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梁水霧看著關(guān)門的徐越封,張了張口,話還沒開口徐越封率先說道:“我不關(guān)燈?!?p> 自從她來這里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她特別怕黑,從來不關(guān)燈,他心里雖然疑惑,但是想到之前老金對她做那些事,應(yīng)該是留下了陰影,他也沒反對,畢竟他也有錯。
徐越封走過去躺下側(cè)著身習(xí)慣性的摟著她的腰,輕聲道:“睡吧。”
梁水霧沒說話,今天睡了那么久,其實她還不困。
徐越封睜開眼,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幫她把額前的劉海拂到一邊,低聲道:“怎么不睡覺?”
“還不困?!绷核F眨了下眼,眼睛平視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不困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事?!毙煸椒庑靶χ綔愒浇?。
“別鬧了。”梁水霧把頭扭到一邊,避開他的嘴,語氣隱有不耐。
徐越封眸子一暗,手穿過她的后腦勺強硬的扭過來,不容她反抗的親了一下。
“……”梁水霧對上他的視線,眉頭緊鎖,感覺自己像個木偶人任他擺布,沒有一點點的自由。
“我想要去工作?!绷核F道。
“我養(yǎng)著你不好嗎?”徐越封左手撐著腦袋開口。
“我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輩子困在這里,那樣,我真的會瘋的?!彼谠囍退麥贤?。
“……”這次輪到徐越封沉默了。
瘋子這個詞對他來說并不陌生,早在他十三歲那年,父親出軌,他親手滅了他的老二時這個稱呼就一直伴隨著他。
可是一一
他不想讓梁水霧變成他這樣,他是個只能活在陰影里的怪物,但她不是,她是活在陽光下的萬丈光芒。
眸子微閃,徐越封放下胳膊,鉆進被窩里,腦袋貼著梁水霧的肩膀習(xí)慣性的蹭了蹭,他聲音沙啞的開口,“好,但你八點之前要回到這里來?!?p> 梁水霧沒想到他這么容易答應(yīng),愣了下,旋即眸子亮晶晶的望著他,“謝謝!”
徐越封挑眉,她眉眼開笑的樣子還真的是,很漂亮。
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別人看到了,要和他搶她怎么辦??
徐越封抿著唇把她抱得緊緊的,聲音被被子壓得很低,“我后悔了怎么辦?”
梁水霧:“……說話要算話。”
凌晨兩點。
夜深人靜的漫漫長夜。
“不要?。 ?p> 一聲驚呼在耳邊炸開,徐越封猛地驚醒過來。
“別過來??!滾開!不要過來!!”
徐越封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梁水霧正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的痛苦表情,喊著什么,她的手胡亂地揮舞著,顯然是做了噩夢。
難道是老金給她的陰影??!
“小霧?”
徐越封試著叫她,卻被梁水霧扇到了腦門上。
“走開!!別過來??!”
她還在驚恐的叫喊著,徐越封握住她的手,用袖子擦掉她腦門上的汗,“小霧醒醒!小霧??!”
叫喊突然變成了哭腔,痛苦哽咽,“別過來!”
徐越封被她喊得心一陣陣的揪著疼,手穿過她的后背握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她不停揮舞的雙手,“小霧醒醒!別怕,別怕,我在這,快醒過來,寶貝?小霧?我錯了,我對不起你,都怪我太混蛋了才會讓你有這么大的一一”
“不要拍我!繼父!不要!你別過來!”
徐越封話語戛然而止,愣住,“小霧,你,你說什么?”
“別過來,不要拍我,求求你,我好怕一一為什么,媽媽,我好怕,我好害怕,媽媽一一”
他非常確定他沒有聽錯,她喊的是“繼父不要拍我?!边@是怎么回事??!
徐越封眼眸復(fù)雜的看著懷里的人,心里一股無法言喻的滔天怒火正在逐漸燃燒!
敢動她!不論他是誰!他都要他嘗到血的代價??!
“別過來!別過來!”
她還被夢魘困著,傳來更加劇烈的掙扎還有反抗。
容不得他多想,徐越封眉頭擰緊,喊道:“梁水霧!!醒醒??!”
“啊一一”
梁水霧猛地驚醒,呼吸劇烈,胸膛上下起伏著,她瞪大眼睛看著他,還沒有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怎么樣?還好嗎?”徐越封把她額前濡濕的發(fā)絲撩到耳后。
梁水霧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沒,沒事,我,我怎么了?”
“你做噩夢了?!毙煸椒獾溃澳阌袀€繼父?”
梁水霧心涼了半拍,眼神不自在的移開,推開他的胳膊,“不,不關(guān)你的事?!?p> “我……”
徐越封話還沒說完,梁水霧扭過身體背對他低低的開口,“我困了,趕快睡覺吧?!?p> 徐越封看著她的背影陷入沉默,眸子一點點的黯淡下去,她不說,他也會查出來。
第二日。
徐越封和梁水霧去了她家。
為了做到男朋友的義務(wù),徐越封帶著她特意去了百貨商場,買了很多禮品,多的幾乎拿不過來。
還好他們身后跟著兩個保鏢可以幫他。
“其實,你不用買這些的。”梁水霧扭頭看了眼身后的兩個保鏢手里的禮物,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們只是假裝,沒必要弄得這么真。
“一點心意?!毙煸椒饽坎恍币暤目粗胺?,轉(zhuǎn)動方向盤。
車子進入老城區(qū),停在停車位上。
進入四樓。
梁水霧按響家里的門鈴。
門打開,梁母看到梁水霧激動地就要上去抱她,但余光看見旁邊的男子,愣住,看向他,奇怪道:“這是?”
“我是小霧的男朋友,徐越封,伯母您好,叫我小封就好,抱歉,現(xiàn)在才來看你?!毙煸椒獠坏攘核F開口,自己先熱情地自我介紹起來。
“男,男朋友?”梁母驚訝的看著梁水霧,梁水霧只是勾唇笑了笑。
“什么時候的事我都不知道,”梁母笑了,和徐越封握手后,急忙把人迎進門,“快進來快進來。”
兩個人進去,梁母正要關(guān)門后面的保鏢走進來,“這,這是?”
“哦,那是我的保鏢,不好意思伯母,”徐越封忙歉意的開口,轉(zhuǎn)頭對兩個保鏢吩咐道:“把東西放下就出去吧?!?p> “沒,沒關(guān)系,留下來也可以。”梁母雖驚訝他還帶著保鏢但還是客氣的說客套話。
“不用,他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徐越封笑著說道。
梁母也便不好再說什么。
梁母關(guān)好門進來看到滿桌子的禮物,有點受寵若驚,“這,這禮物也太多了,讓你破費了?!?p> “應(yīng)該的。”徐越封始終帶著一抹弧度,少了些狂妄囂張。
一身黑色西裝西褲更顯得成熟,只是臉上年輕的痕跡讓他稍顯稚嫩。
“快坐吧?!绷耗该φ泻糁?。
“謝謝伯母?!毙煸椒夤郧傻淖?。
梁母又去廚房給他沏茶,切水果,梁水霧走進去,“媽你別忙活了。”
梁母趁機問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霧,媽媽從來沒聽說過你談了男朋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們是,”梁水霧斟酌著措辭,“才確認(rèn)的關(guān)系?!?p> “好了我來吧,你去歇著吧?!绷核F急忙轉(zhuǎn)移話題,拿過她手里的菜刀,切著水果。
“還是我來吧,你去和那男孩聊聊,好好介紹一下咱們家?!绷耗妇鸵獡屵^來菜單被梁水霧躲開,“我來就好,你腰本來就不好,快去歇著吧?!?p> 梁母沒辦法只好出去了,看了眼沙發(fā)上坐著的精致男孩,感覺小霧撿到了寶,有錢,身份不一般,長得還這么標(biāo)志,梁母越看越喜歡,笑著湊過去,坐到他旁邊開始話家常。
“小封是吧?”梁母笑著問。
“嗯,伯母?!毙煸椒饷Ψ畔卤?,點頭。
“和我們小霧,怎么認(rèn)識的?”
“在一個婚宴上認(rèn)識的?!?p> “婚宴?”梁母想了想,靈光一現(xiàn),“難不成是xxx酒店?那次還是我?guī)еサ?。?p> “對!就是那次,我們,很聊得來,就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p> “我說小霧那天怎么回來那么晚。”梁母笑著開口,忽然想到什么,她問:“不過那次她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媽一一”梁水霧打斷他們的談話,手里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到沙發(fā)前坐下,盤子放在玻璃桌子上,“快吃吧?!?p> “哦,好,”梁母笑著說:“小封,你也快吃。”
飯桌上。
梁母突然想起了梁水霧電話里說的同學(xué)失戀,便問道:“小霧,你那個失戀的同學(xué)怎么樣了?”
梁水霧愣了下,習(xí)慣性的咬著筷子看梁母一眼,低頭扒拉米飯,“沒多大事,就是需要找個人陪著。”
“你勸她看開點,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p> “知道了?!?p> 吃過飯后,梁水霧和徐越封從家里出來,梁母一直送到門口。
徐越封在正要離別之際,突然開口:“小霧的繼父不在家嗎?”
梁水霧身體顫了下。
梁母沒察覺到,笑著解釋,“哎呦,這可真不巧,他去上班了,晚些才會回來,有機會再給你介紹?!?p> 出了老城區(qū),兩個人坐在車?yán)?,相對無言。
回到別墅,徐越封對她說:“你先回去,我有點事去處理下,回來給你帶吃的,你想吃點什么?”
梁水霧下車站在車窗前,想了想,說:“隨便,我不是太餓?!?p> 徐越封胳膊噠在車窗上,看著她一身合體的白色連衣裙,襯的她皮膚白凈,風(fēng)微微吹著,她柔軟的黑色長發(fā)隨風(fēng)舞動,心微微一動,他啞著聲音說:“過來?!?p> 梁水霧蹙眉,歪頭看他,不明所以,“你不是要走嗎?”
“過來一下,有事對你說?!?p> 梁水霧妥協(xié)的彎腰側(cè)耳湊過去,然后耳朵上就感覺到溫?zé)岬暮粑o接著他低吟,聲音暗啞撩撥著她的心弦,“你真美。”
梁水霧愣住。
徐越封趁機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zhuǎn)過來,嘴唇準(zhǔn)確無誤的貼上她的,迷戀的親吻。
梁水霧眨巴了兩下眼睛,在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放開她,對她揮揮手告別。
車子啟動掀起一陣風(fēng),吹的梁水霧的裙擺颯颯作響,連同她的心也被吹起了一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