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啞巴吃黃連

　　“你們田家就是不講理欺負(fù)人，松開我弟弟！”

　　王秀娥兩個女兒急了，姆媽被張春花壓在身子地下，弟弟被田小芽踩在腳下，她們兩個一起上，也不過剛剛跟楊娟打成平手，根本沒法脫身。

　　這時，村長和田家父子一同趕到，才把眾人拉開，就這張春花還趁著大家不注意，照著王秀娥肚子狠狠踹了一腳，給王秀娥疼得當(dāng)時就彎了腰。

　　“干什么，這是干什么！老田，管管你媳婦，這都是干啥！”

　　村長皺了皺眉，張春花這個不吃虧的脾氣，年輕時他當(dāng)生產(chǎn)隊(duì)長，就看到她沒少跟王秀娥干仗，怎么當(dāng)婆婆了還不消停。

　　“大伯，這次真不是我姆媽欺負(fù)人，是王秀娥在村里胡說八道?！?p>　　村長也是田姓人，算起來跟田志泉還沒出五福，算是田小芽遠(yuǎn)房大伯，隨即田小芽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村長，張春花上門欺負(fù)我家，田小芽把我兒子都踩出毛病了，您要是不給我家主持公道，我、我就找鄉(xiāng)長告你們穿一條褲子！”

　　田小芽有些無語，難怪這個王秀娥在村里也沒啥好人緣，就這得罪人的情商，就算有理村長怕是也懶得管了。

　　“大伯，那件事情是個誤會，王秀娥沒了解清楚就出去胡說八道，她還是個長輩，這樣糟踐我的名聲，我姆媽實(shí)在氣不過，女孩子的名聲那是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她這樣說，以后我還怎么嫁人?！?p>　　周圍不少婦女點(diǎn)頭，那確實(shí)，姑娘名聲壞了，沒人要。

　　“還有……”田小芽掃視眾人，“大伯，我是村里的姑娘，我的名聲臭了，傳出去也會影響到咱們村啊，到時候哪里還有媒婆上門提親，就是嫁出去的姑娘，也會因?yàn)橥跣愣鸷f八道，而名聲有損。

　　嬸嬸們你們仔細(xì)想想，別說此事是王秀娥胡說八道，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家丑，宣揚(yáng)得到處都是，難道大家就得了啥好處了嗎？到時候媒婆不來咱們村，姑娘嫁不出去，小伙子娶不上媳婦，這責(zé)任她王秀娥能不能擔(dān)待得起！”

　　田小芽一番話擲地有聲，還真讓不少人面露深思。

　　“老田家小閨女說的沒錯，王秀娥你個老娘們，你跟田家有仇，你要跟田家死磕，別把全村人都害了，胡說八道個啥！”

　　“我家二姑娘馬上要說親，要是出點(diǎn)啥事，王秀娥我跟你沒完，黑心腸爛肚子的人，就顧著自己嘴巴痛快，也不想想村里那些姑娘的名聲！”

　　“可不是嗎，要不是老田家姑娘這樣一說，等事情鬧大了，咱們村在四里八鄉(xiāng)出了名，以后要背一輩子壞名聲！”

　　村長有些驚訝，這還是老田家小閨女嗎？以前蠻不講理，一腦袋漿糊，現(xiàn)在就跟突然開竅似的，說話條理清晰，句句在理。

　　“呸！我哪里胡說八道了，你做下不要臉的事，還不讓人說了，嘴長在我身上！”

　　“我讓你胡說八道！”

　　張春花見不得自家姑娘被人欺負(fù)，掙脫丈夫的手，上去就給了王秀娥兩耳光，這下王秀娥全家炸了鍋了，太欺負(fù)人了，村長在這站著，張春花就上來欺負(fù)人，這是不把老劉家放在眼里，不把村長放在眼里。

　　“老劉，你媳婦被人欺負(fù)了，你還是不是男人！”王秀娥聲嘶力竭地喊著。

　　周圍的人也指責(zé)張春花太霸道，突然打人，擺明了就是欺負(fù)人。

　　田小芽見勢頭不對，張春花明顯引起眾人不滿，偏偏她自己還毫不在意，一幅老娘就這樣，不服就干的表情，這可不行，畢竟眾怒不可犯。

　　她立刻狠狠擰了自己大腿一下，立刻兩眼微紅，落下眼淚，”大伯，這件事情確實(shí)不是王秀娥說的那樣，今天中午，我大嫂遇見王春花和她兩個閨女，聽到她們污蔑我，跟她們理論，結(jié)果被她們母女三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遍，把我家裝飯的竹籃子都踢翻了，我姆媽是上門給我大嫂討公道的。

　　誰知王秀娥根本不講道理，死活污蔑說我不要臉，說完還要跟她兩閨女一起打我姆媽和大嫂，就這還不行，她兒子栓柱還要上去幫忙，我跟我姆媽完全是出于自衛(wèi)。

　　至于什么她跟她兒子要被打死了？我只能說，四個打三個，還打不過，居然還有臉嚷嚷，真是豬八戒倒打一耙！”

　　這時，有跟楊娟關(guān)系還不錯的婦女說，今天看到王秀娥跟她兩閨女打楊娟。

　　村長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你們兩人爭執(zhí)不下，去個人把霍豐年和他外甥喊來。”

　　“大伯，事情是在李素芬家發(fā)生的，她也知道啥事，也請她來做個證吧?！?p>　　“也好?！贝彘L點(diǎn)點(diǎn)頭，立刻有人去通知霍家跟李素芬，等待的時候，王秀娥又跟張春花對罵起來，對罵過程中，王秀娥還不忘說村長偏心眼，偏向他們姓田的本家。

　　田小芽憋著笑看王秀娥作死，反正村長大伯臉色越來越黑了。

　　等了兩炷香功夫，霍豐年帶著霍啟東快步走來，又等了會李素芬也來了，對上田小芽的目光，李素芬怯懦得低下頭，一幅受氣小媳婦模樣。

　　“村長?！?p>　　霍豐年點(diǎn)頭哈腰地從荷包里摸出一包帶過濾嘴的香煙，給村長上煙，霍家出了個跟資本家跑了的女兒，以前也沒少挨整，霍豐年最怕的就是鄉(xiāng)鎮(zhèn)干部領(lǐng)導(dǎo)，更得罪不起村長。

　　“不抽?！贝彘L擺擺手，“豐年，你知道啟東這孩子跟老田家小閨女的事不？”

　　來的路上，霍豐年已經(jīng)問過，知道發(fā)生了啥事，聽村長這樣說，他連忙道：“知道，知道！兩孩子有點(diǎn)誤會，前兒新泉還帶著全家人上門給這孩子道歉，還送了老些東西，其實(shí)就是一點(diǎn)誤會，新泉真是太客氣了?！?p>　　“大哥，您聽見了，就是誤會，結(jié)果王秀娥這個老賤人，污蔑我老姑娘?！?p>　　有霍豐年這句話，張春花就如拿到了尚方寶劍一般，開始換著花樣怒斥王秀娥。

　　王秀娥的臉漸漸漲得通紅，“霍豐年，你怕田家，可我不怕！你真窩囊，被田家欺負(fù)了。還要給他們說好話，拿了點(diǎn)好處，臉都不要了！讓那野種說，到底咋回事?！?p>　　王秀娥一口一個野種，田小芽發(fā)現(xiàn)霍啟東身上又散發(fā)出那股森森冷氣，把他的臉籠罩起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