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郊區(qū),一座小院,若凌子寒在這就會記得這是他與小石頭初遇的地方。
穆林月從落山歸來,便住在此處,她身上的氣味還需幾天散盡,回城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對于她一個人來說住在哪都無所謂。
更何況,這里也算她的一個家,至于來這里會有的回憶,穆林月覺得沒什么樣可回避的。
雖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對于臭石頭,她還真算是做到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不管怎樣,希望他過得平安,健康就好。不是嗎?收回跑遠的思緒,開始實行安排好的計劃。
穆林月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手腕,看著一疊已寫好的藥方,還是很有成就感。
那日從落山出來,她便有了默寫出藥方的想法,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師傅更能將這些醫(yī)學寶藏傳承下去。
至于說什么濟世救人,她還真沒這種想法,這雙手已不知粘染了多少血腥,做不出那么高尚的事。
抬頭看向窗外,已近黃昏,空中不知何時飄落起了雪花,這倒是稀奇,上海這邊下雪的次著實不多。也沒有穆林月出生的地方來得厚重。
雖她一出生就被遺棄在冰天雪地里,仍不妨礙她對雪的喜愛。
推開房門,來到小院,難得幼稚得伸出手接住雪花,放在嘴里,冰涼的感覺讓她瞇了瞇眼,隨即展開一抹微笑。
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引起了她的警覺,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引著她的目光來到小院右下角的雜物堆上。看來她的生活永遠都不會平靜與無聊。
一個暗器飛來,林月側(cè)身避開,只是一塊木屑。在她側(cè)身的同時,暗處的人也跟著攻了過來。
林月靈敏得與其對攻了幾把,當她刀片抵在來人的脖子上時,腰上也抵了一樣硬硬的物品,是一把槍。
“你可以試試是你快還是我快。”男子微沉的聲音傳來,禮帽下的神情莫測,昏暗的光線,飛舞的雪花,雖人近在咫尺,林月也看不到他的面容。
直覺他的聲音曾經(jīng)聽過,卻記不起在何時,她輕擺了一下頭,甩開因打斗粘在臉上的發(fā)絲,對這亂飛的長發(fā),她真覺得無能為力,很想剪成前世的短發(fā),但一想到母親溫柔撫摸的神情,只能放棄。
因為她的動作,一張俏臉完全展現(xiàn)出來,男人瞇了瞇眼,猛得撤回了武器。拽著穆林月就往屋里走,絲毫不管脖子上那致命的刀片。
林月嚇得收回了手,思緒有些凌亂得跟著這個上刻還透著危險的男子進入屋內(nèi)。男人進入屋內(nèi)煩躁得松開林月,摘掉禮帽,一屁股坐在桌前,開始脫衣。
林月瞬間憤怒了。什么意思?刀片再次抵在了動脈的位置。“你想干嘛?”聲音透著冰冷,絲絲殺氣開始外露。
男人終是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嘆了一口氣,抬起了頭。非常篤定得說:“你不會殺我的。”
要殺早殺了好吧,那次小巷她瞬間解決四個人時,毫無殺氣,現(xiàn)在無非是想威脅他。要不也不會留他命在。
林月終是看清了來人,是他。那個滿嘴混帳話,還和她打了一架的過江龍。至于叫什么,穆林月還真不記得,那天過后,她也讓人查過,對于他的身份也了解一二。
收回手,林月面無表情得看著,等他一個解釋?!拔冶蝗俗窔ⅰ!蹦髟茋@了一口氣,看來莫家想他死在外面的人可不少。
“所以呢?”這絲毫引不起林月的同情。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一個麻煩。她不畏懼麻煩,卻也討厭麻煩。
莫流云一噎,這丫頭有氣死他的本事。虧他回去的這些時日常常念叼她,連家里的那幾房姨太太都被他打發(fā)得差不多了,就想著她。
這次若不是想尋到她,多停留了幾日,也不會被人找到,而受傷。不過老天總還不算太虧他,終是再次見到了丫頭。
剛才在院子里認出她來的那一瞬,是多么得狂喜,很想立馬抱抱她,卻也知道這是只帶刺的刺猬,不可輕易接近,才忍耐了下來。
而現(xiàn)在她的態(tài)度著實讓人很不爽,莫流云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即是有刺那就拔了它好了。手腕一翻抓向穆林月。
林月怎會讓他得逞,腳下步一移,兩手一措,卸去他的力道,反手一推,莫流云便跌回椅子里。
“你認為,你現(xiàn)在還有跟我一戰(zhàn)的能力?”林月屑到。
莫流云更憋曲了,他哪想與她打架,只想與她親近好吧。只是這野貓的爪子也太利了些。
“離開這里?!绷衷虏挪还苣髟菩睦镌谙胄┦裁?,對男女之事本就不敏感的她,更看不出莫流云此時眼中的哀怨。只想早點擺脫這個麻煩。
“我不走,我受了傷耶!”打不過,那是示弱唄,大丈夫能曲能伸,更何況這里沒有外人。
“你不怕我殺了你?”林月有些煩躁。
“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外面那群人手里好。隨便?!蹦髟茻o賴到底。
“你……”這次歸林月氣結(jié),盯著這個闖進來的男從,怒氣翻涌,猛然間,林月像是也看到了什么樣,瞇了瞇眼,思付了一下,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莫流云強打起精神來到窗邊,見林月在院中隨手擺弄了幾下,眼前的影像就模糊了起來。
“陣法?!彼袜艘痪?,難怪剛才他尋了半天也進不了屋,此時外面的情形大變,若一開始是這種,那他連進院子的本事都沒有。
這小丫頭還真是處處給他驚喜,暗付,這次逃過去以后,一定要尋凌子寒好好學學,可不能再被這丫頭擺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