己以往的經(jīng)驗和方法平息這個事。
但客人就是不依不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酒吧老板嘆了口氣說:“那您說怎么辦吧?”
客人看了看尹春華,笑著說:“這位姑娘不是在給我推銷紅酒呢嗎,只要她一個人在這喝下三瓶紅酒,這事就算了結(jié)了。”
酒吧經(jīng)理看了看尹春華,對客人說:“她一個初入社會的小姑娘,哪能喝得了這么多酒呢?這樣吧,您就給我個面子,我賠您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以后只要您來,酒水一律打八折,好不好?”
客人繼續(xù)皮笑肉不笑的說:“別給我來這套,你想要在這個地方繼續(xù)做你的生意,就識相點。”
看到此處,尹春華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退路了。她感念酒吧經(jīng)理在關(guān)鍵時刻還能維護自己,心一橫,拿起一瓶酒對那個客人說:“三瓶就三瓶,我喝!希望你別賴賬!”
說完用瓶起子起開木塞,直接拿著酒瓶灌了起來。
旁邊幾個人都看傻眼了,梅梅輕聲對春華說:“慢點,慢點喝,喝這么猛會喝壞人的。”
春華也不聽,一口氣咕咚咕咚把一瓶酒喝完了。喝完后,停了停,再想說話已是力不從心,站立不穩(wěn)的她勉強用起子起開了第二瓶酒的木塞,剛要喝,突然被人一把奪了過去。
那人哐當一聲把酒瓶砸在桌子上說:“袁老四,到處找不到你,原來在這裝B吶?!”
好熟悉的聲音?。∫喝A四肢已經(jīng)不聽使喚,頭腦卻異常興奮,她轉(zhuǎn)臉看向那人,高興的大著舌頭說道:“鹿,鹿鳴,鹿鳴!真的是你嗎?”
鹿鳴沒有接她的話,笑著對那個叫袁老四的客人繼續(xù)說道:“好我的四哥呀,我看你半天了。你啥時候去的意大利???”然后扯扯袁老四身上那件白襯衣說:“嘖嘖,什么時候這么有錢了,一件襯衣TMD8000塊?”
袁老四不知怎么回事,一見鹿鳴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瞬間蔫了下去。他連忙把鹿鳴拉到一邊,悄悄說:“兄弟,別埋汰哥了行不!”
鹿鳴說:“那個小丫頭是我妹子,你可別太過分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