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瑪被王上的咳嗽聲和身體的震動驚醒，她大叫﹕「王上醒啦，王上醒啦?！贯t(yī)官歌美和助手尼娃馬上走上前察看檢查。
但見王上的眼仍然是閉著的，他用喉嚨勉強(qiáng)地喊道﹕「殺，上前，沒有，我，在何，處？」
卓瑪搶著回答﹕「王上，我軍全勝，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大營了?！垢奁饋?，卓瑪真的哭了。
王上用沙啞的喉底聲叫道﹕「我，我的頭，烈開了，全身，麻痹，水，水。」
尼娃馬上從桌上端了一碗清水過來，卓瑪一手搶了，尼娃只好嘗試稍為扶起王上的上身，卓瑪用左手撐著王上的背，右手把碗子送到王上的嘴唇邊。王上的唇在抖動，張不開口，清水一點(diǎn)也灌不進(jìn)。
卓瑪望著歌美問﹕「大醫(yī)官，應(yīng)該如何是好？」
歌美捧著一碗極之刺鼻的藥走到床邊，說﹕「是要用自己的嘴巴先含藥在口中，慢慢地吐出來喂進(jìn)王上的咽喉。」她說罷便坐在床沿，準(zhǔn)備俯身以口喂藥。
卓瑪不加思索，迅速地放下碗子，把王上的上身輕輕地放回床上，她接過歌美手上的藥，自己喝下一小口，跪在床邊把嘴送往曾經(jīng)咬過的雙唇去。
歌美只好站起來，臉上泛紅，她轉(zhuǎn)過頭對著尼娃說﹕「王上吃過藥后，你與卓瑪為王上清潔身體，我去預(yù)備更換敷藥料?！拐f罷她便走出醫(yī)帳。
其實(shí)，此刻卓瑪?shù)男袨椋耆撬约旱谋灸芊磻?yīng)，她根本沒有留意其他人的意圖，歌美的說話，在她的意識里，就等于教她如何照顧好自己的愛郎。
卓瑪情深地喂藥半刻，王上再次昏睡了。
卓瑪漱一漱口，喝下一大碗的清水，沖洗去嘴里的苦腥味，拿起桌上的兩個烤囊餅一口吞下，她自己也不曉得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她拍拍身上的塵灰，用布巾抹去自己臉上沾滿了王上的血污，她招手尼娃來一起為王上清潔身體，在不知不覺間，她當(dāng)作自己是女主子，吩咐尼娃當(dāng)差事。
尼娃矋她一眼，嚴(yán)肅地吩咐卓瑪說:「宮女卓瑪，你去弄一盆子溫水，再拿幾張清潔的布巾過來?！?p> 她們掀起薄被子，王上是裸體的以方便換藥，只見傷口被白布藥巾敷蓋著，她們用清潔的布巾沾上溫水，把王上的身體小心地抹一番。尼娃再把貴重的田七白藥散，小心地涂在他身上其他的數(shù)十處小戰(zhàn)傷口，然后蓋回薄被子。
卓瑪抓著一頭散亂的長髮，慢慢地跌步走出醫(yī)帳。在帳外值班的近衛(wèi)軍十夫長張大力和士兵一見到她，馬上走上前問候。
張大力說﹕「卓瑪妹子，你在帳內(nèi)足足侍候了兩整天，你快去回自己的帳房好好休息，這里交給醫(yī)官們處理吧?！顾麄?nèi)渴亲楷斎ネ稻瀑€錢的團(tuán)伙，互相以『咱家兄弟』相稱。
卓瑪板著面，刁起嘴角笑道﹕「咱家兄弟我是打不死的。」張大力不理會她，揮手叫兩名士兵連扶帶抬的，把她送回后勤班的帳房，她還在嘴硬，喊著叫要他們放下她。
卓瑪像是失去知覺似的，她倒在臥鋪上，睡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