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及笄禮開始,秦染從一大早就開始準(zhǔn)備,一天下來,從早忙到晚,一刻也不曾歇息。
中間秦染一一走過流程,始終端莊優(yōu)雅,不失為大家閨秀的典范。
晚間用過飯,秦父把秦染叫到書房,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兒,突然道“過幾天圣旨就會下來,皇上把你賜給了司祈年,這幾天你就安心的待在家里吧,不要再去城外的莊子上住了。”
秦染一瞬間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道“為什么是我!”
怎么樣,這個婚,都不應(yīng)該輪得到她?。?p> 秦父見她如此激動,不由蹙眉“是為父向陛下請的旨,司祈年是武將,英勇善戰(zhàn),你嫁給他,正合適?!?p> 秦染垂下眼簾看著腳尖,眼中的黑霧卻越聚越多,聲音卻很輕很淡“可我不喜歡他,這是女兒一輩子的大事,父親之前就不能跟女兒說一聲嗎?”
秦父嘆了口氣,安撫她“為父也是為了你好,你還小,父親是過來人,自然比你會看人。
更何況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直都是如此?!?p> “是啊,一直都是如此?!鼻厝敬怪酆?,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落寞。
秦父看著她這副樣子,不知為何總感覺父女之間隔開了什么,卻到底沒有多想。
秦父:“好了,你回去吧?!?p> “是。”秦染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出了書房,春蘭和紫竹已經(jīng)等在了門外,看著出來的人,兩人齊齊跑了過來。
“小姐,老爺跟你說了什么?。俊弊现衽艿角厝旧磉?,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沒什么?!鼻厝究戳怂谎郏缓竽抗廪D(zhuǎn)向一旁的春蘭,道“春蘭。你先回去吩咐人準(zhǔn)備熱水?!?p> “小姐,讓紫竹去吧,奴婢照顧小姐更放心?!贝禾m看了一眼不安分的紫竹,道。
紫竹一聽不樂意了,瞪了她一眼,不服氣道“我怎么了,總比你整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好吧!”
“你!”春蘭被她的話一噎,氣的臉都紅了。
秦染面色依舊淡然,只是這次說出的話多了幾分不容拒絕“紫竹跟著我,你回去!”
“是?!贝禾m還想再說些什么,但看秦染面色有些冷淡,也就不得不應(yīng)了下來。
秦染雖然表面溫婉,可只有從小跟著她的人才知道,她真生起氣來,沒有幾個人能承受的了。
也就她是夫人送來的,秦染對她才多了幾分耐心,換了個人可能早就被處置了。
春蘭離開,紫竹瞬間放開了,沒大沒小道“小姐,我們現(xiàn)在要回去嗎,回去好沒意思的?!?p> “不回去?!鼻厝究戳艘谎垡荒樋蓱z兮兮的看著自己的紫竹,微微笑了笑“你去讓人送壺酒到邀月閣的頂樓,我先去那里等著?!?p> “好咧?!弊现窀吲d的一口應(yīng)了下來,然后便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秦染看著那活潑的背影彎了彎唇,眼中卻并沒有笑意。
她并沒有先去邀月閣,而是先去了那個關(guān)閉很久的梅園,然后才去了邀月閣。
“小姐,酒送來了,你要琴嗎?”秦染剛到不久,紫竹便到了。
秦染眸色停頓了一下,才道“你去取吧?!?p> “好的小姐?!弊现窀吒吲d興的離開。
秦染看著她的背影,低聲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秦染平時是不被允許喝酒的,而此刻,沒有人在,她一杯接著一杯。
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可她卻越喝越清醒。
一壺酒下肚,紫竹還沒有回來,秦染看著那空曠的橫欄,搖搖晃晃的就走了過去。
“彭!”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秦染回頭,是春蘭。
春蘭抱著琴剛一上來,便看到坐在橫欄上的秦染,一瞬間琴都嚇掉了,著急道“小姐你干什么,快下來!”
這一聲尖叫驚動了低下的家丁,下人瞬間慌了,有人趕忙去請秦父琴母。
秦染看著她,眼睛清澈見底,眨了眨眼,嫌棄道“我要一個人看星星,你不許過來?!?p> 春蘭不敢上前,只得道“好好好,奴婢不過去,小姐先下來好不好?”
“不好!”秦染認(rèn)真的想了想,然后果斷拒絕。
兩人僵持了不知多久,低下已經(jīng)圍了很多人,秦父秦母也急急的趕了過來,整個秦府都燈火通明起來。
秦母看著坐在高處的女兒,差點(diǎn)沒暈過去“染兒,你在干什么?快下來!”
秦染看著年華漸老的秦母,兩行清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到底是第一閨秀,多年來的喜歡讓她即使是在哭,也是柔美動人的。
秦染看著秦母秦父,陳述道“我不喜歡司祈年?!?p> 秦父擔(dān)心的看著女兒,但依舊堅持自己的理念“為父也是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為父的苦心呢!”
秦染看著父母難過,心中狠狠一疼,有心疼,更有為自己的悲哀。
秦染凄婉一笑“為了我好?可你們問過我到底想要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