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枝蔓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從他手里拿過了碗,道:“我來幫你盛粥吧,我近些?!?p> 劉崇深很鎮(zhèn)定地坐回去道謝,然后盯著自己被鶴枝蔓碰過的手指。
天??!興兒瞪著眼,劉公子臉怎么這么紅啊?發(fā)燒了嗎?
鶴枝蔓將粥碗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劉公子,你臉這么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劉崇深摸上自己的臉,很紅嗎?倒是挺燙的......
然后他就眼睜睜看著鶴枝蔓那只盛粥的手摸上了他額頭,還對著興兒說,“還很燙,不過不像發(fā)燒啊,要不把劉公子送去醫(yī)館看看吧。”
興兒艱難地笑了一下,“小姐,我看劉公子大概不是生病了,一會兒便能好了吧。”
“是嗎?”鶴枝蔓放下手。
是啊小姐!興兒腹誹,劉公子這是害羞啊,你不看看你摸他那一下他都要暈過去了。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啊小姐!
從未近過女色的劉崇深是真的要暈過去了,他也沒想到閨閣女子竟然會主動肌膚相親,他連忙站起身道:“對,一會兒就好了!我先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馬上就好了!”說完也不看鶴枝蔓的臉,風(fēng)速沖出了飯廳。
鶴枝蔓眨眼,這是什么病?
她慢悠悠吃完了飯,見劉崇深等在飯廳外,神色如常,她走過去問她這位將要訂親的小郎君:“我可以叫你崇深嗎,你叫我枝蔓就好了,反正日后也不是生分的關(guān)系了?!?p> ......劉崇深的腦袋里嗚嗚嗚的冒氣,自己做了那么久的深呼吸才平靜下來,這下子又完了。
鶴枝蔓看他,挑眉道:“崇深你臉又紅了,真的沒什么病嗎?”
崇深......劉崇深慌忙自證,“沒病沒病,我是,啊,見到鶴小姐,不,見到枝蔓......有點緊張......”
為什么緊張?鶴枝蔓不懂,但是她不很感興趣,換了個話題,“我不帶你在府上看了,走路很累,去我院中吃點心怎么樣?”
“好?!逼鋵嶛Q枝蔓說什么他都會說好,也完全沒想想她明明剛吃完飯,居然又要開始吃東西。
路上劉崇深試探地問道:“到底為什么選我呢,那個左公子,”他昧著良心夸,“比我強得多吧,他似乎很想和鶴家小姐交好?!?p> “叫左江流的那個左公子?”
“對?!?p> 鶴枝蔓道:“我和你說,我覺得左公子很裝模作樣,叫人不舒服?!?p> “我也這么覺得!”劉崇深激動的脫口而出,從來沒有人和他一個想法,大家都和左江流關(guān)系好,這是頭一次有人說左江流不好。
他說完看鶴枝蔓看他,馬上覺得失言了,身為一個男人怎么能背后論人是非,她會不會嫌棄他???
正要想說點什么但是不過其實之類的話,不料鶴枝蔓點頭道:“崇深你很有眼光。我還怕你們之間關(guān)系很好,覺得我嚼舌根呢?!?p> “哪里哪里,”他撇清關(guān)系,“我和他關(guān)系極其的一般,我還怕你覺得我背后論人是非呢?!彼缓靡馑嫉?fù)蠐项^。
鶴枝蔓歪歪頭,看著他很細(xì)微地笑了一下。
這一笑劉崇深沒看出,興兒是看得震驚到要撲倒了,小小姐笑了?那是笑吧?別人看不出,可是那確實是笑了吧?
興兒真是要對這個劉公子刮目相看了,天知道小小姐幾輩子沒笑過了!
興兒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讓鶴枝蔓嚇了一跳,“興兒你怎么了?”
“我這,我這是太陽太刺眼了?!迸d兒這開心欣慰的淚水啊,本以為再也看不到小小姐笑了,這才過去一天。興兒覺得嫁給劉公子的話,就算當(dāng)不了琴師,小小姐也肯定會開心的吧。
兩個人在一起相談甚歡,雖然這個歡看起來是一副熱臉不停貼冷屁股樣子的劉崇深單方面的歡,但是興兒看得出,鶴枝蔓對他挺有談天興致的,真是破天荒了。
午飯時候,趙情看著兩個人已經(jīng)擺出女兒終于嫁出去了的欣慰模樣,鶴晨姬對著劉崇深倒是不咸不淡,劉崇深也不在意,因為他心里只有未來媳婦兒。
吃過飯,他還想再刷刷好感,去給鶴枝蔓取藥的仆從磨磨蹭蹭來報,說醫(yī)館的大夫叫她親自取藥。鶴枝蔓問他怎么才來說,他說見小姐與劉公子相談甚歡,不敢打擾。
相談甚歡?鶴枝蔓看向劉崇深,是挺歡快的,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沒多歡快???不過不抗拒他倒是真的。
劉崇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聽了仆從的話很生氣道:“什么大夫這樣不知身份,藥憑什么還必須親自去拿?”
鶴枝蔓覺得他說得對。
“是甘館的大夫,叫樸鞅的?!彼龑λf道。
“甘館?”他很疑惑,“雖說甘館大夫從不上門看診,但也從沒必須病人親自拿藥的規(guī)矩,聽說老板樸鞅有時還會要求仆從去取,因為他嫌那些糾纏他的小姐們很煩啊?!?p> “是嗎?”
“枝蔓你生的什么病?嚴(yán)重嗎?”劉崇深很關(guān)切。
“不是生病,是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藥?!?p> “哦......”知道未來媳婦兒沒大事,他放下心來,猛然想起來什么,一臉緊張地又說,“這個大夫居然一反常態(tài)叫你親自取藥,是不是對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枝蔓你可要注意??!”
鶴枝蔓搖頭,“不會的,大夫他雖然和我說話很親切,但是我覺得他對我實際上很冰冷的感覺,怎么說呢,就是感覺上,不可能對我有什么想法。而且他給我講了我不知道的東西,看起來人挺好的?!?p> 劉崇深不明白怎么個感覺上,不過既然她這樣說了,那就沒問題吧。
“那劉公子先請回吧,我去拿藥?!?p> “好吧。”
劉崇深很有風(fēng)度地走了,但是心里真是百般千般舍不得,他要回去告訴父親,他覺得能娶枝蔓小姐真的太好了!
鶴枝蔓懷著疑問到了醫(yī)館,今日正常開門,真是讓她見識了在同一天生病的人居然這么多。她看向樸鞅那里,正有不少的小姐們被要求去別的大夫問診桌看病。
樸鞅皺眉看著這群不知道真有病還是假有病的人,煩得不得了,一晃眼看見干巴巴站在那里望他的鶴枝蔓,馬上開口說道:“全部離開我這里,要看病去找這里別的大夫?!?p> 大夫不笑的時候真有點嚇人啊,鶴枝蔓想,這群小姐們也只能又怕又舍不得,走得一步三回頭,不情不愿排在別的大夫面前。
“鶴小姐來取藥嗎?”
又被點名,四面八方的仇視小眼神噌噌的。
鶴枝蔓嘆了口氣,不過這次是為別人嘆的,誰叫她是鶴家小姐呢,羨慕嫉妒又對她沒辦法。
她慢悠悠走過去坐下,問道:“為什么要我親自來取藥?”
樸鞅看她,“親自來取藥,便能給你把脈,看看這藥藥效如何,若不好隨時換藥,若好隨時調(diào)整服藥的時間長短?!?p> “這樣啊?!柄Q枝蔓懂了,主動伸出了手腕給他。果然大夫都很厲害,想得那么周全,不嫌自己麻煩把病人放在第一位。
樸鞅看她主動伸出的手腕,微微一笑,搭上了脈。
鶴枝蔓想起上次來的時候,大夫說大家來都喜歡和他說話,那大夫這樣為自己著想,要不然就和大夫主動說幾句?
她想了想,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能講一講呢?對了,崇深不是來了嗎。
“今日我看中的那位劉公子來府上看我了,我覺得和他在一起倒是不錯。只是他時常臉變得通紅,還發(fā)燙,雖然他說沒事,但是大夫你說,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嘶......”
手腕上突然一痛,她下意識想抽回手腕,卻被樸鞅緊緊拽住。
“大夫?”
她看大夫一下變臉,剛剛還笑來著呢?莫不是......
“大夫難道我的身體哪里又出問題了嗎?”
樸鞅盯著她,眼神銳利可怕,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那位劉公子,”樸鞅道,“聽起來是有點問題,我給他開副藥如何?”
鶴枝蔓咽了下口水,“不必了吧,也許就是我想太多。那個,大夫你快點給我取藥吧,我還有點事情?!?p> “有事情?”樸鞅放開了她的手,似笑非笑,像是看出了她在撒謊,“那我馬上給你抓藥?!?p> 鶴枝蔓看著他的背影暗暗罵自己,怎么回事啊,撒謊做什么,就直接說不想看他的眼神想走不就行了,她可是鶴家小姐!
樸鞅給她抓好了藥,又是上次見面時的親切笑容,細(xì)細(xì)叮囑了她在各方面該注意的事情,表示希望自己的病人能有一副好身體。鶴枝蔓越聽越覺得自己剛剛可能中邪了,大夫人還是這么好,自己還用撒謊的方式急著走。
于是她臨走說道:“三日后我還會親自來的,謝謝大夫?!钡米尨蠓?qū)⒆约旱纳眢w養(yǎng)得棒棒的才行。
鶴枝蔓回到家里,備好了糖和點心,喝藥。
噗!
這口藥全噴出去了,難喝得她連連咳嗽,這藥不是錯覺吧?怎么比原來還惡心?
時間過得很快,事情也很多,比如鶴璧和劉家商量好了婚期,劉家已經(jīng)向鶴家提了親,隨后在鶴晨姬的反對吵鬧哭泣中定下了她和徐歡房的親事,徐家也上門提了親,將婚期定在了鶴枝蔓之前。
鶴枝蔓一如既往地很平靜,她看著無比討厭徐歡房的姐姐被他一直笑意盈盈地各種邀請出門,各種言語調(diào)戲,看著迫不得已的姐姐常常跑去和張小山聊天抱怨,直到張小山的傷養(yǎng)好后告辭離開,看著盡管自己連點表情都沒有劉崇深還是喜歡對她傻笑,覺得日子可能就是這樣過去了吧。
唯一不一樣的,似乎就是每次和樸鞅大夫聊天,拿回的藥都越來越難喝了?
白虎罐子
雖然劉家二公子照理來說比不上華晉城第一公子徐歡房,不過他好像大狗勾好可愛,另外,樸鞅開的藥為什么那么難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