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生與老頭找到許宴時,他正開壇做法,那一枚顧生扔給他的免死金牌正漂浮在半空中,散著寒冷的金光。
老頭略微施法那金牌便‘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許宴恨恨地抬起頭,“顧生,又是你壞我好事,今日我便讓你魂飛魄散!”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崩项^話音剛落便沖到許宴身前將他打了一丈遠(yuǎn),又撿起地上的金牌隨意看了看,“就你這點(diǎn)道行,還想換魂魄,換的還是蒼菱國皇上的魂魄,看來是不能留你了?!?p> “你……你是誰?”
“冥王?!?p> 顧生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威風(fēng)凜凜的老頭,許宴更是驚恐的半撐在地上未曾起來,卻沒成想我卻突然沖了出來劇烈的搖晃著許宴的臂膀,“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我為什么會毫無意識殺了顧生,我是你的女兒,你怎能這般狠心對我!”
“阿知。”顧生走到我旁邊,語氣溫和。
“她看不見我們的?!?p> “什么女兒,我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你是我許家人,怨氣頗重的惡靈,也妄想進(jìn)我許家的門!”許宴一揮手便將我擋開,我三日不曾吃喝,毫無力氣,這一甩我便昏倒在了地上,顧生連忙去扶我,奈何怎么也觸碰不到我,急得圍著我轉(zhuǎn)了數(shù)圈。
那老頭卻看了看我,眉頭緊緊皺著,眸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憐憫。
“許宴,怨氣頗重的嬰孩并非全是惡靈轉(zhuǎn)生,還可能是有冥王命格的人?!崩项^抬起手臂,手掌正對著許宴,一個鋒利的錐子被一股生冷的幻光包圍著漂浮在手掌前,隨時準(zhǔn)備蓄勢待發(fā),“他們天性良善,生前可救千人,死后可渡人輪回,而這女子便是下一任冥王?!?p> 錐子極快的朝著許宴刺入。
我醒來時,許宴只剩一具森森白骨。
“顧生,許宴已除,那女子體內(nèi)的尸血也再無作用,蒼菱國也無其他隱患,這次你可跟我回天界了吧?!崩项^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早已停下腳步的顧生。
“你方才說,阿知是下一任冥王?”
老頭點(diǎn)點(diǎn)頭。
“我想代替阿知成為冥王?!鳖櫳肿謭远?。
老頭卻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個大跟頭,“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顧生卻突然跪了下來,對著這個認(rèn)識不過半天的老頭,“阿知生活在世上本就孤苦無依,我不能讓她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冥界千百年。”
“顧生,你位列仙班,何必為了一個不過認(rèn)識了短短兩年的女子放棄天界的瓊瑤美酒卻去暗無天日的冥界憂心勞力。”老頭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更何況,這世上沒有誰能篡改命格,你永遠(yuǎn)無法成為許長知。”
“我只要變成阿知的模樣便可偷天換日,即便有朝一日被天界發(fā)現(xiàn),我也愿意接受懲罰,我知仙君一定有辦法?!?p> “怕是沒有這般簡單……”老頭看了看一臉堅定的顧生,繼續(xù)道,“人死后可成魂,魂魄體內(nèi)便有魂心,它操控著魂魄的樣貌性別,若你與那女子互換魂心,你便可在身體容貌上變成她,但若你們二人一方魂飛魄散便都會恢復(fù)現(xiàn)在的容貌?!?p> “那阿知壽命到何時,我好及時趕去與她互換魂心?!鳖櫳鷱牡厣险玖似饋?,望著一臉為難避而不語的老頭。
“今日。”
不知為何我醒來時仍然一身喜服躺在我與顧生的新房內(nèi),就好像我去找許宴之事只是我的夢,我也多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夢。
我害的顧生失去性命,害的不相關(guān)的人死于非命,又險些讓許宴奸計得逞附身木蒼澤管理朝綱,我已無臉面活在世上。
顧生匆忙趕到時,我腕間的傷口已不再流血。
互換魂心后顧生以我的容貌待在冥界數(shù)日便被天帝發(fā)覺,便派天兵天將將他帶入天界,“為何情愿留在冥界也不愿位列仙班?”?
“我不想我心愛的女子一人孤苦無依的留在陰森寒冷的冥界,我愿接受一切懲罰?!?p> “但天界有天界的規(guī)矩,若你能熬過三道天雷,我便允許你帶著華清冊代替許長知成為第九代冥王?!?p> 一直站在顧生旁的老頭連忙杵了杵他的手臂,“我在這千年,歷來熬過三道天雷的也沒有兩人,況且你剛剛位列仙班,若你抗不過去便會落得魂飛魄散的凄慘下場?!?p> “冥王,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自明日你赴任冥仙起直至滿千年,不得踏出蓬萊山冥仙府半步。”
“?。??”老頭一臉的驚恐,一旁的仙君都掩嘴輕笑。
那是我不曾有過的記憶,我再次醒來時,便已身在冥界,全無記憶,那個我一眼便愛上的女子告訴我,我喚顧生,生死的生。
他卻沒有告訴我,他是因我而死,又因我受了三道天雷,成為冥界閻王。
我從華清冊中出來時,冥仙與蒼蒼仍舊守在一旁,而我看著那些我有的以及沒有的記憶,竟連哭都不會了。
至此,蒼蒼依舊是冥界孟婆,而我恢復(fù)許長知成為冥王,冥仙卻將華清帶回了天界,他說,唯有在那里才能為他們求得一線生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