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高尚的人
“原來...是這樣么?!?p> 陳沫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凱撒大叔大叔拍了拍胯下的駱駝,道:“錢是永遠的流通物,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如果砂礫協(xié)會還保持如此高昂的水價,等難民完全付不起價錢時....”
“會引發(fā)暴亂?”陳沫順著問了下去。
凱撒大叔大叔搖搖頭,眼光凝重,道:
“不止。砂礫協(xié)會供水的源地并不在卡特萊亞,也是通過運送的方式從另外的地方搬水。換句話說,即便難民暴亂成功,也不會有足夠的水供應(yīng)。而根據(jù)那位新會長只想斂財?shù)淖黠L(fēng),他很可能把這些難民壓榨完畢后就丟在一旁,任其自生自滅。至于叛亂軍,到時候如果和國王軍開戰(zhàn),根本無暇顧及營地里發(fā)生的事情?!?p> “所以,等那些難民到了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相信我,那里的環(huán)境絕對另一番景象?!?p> “另一番景象?”陳沫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凱撒大叔嘆了口氣,眼中似乎出現(xiàn)一抹痛苦的追憶,他說道:“陳沫先生,你今天去送水,想必深有體會,那些難民淳樸善良,你帶著那么大一桶水,他們?nèi)匀痪挥行虻慕铀?,并未爭搶?!?p> “但是,我告訴你,這僅僅只是因為他們還有余力,還沒被逼到絕境而呈現(xiàn)出的假象而已。不,也不能說是假象,因為這假象也本是真相的一部分。”
“總之,到時沒有水和食物,饑餓口渴會侵占他們的大腦,讓他們變成一具真正被身體操縱的野獸,到時候,別說你帶著水進城,就算你不帶水進城,看著你這么個活生生的人,也會吃你肉解饑,喝你的血來解渴。那里會變成人間地獄!”
凱撒大叔說完,重重嘆了口氣。
陳沫瞳孔一縮,隨即緘默無比。
凱撒大叔說的對,史書上曾記載過不少這類事情,某些特殊時期,發(fā)生了人吃人的慘劇。
這無關(guān)善良與否,只是人之本性。
但那時只讀字面意思陳沫并不領(lǐng)會其意,而當(dāng)近距離發(fā)生在身邊時,陳沫頓覺悚然。
風(fēng)冷。
沙沙聲不斷。
氣氛沉重。
凱撒大叔道:“當(dāng)初戰(zhàn)爭開始,我創(chuàng)立砂礫協(xié)會的初衷,就是為了不讓這種慘劇發(fā)生,所以把水價壓的比國度還低,但自從兩個月前,那個強大的家伙奪走了我協(xié)會會長的位置后,抬高水價,我就有預(yù)感,或許不久....卡特萊亞的情況就會變了?!?p> 陳沫道:“沒看出來你還有一顆救世濟民之心?!?p> 凱撒大叔擺手,臉上難得再次出現(xiàn)臭屁神色:“哈哈哈,算不上,我也就是個普普通通有些帥氣的好人而已?!?p> “好人么...”陳沫出奇的沒有吐槽,他欣賞好人,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這種人,硬要算,只能說是有點良知的生意人。
陳沫又問道:“那家伙為什么能搶走你的會長位置?”
凱撒大叔苦笑道:“還不是太強了,一個人打敗了我和我所有的手下,然后喬吉爾帶頭反水,我這個會長就一瞬間失去了所有?!?p> 陳沫頓時好笑道:“你這會長當(dāng)?shù)囊蔡耍窒聨ь^反水,你平常是對他們很差還是怎么滴?”
“你覺得我像是對手下很差的人?”
“不知道。”陳沫實話實說。
凱撒大叔撓著頭:“我對手下不錯,可能只是..錢少一點?畢竟我掌控的協(xié)會跟個慈善組織沒什么兩樣,又苦又累,工資還少?!?p> 陳沫摸著下巴:“原來是這樣嗎,怪不得?!?p>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達了店鋪的位置。
門口燈光微亮,照耀著一小方天地。
“到了?!标惸瓘拇罄说鸟劚成闲⌒姆聛怼?p> “那我先走了,陳沫兄弟?!边@時凱撒大叔卻笑著揮了揮手,調(diào)轉(zhuǎn)駱頭,朝完全相反的地方離去。
陳沫望著他的背影一愣,喊道:“你不是來我店鋪蹭覺的?”
“蹭覺?你是說睡覺嗎?哈哈,不是啊,走了!”大叔揮揮手,背影逐漸淹沒在夜色中。
陳沫站在原地,半響后,他終于明白過來,這大叔只是單純了為了送他安全到家,所以才一路跟隨。
“還真是一個好人...”心中感動之余,陳沫不由嘀咕幾聲,旋即眼神分外堅定起來。
他跑了幾步,大聲喊道:“喂,凱撒大叔,明天把你的駱駝們?nèi)繋н^來!”
“你說啥?”那方遠遠傳來疑問聲。
陳沫又喊了一遍:“我說把你的駱駝帶過來,拖水送給難民!”
“好!”大叔聲音似乎有了幾分笑意,他的背影逐漸被夜色吞沒。
陳沫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搖搖頭,牽著大浪,來到了馬廄中。
他本在明天是否去卡特萊亞賣水的選擇中猶疑不定,畢竟風(fēng)險太高了。
但凱撒大叔堅定了他的想法,雖然對方相當(dāng)臭屁,但他的人格確實高尚無比,這讓陳沫自慚形穢。
所以陳沫絕對還是竭盡所能的幫助那些難民,努力不讓那里變成人間地獄。
至于喬吉爾這些人....陳沫從口袋里掏出裝著一拳藥丸的玻璃瓶,真要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大不了直接吃下這玩意兒,雖然很心疼就是了。
“嗷嗚....”
陳沫長長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肩,全身酸痛不已,忙了一天,這種勞累感在快要到家時徹底釋放出來。
提起最后的勁兒,收拾好大浪身上的行禮,陳沫走到門口,望了一眼里面,有些意外。
現(xiàn)在這個時間應(yīng)該是極深的夜,瑪麗安早就上床休息了。
但主廳的燈還開著,難道她是在熬夜等自己?
想到這里,陳沫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如同勞累了一天的丈夫回到家里,看到妻子已經(jīng)做好飯菜,安靜的等待他回來一同吃飯的幸福感。
雖然陳沫和瑪麗安不是這種關(guān)系,陳沫也沒有戀童癖,但這種被等待,被掛念的感覺相當(dāng)不錯。
他笑了笑,即便已經(jīng)如此了勞累了,但決定回去后先為其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在睡覺。
拿出鑰匙,插進鑰匙孔,旋轉(zhuǎn)。
吱呀一聲。
門被推開。
眼簾中。
如埃及艷后般的女人坐在沙發(fā)上,兩雙纖細的長腿交叉,安靜的翻看著一本書。
正是陳沫許久不見得土豪美女。
妮可·羅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