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宣國去,隱姓埋名生活,切記不要再暴露修為!”
“多謝師兄!”陸深雙手伏地,重重地向著兩人磕了個頭。
“你我?guī)熜值芤粓?,不必客氣!”面具男子擺了擺手,語氣平淡。
……
斷頭臺這邊人多,散了一刻鐘終于盡數(shù)散去,那鎮(zhèn)魔司的司靈也不知什么時候沒了蹤影。
“這該死的車夫,丟下我們倆就跑了!回去必須得遣散了他!”言承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頭,恨恨地罵了一句。
他好不容易才把言七找回來,結(jié)果兩人一看,馬車沒了!
言承是嬌貴慣了的,在言府里練武是辛苦了點,可是出門靠雙腿,言九公子還是頭一遭。
“就是就是!”言七也不停地點頭附和,他屁股上不知道被誰趁亂踹了一腳,這會兒正在氣頭上。
斷頭臺離言府約摸有十里地,一主一仆也只能靠著雙腿往回走,清河城內(nèi)無馬車,除了家境顯赫的那么幾家以外,其他的馬車進城都進不了。
這會兒正是正午,兩個人沒走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家食肆,里面?zhèn)鞒龅南阄逗突镉媯兊倪汉嚷曌屩髌投硕亲庸竟窘辛似饋怼?p> “今天咱們下館子!”言承一抬腳就要往食肆里走,卻被言七死命抱住。
“公子?。∫抢蠣斨滥阍谕饷娉燥埛堑媒阋粋€月,咱倆趕緊回去吧!”
“怕什么?五哥都說了,富貴險中求!”言承頭也不回,輕輕松松地繼續(xù)往食肆里走。
他本來就比言七要大三歲,加上自幼習(xí)武和那可憐的凝氣境一層修為,力氣自然也比言七大的多。
“公子…”言七哭喪著臉,還想說什么,卻感覺身體一輕,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直接把他拎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道陰柔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這不是七哥兒嗎?抱著九公子作甚?”
說話的是一個跟言承差不多年紀(jì)的華服少年,面色蒼白不似活人,柳葉眉丹鳳眼,倒像個女子一般,那壯漢也就是他的隨從。
“難不成現(xiàn)在九公子還喜歡駝人了?呵呵…”少年手中折扇半開掩面,輕笑著調(diào)笑道。
“娘娘腔今天不在床上坐月子了?”言承把言七一把拉到身后,口舌之戰(zhàn),言九公子這十八年來從未曾有過敗績!
這娘娘腔是朝中另一個太尉的兒子,叫做柳厭,也是家中最小的,跟言承這個同樣家境的同齡人向來是不對付,兩個人一碰面必定少不了一頓唇槍舌戰(zhàn)。
周圍的人都是自覺地退開了,連大氣兒都不敢去,各自埋頭吃飯,剛剛還熱熱鬧鬧的食肆里面瞬間鴉雀無聲。
“呵呵…”柳厭聽到這別具一格的稱呼,皺了皺眉,旋即又輕笑一聲,繼續(xù)說道:
“我是在家潛心修煉,一不小心這就突破了凝氣境三層,過幾天我便要去那御靈宗求仙問道了呢?!?p> “那正好,省得你一天在我面前晃悠,我看著煩?!毖猿幸Я艘а?,這娘娘腔說話的語氣還是這么欠揍。
“哎呀!我可不像九公子那么清閑,我一天呀,都得修煉,沒什么空在外面看這大千世界呢!”
柳厭說完,手腕一抖,手中折扇合了起來,帶著那五大三粗的隨從徑直找了一張空桌坐了下來。
“呵呵…”言承輕笑一聲,然后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就一張空桌,又走了過去,靠在柳厭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你這隨從體力可還行?”
“你!”柳厭聽完這句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地瞪著言承,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厭踢了一腳桌子,桌子腳直接斷開,隨即恨恨地離開了,那隨從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哈哈…”言承大笑一聲,裝模作樣地打開折扇搖了兩下,然后被初春的冷風(fēng)凍了一下,又合了起來。
“掌柜的這張桌子我買了!勞煩拿個東西墊著我先吃點東西?!?p> “好嘞!”掌柜是個只到言承肩頭高的中年男人,連忙應(yīng)聲去給言承找墊桌子的東西去了。
“公子你剛剛說了什么?”言七小聲地問道,他有些好奇自家公子說了什么就把柳厭直接氣得說不出話了。
“等你長到我這么大,我再告訴你!”言承摸了摸他的頭,神神秘秘地說道。
“快叫上兩個硬菜,本公子快餓死了!”
吃飽喝足,兩人就結(jié)了賬離開食肆,晃晃悠悠地朝著言府回去了。
晃蕩了大半個時辰,兩人終于到了家門口,不過看到門口面色肅然的兩個門房,還有緊閉的朱紅色大門,言承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還不快滾進來!”言太尉的聲音中氣十足,從大門背后傳進了言承耳中。
后者剛剛準(zhǔn)備帶著言七躡手躡腳離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公子這回咱們怎么辦?”言七小聲問道,他是言府總管的小兒子。
這老爺一發(fā)火,自己是又要被老爺罰又要被爹罰,簡直是噩夢!
“還能怎么辦?還是老一套!”言承站直,整理了一下衣服-不過是往臟亂差整理。
“爹啊!我被那娘娘腔欺負了!”言承帶著哭腔直接沖向了大門。
言七咬了咬牙,狠下心往臉上打了一巴掌,然后趕緊跟上了公子,小心地攙扶住了言承。
言太尉為官三十載,自然不是一般的精明,板著一張臉看著推門而入的兩個少年,一言不發(fā)。
言太尉本名言計生,年紀(jì)將近甲子,不過不見老色,就連白頭發(fā)都沒幾根,興許是保養(yǎng)得好。
“哎呀!我的兒??!”言太尉背后的婦人看著言承有些發(fā)皺地衣服,心疼地大叫一聲抱住了自己這個小兒子。
她是言計生的大房方氏,言府的大公子言旭和言承是她的親生兒子,其余七個子嗣都是另三個偏房小妾所誕。
“放肆!說了多少次不得叫柳家的十二公子娘娘腔!”老爺子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訓(xùn)斥著言承。
方氏把懷里的言承拉到言計生面前,指著皺巴巴的衣服吼道:“你看看我兒子都被他打成什么樣了!”
“娘,那娘…小燕子也沒下重手…”
言計生恨恨地道:“慈母多敗兒,你看看小九都被你慣成什么樣了!一天不好好修煉就往外跑鬼混!”
方氏松開了言承,面對面對上了言計生:“慈母多敗兒?旭兒不是我教出來的?”
言計生搖了搖頭,正色道:“旭兒懂事,那是隨我!”
方氏插著腰:“放屁,這個不懂事的才是隨你!”
兩人爭的吵了起來,一旁的丫鬟家丁不自覺地往旁邊退了兩步,這種情況見的多了。
方氏歇了個空,對訥訥扶著言承的言七吩咐:“先把公子給我扶回去休息,順便叫膳房給熬一鍋烏雞湯!”
“是!”兩個少年忙不迭地一瘸一拐走開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言計生看著離開的言承背影,馬上反應(yīng)過來:“你看看你!又慣著他,你是不知道他一天就在外面惹事,總有一天惹出大亂子來!…言七小心些,別崴著他腳!”
方氏又湊近了些,憤憤不平:“老五在外面惹事的時候你怎么不說?啊呀,我命苦??!你這負心漢,當(dāng)初娶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