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白蓮花,請開始你的表演
晚宴的重頭戲終于開始了。
其實,不是每個人都有拍賣的機會,畢竟嘉賓五十位,加上伴侶小一百人,拍完天都要亮了?!禩he Insider》實際上甄選了一小部分。
“第一位上臺拍賣的是趙婕寧小姐。”央視一姐平瀾報幕。
趙婕寧提起裙擺,向同桌的人致意,隨后款款走到了舞臺C位。
按照主辦方的規(guī)矩,先由拍賣者對拍品進行介紹,渲染拍品的價值,然后其他嘉賓競價,價高者得。
趙婕寧致意,接過主持人的話筒,隨后從拇指上擼下一枚扳指。臺下嘉賓席爆發(fā)了一陣驚呼聲。以往拍品未必多貴,心意到了也就行了。但趙小姐開門就奠定了昂貴的基礎(chǔ),后面的也不好太寒酸了。
趙婕寧在燈光下晃了晃,“如你所見,這是一枚和田玉扳指,質(zhì)地細膩,觸手溫潤。敲擊的時候會聽到清脆的聲音。難能可貴的是,粒度極大?!?p> 和田玉粒度越大,價格越高。懂行的人自然就明白了。
“我的起拍價,是五千。每次加價幅度為一千?!?p> 這個價格相當(dāng)厚道。那可是金融世家小公主隨手攜帶的,怎么會便宜?
“六千。”
“七千?!?p> “一萬?!边@個價是趙捷群報的,友情支持妹妹。
咀嚼完一顆黑松露的雪千黛,笑道:“妹妹拍賣,哥哥再競回來,這么費力氣圖什么?”
趙捷群往椅子后靠了一下,冠冕堂皇,“當(dāng)然,為了慈善?!?p> 哦,競拍所得,一半歸拍賣者,一半捐給慈善機構(gòu)。
“一萬二。”這是霍云潮的報價,他轉(zhuǎn)過頭對趙捷群,“我也支持慈善?!?p> 雪千黛兩眼冒光,覺得自家霍美人舉牌的時候,酷斃了。
趙捷群莫名聞到了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不過這個價格很快被蓋過去了,最后被一個富二代以三萬九的價格拍下。
接下來又拍了幾個名媛,輪到了花瑟。她是上臺前從自己的耳朵上摘下的耳環(huán)。原本準(zhǔn)備的絲巾,相比之前的拍品太廉價了,拿不出手。
“這是一款梵克雅寶的‘春之禮贊’耳飾。世家將非凡創(chuàng)意淬煉成閃熠耀目的珠寶,花朵吐蕊綻放,仿若在微風(fēng)輕拂下微微顫動,栩栩如生,致敬生生不息的大自然。起拍價是一萬二。”
這個價格接近原價的三分之一,也剛好是霍云潮競拍過的價格。花瑟隔空向雪千黛勾唇,微笑。
“一萬三?!币粋€富二代報價。
奇怪的是,這一輪報完再沒有人出價了。花瑟額上出了汗,頗為尷尬。
錘起錘落。
“一萬三一次。”
“一萬三兩次。”
“成交。”
花瑟不明白,這可是梵克雅寶啊,一直以來不都是名流雅士所鐘愛的法國頂級珠寶品牌嗎?為什么會這樣?
她怔愣著發(fā)呆,直到主持人溫馨提醒該下臺了,她才回過神來。不過她沒動,而是將麥克風(fēng)放在唇邊,繼續(xù)說道:“今天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何為慈善?我的答案是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而在我們中間就有這樣一位,她也是我的好朋友?!?p> 誰?嘉賓席發(fā)出竊竊私語,有人已經(jīng)猜到了下半句。徐娜瞇著眼睛,原來傳說的閨蜜,是這樣的關(guān)系???互捅刀子嗎?
霍云潮在桌子底下,準(zhǔn)確找到了雪千黛的手,緊緊握住。女孩的手有些濕潤,大抵是緊張,或者難為情,她還是介意的吧?
雪千黛看向他,眼里有光,她無聲笑了。
靳珩捏捏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他的注意力回到了雪千黛身上。
而趙家兄妹,沉默觀察雪千黛的反應(yīng)。
“我想,大家都看到了今早的熱搜,我為小姐妹的勇氣感到驕傲。因此,我冒昧向主辦方請求,將接下來的三次拍賣機會留給我的好朋友雪千黛,拍賣所得也全部歸她所有。這,是真正的慈善?!?p> 臺下,是夢一般的沉靜。誰的勺子磕碰到了骨瓷碗,他驚懼地四處看,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意他,才放下心來。
《The Insider》的創(chuàng)始人,走上了舞臺,“我,同意花小姐的提議,下面有請雪小姐?!?p> 雪千黛在霍云潮耳邊說了兩句話,拿上了香水和口紅,唇角一勾,笑容自若,走上了舞臺。
人們懷著復(fù)雜的心態(tài),靜觀這個昔日的帝都第一名媛。
霍云潮的心,忽地一緊,那是心疼。
“大家好,我就是花瑟小姐口中的好朋友、好姐妹?!彼Φ煤茏匀唬瑳]有一絲矯揉造作。“我想,我至少比在座各位多了一種體驗,就是破產(chǎn)的體驗。很有趣的是,你可以借著這件事,看清楚一些事,一些人,長一點經(jīng)驗和智慧。我很好,內(nèi)心從未如此寧靜,對于生活的目標(biāo)也更清晰,認真完成一件小事都會充滿成就感。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謝生活的饋贈?!?p> 她鞠躬。
花瑟就在她身邊,她一眼都沒看。
臺下依然是肅穆。有勇氣走上來,她已經(jīng)贏了。
“言歸正傳,開始拍賣吧?!毖┣焐裆p松,拿出一瓶小香水,瑩瑩地夾在指間?!拔业牡谝患钠肥?000?!?p> 話音剛落,有男聲傳來,“兩千?!?p> 好嘛,搶答競拍。
雪千黛掩唇輕笑,“不是起拍價一千,而是這款香水的名字,叫‘1000’。大家大概都知道,一般的香水調(diào)制時間不過一兩年。而我手上的這一款,花了足足10年時間,嘗試過1000種配方,yeah,這就是巴黎名媛津津樂道的‘1000’。今天,‘1000’的起拍價是100?!?p> 剛剛那位富二代,再次舉牌,“還是兩千?!?p> “三千?!备們r的是霍云潮,他領(lǐng)了雪千黛的命令。
“五千?!蹦锹曇魬醒笱蟮?,牌子舉得吊兒郎當(dāng),是趙家公子趙捷群。
“一萬。”這是今晚靳珩第一次競拍。加價幅度遠遠超過了這款香水的本身價值。
臺上花瑟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沒有人在意她,她像空氣一樣做陪襯,好像她才是破產(chǎn)千金。
“一萬,還有加價的嗎?”
“一萬一次?!?p> “一萬兩次?!?p> 雪千黛又舉起了話筒,“去年八月,我去香水小鎮(zhèn)格拉斯,很有幸遇見了這款香水的第一位調(diào)香師讓·克雷奧先生。當(dāng)時相談甚歡,克雷奧先生興致大發(fā),當(dāng)場用格拉斯的白茉莉,調(diào)制了這款‘1000’。所以,這不是流水線上生產(chǎn)的,它是真正量身定制,獨一無二?!?p> 霍云潮舉牌子,“一萬二。”獨一無二呢,值得。
他得到了雪千黛的皺眉。意思很明顯,不要再競價了?;粼瞥庇樣?。有點不甘。
靳珩:“一萬三。”
一瓶香水,拍出了梵克雅寶的價格。
花瑟的腿都在顫抖,臉更是失去了血色。如果不是站在人前臺上,她應(yīng)該直接飛出去一只茶杯,或是古董,砸那個不知好歹、惹她生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