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西島的描述栗原司心里有了大致的想法,結(jié)合種種跡象,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線索只有一個辦法。
去到安達身邊。
栗原司有安達最近一周的行程表。
經(jīng)紀人說是給了她三天假期,其實只是將各項工作延后三天。該拍攝的雜志、mv、訪談一個都沒少。
明天安達會去新宿附近的攝影棚拍攝雜志封面,后天情人節(jié)則需要跟團隊一起去京都參加握手會。握手會結(jié)束后還有當?shù)氐碾娕_活動。行程是一個接著一個。
接近安達比普通人要難辦一點,畢竟是偶像,如果貓貓狗狗都能在她身邊晃蕩光是粉絲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事務所給淹了。
說到這兒,栗原司想起西島。他看向西島上下打量,靈光一閃:“你去安達身邊比我要容易一點?!?p> “嗯?”西島不知道栗原司是什么意思,“什么?”
“的確不錯?!崩踉敬_定自己的想法,當下給安達打了電話,“安達桑,抱歉現(xiàn)在才告訴你,你現(xiàn)在正處于危險當中?!?p> 安達已經(jīng)回到家,她正做份簡單的沙拉當晚餐,接到栗原司的電話停下手中的動作:“危險?”
“嗯?!崩踉菊f,“我很確定怪談在最近兩天會向你下手,你身邊需要有人照看?!?p> 安達皺起眉頭,心想為什么栗原司沒在剛才見面的時候說這件事情:“栗原社長,您不是說我這件事情并不算棘手嗎?”
“對我來說的確是如此。但在你走后我進行了一次占卜,占卜結(jié)果顯示接下來你處于危險的狀況中。”栗原司回答,“當然,如果你不想讓我們過去也沒什么關(guān)系,就算是危險也不至于丟掉性命——占卜結(jié)果是這么顯示的。”
“·······我明白了。是您來嗎?”栗原司都這么說了,安達沒法拒絕。
栗原司否定:“不是我,是西島。西島去你身邊,就這兩天?!?p> “西島桑嗎·····”如果是西島的話安達就沒有抵觸心理了,同為女性,而且西島看起來非??蓯?,人也不錯,“是需要在我這邊住嗎?”
“不止?!崩踉净貞?,“這兩天在工作當中你也帶上她,時時刻刻?!?p> “工作中·····這不是很好辦。”
“你可以說她是你的助理,或者是親戚,隨便編個什么理由。你們明星在身邊多帶個人很輕松的?!崩踉居锰斐瘒閹桶策_出招。
安達沉默了一瞬:“栗原社長,我只是一個偶像,工作人員方面都是由事務所分配。您說的這種做法是業(yè)內(nèi)有名氣的人才能享受的特權(quán)?!?p> 旁邊的西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好像自己要被安排到安達身邊跟著她,似乎還有危險情況。
“等等?!蔽鲘u好不容易找到空檔插話,“我現(xiàn)在是需要做什么嗎?”
栗原司揮揮手讓西島稍等,繼續(xù)跟安達說:“你之前說你們最近在拍攝團隊紀錄片?”
“是的。”
“在工作現(xiàn)場一直拍攝嗎?”
“嗯···只要是有鏡頭要求的話就會來拍攝?!卑策_回答,“這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跟事務所的工作人員說她是紀錄片團隊的人,跟拍攝紀錄片的團隊說她是工作人員。”栗原司脫口而出,“這樣就行了?!?p> 栗原司的方案提醒了安達,如果有自己這個內(nèi)應的話,的確有操作空間。
但身為乖寶寶的安達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有些猶疑:“可是····”
“安達桑,這有關(guān)你的安全。”栗原司嚴肅地說,“非常重要?!?p> 似乎從見到栗原司后安達就一直被迫做出跟往常不一樣的選擇,她又想起幾個小時前她才被迫付出了不知道什么代價。
現(xiàn)在,又讓她去欺騙事務所和拍攝團隊。更可怕的是栗原司那一向平靜的口吻,這讓安達也不自覺認為自己即將做的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像是接了個電話那樣自然。
“好吧。”安達一邊掙扎著一邊答應下來。
“放心,安達桑,我們會幫助您的?!崩踉居昧硕Y貌詞,“現(xiàn)在這些都是為了好的結(jié)果而必要的努力,善意的謊言?!?p> 安達碎碎念:“在這種方面努力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p> “但它的確是好事,對安達桑你來說是為將來的發(fā)展打下良好基礎(chǔ)——如果你并不想只當位偶像的話。”栗原司笑道。
栗原司像一只循循善誘的大灰狼,不過安達算不上小白兔。在演藝圈也有幾年,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安達察覺自己已經(jīng)一步步掉入栗原司的邏輯陷阱但別無它法:“除此之外還有事情嗎?”
“具體的事情等西島去了會跟你說明?!崩踉菊f,“現(xiàn)在角色反轉(zhuǎn)。我們成為下陷阱的獵人,如今需要等待獵物上鉤?!?p> 栗原司的自信也影響到安達,正當她想繼續(xù)說點什么的時候房間里的燈光突然熄滅,一瞬后又亮起。
安達握著手機的動作僵住。
她面前的廚臺上出現(xiàn)一副假牙,靜靜地躺在光潔的瓷磚上,空氣幾乎凝滯不動。
之前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發(fā)生了,正如栗原司所說,怪談準備下手了。
栗原司感受到電話那頭的異常,不尋常的氣息蔓延出來,他問:“已經(jīng)開始了嗎?”
安達猛然驚醒,顫抖著說:“嗯、嗯。西島桑,西島桑她什么時候過來?”
“明天我會帶她來找你,這只是個開胃菜,做好心理準備。”栗原司不自覺地興奮了起來,當他察覺到這一點時讓自己的語氣沉下去,“今天就到此為止吧?!?p> 栗原司掛斷電話,感受到旁邊西島情緒強烈的視線,回看她。
見栗原司的注意力到自己身上西島開口:“我為什么要去跟著安達桑?而且,因為怪談的存在,在安達桑身邊會有一定的危險吧?”
栗原司看著她,默默地,等她繼續(xù)說話。
西島被栗原司的視線弄得很不自在,避開他的眼神繼續(xù)說:“你、你不能輕易決定別人的事情·······”西島毫無底氣。
栗原司等她說完,確定她沒有下句后才淡淡回應:“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是團隊了?!?p> “嗯····嗯?”
“我到這兒開了霧走屋,你也跟著搬了過來?!?p> “嗯?!蔽鲘u沒有反駁,這是事實。
“所以你決定當霧走屋的員工不是嗎?”
“·····等等,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西島說,“我只是,我只是害怕如果不跟著過來會發(fā)生其他的事情。”
“的確?!?p> “的確?”
“你接觸了怪談的事情,已經(jīng)被怪談盯上了?!崩踉菊f。
“您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舉個簡單的例子,像是陷入流沙。當你沒有踩上流沙之前跟這東西毫無關(guān)系,但只要你踩上,那只會越陷越深。沒辦法抽身,也沒有人可以救你。越掙扎反倒陷得更深?!崩踉窘忉?,“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如此,你已經(jīng)踏進怪談這片流沙。而且你還有那本書為媒介?!?p> 西島有些呆然:“什么啊?!?p> 難道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跟怪談撇清關(guān)系了嗎?不會吧,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啊,情況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栗原司似乎聽到西島心中所想,點點頭:“沒錯。如果你離開我的話更容易被那些怪談所纏上?!?p> “不會的,不會的。”西島否認。
栗原司審視西島,看出她全身心地抗拒他所說出的事實,稍加思索選擇換一個方式。
“你不相信我也不勉強?!崩踉菊f,“這一次跟隨安達算是我對你的請求。完成任務后你就能離開。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舉動,我以魔君的名義起誓。并且我會讓你的劇本成為接下來富士電視臺編劇大賽的優(yōu)勝作品。”
栗原司的話讓西島看到最后的希望,她其實并不完全相信栗原司的話,懷疑他只是為了掌控她而捏造出這樣的規(guī)則。
“你說你會放過我?”西島再次確認。
栗原司哭笑不得:“嗯,我說的。”
他又想起了什么說:“另外,你劇本不是需要一個漂亮的能被嚇到的女主角嗎,經(jīng)過這次事件我想安達會很合適。如果你跟她搞好關(guān)系說不定能夠邀請她出演你的劇本。”
栗原司后面這句話讓西島一下子警覺起來,像是炸了毛的貓咪:“你、你偷看我的劇本?。?!”
“是你自己許愿讓我?guī)湍惬@得優(yōu)勝。我個人是不太喜歡看有關(guān)自己的文學作品,但因為你的愿望,你每寫好一部分文字都會直接呈現(xiàn)在我腦海里?!崩踉緦Υ艘灿行╊^疼,“不過說實在的,劇情非得以一對在高潮中死去的男女為開頭嗎?”
“別說了!”西島臉一下子紅成蒸蝦,“我會去安達桑身邊的?!?p> “換成車禍怎么樣?我直接操縱一場車禍,像是電影《死神來了》那樣,意外車禍?!崩踉具€在說。
西島捂住耳朵起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跟栗原司討論自己的劇本。
栗原司臉上浮現(xiàn)笑意目送西島離開,滿足惡趣味后回歸正題。
他并沒有騙西島,不過也沒全說真話。跟怪談接觸越多的確會讓她跟非正常世界聯(lián)系越深,但在一定限度內(nèi)只要遠離怪談事件就會漸漸回歸正常。
就拿安達當比方,經(jīng)過這次事件她一兩個月內(nèi)可能依舊會敏銳地察覺到普通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但隨著時間流逝一切將會漸漸回歸日常,怪談只是她人生當中的過客。
但西島的情況跟安達完全不一樣,那本書幾乎算是存在于她的腦海里,她沒辦法將自己跟怪談的聯(lián)系抹去。她相信書上每一位的存在。
在栗原司身邊是最安全的,因為他足夠強大。那些小怪談迫于威壓根本不敢在栗原司身邊作怪。
其實只要栗原司給西島一個自己的信物,那些小怪談就明白怎么回事不敢造次了。
但栗原司有自己的私心。一個怪談太無聊了些,身邊有個能逗趣聊天的人挺不錯,使喚起來也方便不用事事親為。
這不把西島打發(fā)去監(jiān)視安達了嗎。
想到這兒,栗原司摸摸下巴,心想:得給她點東西讓她防身,萬一人沒了可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