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長得可真丑
他是跑了,晚青也揚眉吐氣。
但他在晚青房里怪叫的那幾聲,滿庭院的人幾乎都聽見了。
又見他衣冠不整發(fā)髻散亂從晚青房中跑出來,這場景,很難讓人不多想......
話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顧崢和賀氏急沖沖跑到晚青房間里去看自己女兒的情況。
見晚青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躺在榻上睡覺,賀氏坐在她榻前撫摸著她的額發(fā),“女兒,你......你沒......”
她問不出來,顧崢見她吞吐,徑自開門見山問道:“五皇子可有對你做出過什么失禮的事兒?”
顧崢極力隱忍,但怒意還是充斥在每一個字的尾音上。
晚青‘噗嗤’笑出了聲,“五皇子能對我做出什么失禮的事兒?爹娘,你們說什么呢?”
做出失禮事兒的人明明是她,和穆弈秋有什么關(guān)系?
在晚青那碰了一鼻子灰的穆弈秋回了自己的房,屁股還沒坐穩(wěn),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五皇子,你在嗎?”
那是一把捏著嗓子發(fā)出的聲音,聽得人渾身發(fā)怵。
“我不在?!蹦罗那锘亓碎T外人一句。
話落,門被推開。
顧瀟盼端了一盤精心擇好的葡萄,臉上笑開了花往穆弈秋跟前湊。
“聽聞五皇子方才落水了,便來探望你?!?p> 顧瀟盼毫不見外坐在了穆弈秋對面,舉手投足間盡顯嫵媚。
這嫵媚用在旁人身上或許是夸獎,用在顧瀟盼身上決計不是。
她嫵媚的令人生理不適,一會兒在穆弈秋面前摸摸自己的胸,一會兒又拍拍自己的大腿,風塵味撲面而來,臟得很。
“怎樣?無虞吧?”
穆弈秋淡淡點頭,顧瀟盼取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用自己纖長指甲褪去葡萄皮,將果肉遞到穆弈秋的嘴邊,“身子無恙就成,不然我總惦記著你。嘗嘗這葡萄吧,是我精心挑過的,很甜?!?p> 穆弈秋目光嫌惡瞄了顧瀟盼的指甲一眼,旋即身體向后一傾,搖頭道:“你指甲好臟,父皇說吃了不干凈的東西會得病,我不吃?!?p> 顧瀟盼手如冰凝在了半空,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大些著尷尬兩個字。
她慢慢將手收回來,把果肉放到一旁,又道:“弈秋哥哥打算在府上住多久?”說完這一句,很快又擺手淺笑著解釋道:“我是覺得叫你五皇子顯得生疏。你稍年長我些,我叫你弈秋哥哥可以嗎?”她垂下羽睫,眼底籠出了一片陰翳,故作嬌羞道:“你......你也可以跟爹娘一樣,叫我盼兒?!?p> “姐姐還是叫我五皇子吧,你看著比我老一點,你叫我哥哥我覺著別扭?!?p> 穆弈秋直男懟法讓顧瀟盼啞口無言,她只能安慰自己,面前這人是個傻子,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弈秋哥哥可真會玩笑?!?p> 顧瀟盼想,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畢竟這么帥出身又這么好的男人,要是不傻也不可能看上她。
主動出擊是她娘教給她的戀愛技巧。
她娘都能喝大了爬上有婦之夫的榻,她的功力自然也不淺。
她起身,扭著腰肢走到穆弈秋身旁,假裝自己崴了腳,往穆弈秋身上撲去。
穆弈秋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他身子輕輕一側(cè)就將顧瀟盼閃在了地上。
顧瀟盼摔了個狗吃屎,痛得吱哇亂叫。穆弈秋則安安定定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捧腹大笑。
顧瀟盼其實也沒那么疼,她就是想叫。
她以為自己叫的好聽,以為自己可以激發(fā)起穆弈秋的保護欲,自己趴在他腳底下不起來,他總得扶自己一下吧?
可她以為的還真就只是她以為。
她叫的嗓子都啞了,穆弈秋除了憨笑,就剩下坐在那兒跟尊佛一樣不動如山。
沒辦法,她總不能一直在地上趴著啊......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向穆弈秋福一禮,道:“失禮讓弈秋哥哥見笑了?!?p> 穆弈秋沖顧瀟盼露出了他的八顆大白牙,“沒關(guān)系,我笑不是因為姐姐你失禮,也不是笑你摔跤了,你別誤會我......”
“那弈秋哥哥在笑什么?”
“我只是見到姐姐就覺得想笑?!?p> 見到我就想笑?莫不是心動的感覺?
顧瀟盼臉一紅,垂下了頭,“弈秋哥哥見著旁人不笑,偏見著我想笑,定是我與旁人不同吧?”
“那必須不同啊,姐姐跟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蹦罗那锶栽谛?,笑得當真像個孩童。
顧瀟盼追問,“那弈秋哥哥說說,是哪兒不一樣?”
聽她這么一問,穆弈秋登時不笑了,別過臉去支支吾吾道:“其實......其實也沒什么?!?p> 嗯?他不看自己,他是害羞了?
顧瀟盼覺得自己的機會就要來了,于是乘勝追擊,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哎呀弈秋哥哥,你就說嘛,你說嘛好不好,別害臊~~”
穆弈秋咬著下唇,“我......我還是不說了吧......”
“說嘛~~說嘛弈秋哥哥~~~”
“那好吧......”穆弈秋不情不愿地轉(zhuǎn)過頭來,目光澄澈看著顧瀟盼的臉。
他生得那樣完美,顧瀟盼與他對視一眼便不自覺紅了臉。
她盯著穆弈秋的唇,盼著他說出那句自己期待已久的話。
“姐姐你......長得可真丑啊~~~~”
穆弈秋撂下這一句,又開始瘋狂的笑。
“你......你......”顧瀟盼臉更紅了,眼底泛起了晶瑩。她又羞又氣,跺了下腳,掩面跑出了穆弈秋的房。
她方走遠,穆弈秋就不笑了。
轉(zhuǎn)而一副清冷神色,眼角眉梢盡是不屑,冷嗤一聲道:“煞筆?!?p> *
夜,子時。
顧府上下皆已入眠,今兒是穆弈秋第一日入府,顧崢設宴,貪杯幾盞,睡得昏沉。
穆弈秋從宴席上拿了幾壺酒,分給顧府的家丁。
給后門看門家丁的那壺酒里面填了微量的蒙汗藥,此刻藥效已經(jīng)發(fā)作。
穆弈秋跨過二人身體啟開后門,他身姿筆挺咳嗽了兩聲,很快,于濃稠夜色里竄出了一黑衣人。
黑衣人畢恭畢敬向穆弈秋拱手作揖,穆弈秋聲音冷寒,用眼尾睨著他,“是何人對母親下手?”
“大理寺卿正全力調(diào)查此事,屬下會替主上多留意,一有消息,屬下當?shù)谝粫r間通知主上,主上安心。”
穆弈秋眸光變得沉郁,嗓音微啞,“得了消息遞信給我即可,顧崢疑心重,他府上人多口雜,你我少見面的好?!?p> “屬下明白。顧家的三小姐是從前太子的妾,主上可是想在她身上探聽得太子的隱秘事?”
“她?”想到晚青,穆弈秋的嘴角不自覺地牽動起來,“呵,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