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只覺窒息不能言,扭了扭脖頸,方啞聲在適辛耳旁道:“你可知我頸上青絲是季永夜相送,他說若我有危難便可拉斷青絲,他必會來救?!?p> 適辛瞧了瞧蒼月憋得一臉通紅,轉(zhuǎn)頭朝她笑了笑,同樣小聲說道:“蒼月啊,你怎知我此行不是為他?你若將他喚來,尊上救你還是救我?豈不是教他左右為難?不若你歇了心思,況且……”適辛雙唇朝著蒼月耳際湊了湊,壓低聲音,“況且,我也未想取你性命,只是權(quán)宜之計。”
形勢所逼,他未想過要蒼月性命,終是同行一路,若非生死事大,他也萬沒想過以蒼月性命要挾。
“你!”蒼月一字出口,方覺喉嚨間好似火燒,猛咳了幾聲。
嚳平橫劍于身前沉吟著。蒼月本便是幫他趙家開啟四方法陣,若此時不顧及她性命之危,如此行事只怕日后也被人詬病??扇魰r此時不動手,只怕失了大好時機(jī)。
曄白忍著巨痛,站起身來,直直望著蒼月道:“只要你不傷她性命,我都聽你的。”
“你!”嚳平對曄白此言很是不屑,心魔只是拿蒼月做脅迫,他竟當(dāng)真服軟!果然妖族左右搖擺,心志不堅。
“哼!”顏妤扶著衛(wèi)止兮也站起身來,冷哼一聲道:“剛剛她以身要挾心魔不殺我們,如今心魔又以她來脅迫我們,本是蛇鼠一窩,當(dāng)真演了出好戲!難道當(dāng)我們聽?wèi)蛑私允巧底硬怀??!?p> 顏妤此言不無道理,剛剛在上方之際,蒼月曾立于適辛之前,以身做要挾,要他不能殺衛(wèi)止兮二人,如今適辛又以蒼月來脅迫大家不要妄動。他二人只怕是早便相熟,根本下不去殺手,演一出戲給眾人看罷了。
“呵呵呵!”適辛紅眸輕瞇,朝著顏妤輕蔑笑道:“剛剛我已探查過仙子心意,鐘情于師弟,如今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自然巴不得蒼月死于我手!我適辛只當(dāng)仙子高潔,不想情愛之下,也容不下人啊。”說罷止了笑聲,又瞧了瞧衛(wèi)止兮,“人家狐貍倒是比你情深,衛(wèi)石頭,你作何選呀?!”
蒼月等人未到之時,適辛早已探查過衛(wèi)止兮顏妤心思,如今曄白已表了態(tài),就要端看他衛(wèi)石頭如何選了。
衛(wèi)止兮一身傷重,手骨斷裂,但他明白,嚳平帝與魔族誓不兩立,此時若他表態(tài)顧惜蒼月,以多勝少,嚳平便不能對心魔動手。若自己站嚳平一方,那僅有曄白反對是無用的,嚳平仍會不管蒼月性命要挾,立時對心魔動手。
如今情勢之下,自己態(tài)度便由為重要。
衛(wèi)止兮抬頭,深深望著蒼月。那是他的月兒啊,‘愿我身旁之人,三年之后仍伴于身側(cè),此生不離不棄!’
說好的不離不棄?。?p> 衛(wèi)止兮沉了沉眼眸道:“只要你不傷她性命,我亦聽你的?!?p> 此言一出,顏妤憤而轉(zhuǎn)頭,“止兮!”如此能滅魔的好時機(jī),他竟如此放過!“大局為重啊,止兮??!”
“大局?”曄白狠狠瞪了瞪他二人,“若我們剛剛不來,你二人只怕早死于心魔手中,此時留得喘息之機(jī),又說什么大局!”若非剛剛聞聲前來,他二人不是早死在適辛手中,如今竟談什么大局,當(dāng)真可笑!
顏妤被曄白一句話懟得啞口無言,杏目圓睜,上上下下打量著曄白。山坳雨夜初見,并未將他放于心上,如今看去,雖衣衫殘破,倒另有一番氣骨,眼眸斜挑,似媚非媚,一臉鄙夷之色瞧著自己。
場中幾人相互打量,嚳平凌空而立,如今情勢之下,當(dāng)真沒有動手理由。
“呵呵呵……”適辛瞧著他們幾人面色,心知各有心事,不禁笑了起來。
緊緊扣著懷中蒼月,朝著嚳平抬了抬下巴,“陛下還是收了扶生吧。如今情形之下,唯有你我二人方有一戰(zhàn)之力,雖扶生威力強(qiáng)大,但本座也不一定會輸,我若輸了大不了一命沒了,……不過還有蒼月相陪不是??扇羰潜菹螺斄?,那他們五人便要喪命于我手,如此算下去,陛下可覺得劃算?”
嚳平心下猶疑不定,他不想與只魔做權(quán)衡交易!可正如他所言,扶生雖威力強(qiáng)大,如今適辛已有所察,若是再戰(zhàn)下去,未必會輸,反觀自己,肉身已亡,全憑一腔意志,做不得十拿力穩(wěn),而不如周旋一二,以待時機(jī)。
光華一轉(zhuǎn),扶生飛回趙明德身后,嚳平威嚴(yán)望著適辛,“你待如何?!”
如今眾人落入洞中,傷的傷,殘的殘,除了嚳平魂身無損,盡數(shù)受傷,難道要大眼瞪小眼下去?
適辛抬眸笑了笑,滿面風(fēng)情,“說不準(zhǔn)一會嚳平帝還要謝謝我呢。”懷中扣住蒼月,適辛環(huán)視一周,輕聲問道:“陛下可知此處乃當(dāng)年百川劍爐?”
此處乃千年前百川劍爐,蒼海桑田,如今劍爐早不復(fù)存在。
嚳平環(huán)視一周,眼眸幾變,卻未開口。適辛觀他面色,只怕他已認(rèn)出一二,媚聲道:“這些時日,本座天上地下尋著一物……”說罷眼眸一動,瞧了瞧蒼月,“此物需強(qiáng)大意志魂靈洗滌之后方成,幾日之前我探得百川劍爐之下有一魂靈,便趕來此地尋找,不想竟遇陛下?!?p> 蒼月眼眸一緊,適辛天上地下尋著一物,此物需強(qiáng)大意志魂靈洗滌后方成。此物旁人不知,蒼月卻是知道的,凝魂草!
如此說來……
“呵呵呵……”適辛掃視一圈眾人面色,眸色深深望向嚳平,“百川劍爐,于陛下來說,應(yīng)是故地,只怕此處魂靈亦是故人,說不準(zhǔn)一會我們便可見見。”
故地故人!嚳平眼眸幾許深沉,百川劍爐,世代住著鑄劍大師,當(dāng)年?臣便居于此地,難道是他魂靈不滅,一直守在此處?
思及此處,又搖了搖頭,當(dāng)年劍爐見?臣,他早已年邁,與子姣大婚后幾年后,便專來消息,他已身故。雖是一代鑄劍大師,若說強(qiáng)大魂靈卻是不能。
嚳平也不知適辛在賣什么關(guān)子,沉吟不語,只不停環(huán)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