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覺得你變了嗎?”顧白心中暖暖的。
“變了?變了什么?”穆林月自己不覺得。
“變得啰嗦了。”小姐原來也關(guān)心下屬,可話不多,該囑咐的說一次就算多余了,門里的門規(guī)有在保證自身安全上,才去完成任務(wù)這一條??涩F(xiàn)在,有如一個小老太婆絮絮叨叨說了好多。
“你討打?!蹦铝衷掠行佬叱膳恕?p> “這個變化好嗎?”凌九捉住她的手,問顧白。
“小姐,有人氣了?!被蛘邞?yīng)該說更像個人了。
“切,懶得理你們?!彼麄兯f的她何嘗不知道,有了凌九,對這個時代她才開始有了代入感,有了這種感覺才有了歸屬感,歸屬感就是認(rèn)為有家了,才會去關(guān)心人,和愿意被人關(guān)心。
已沒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了,門外也傳來了敲門聲,是阿吱來叫他們?nèi)コ燥垺淼较g,顧白注意到,好多都是自己特別喜愛的食物,明顯大家看他回來了,為他準(zhǔn)備的。
這就是家,是家人。大伙也難得熱熱鬧鬧聚在一塊,席間有說有笑,有打有鬧,到是歡快得很。有了名字的大毛與二毛也很乖覺,沒有掃大家的興,跟在祥嬸與阿慶嫂身邊呼呼大睡。顧白也呆到傍晚才離開。
天氣冷了,可穆林月與凌九散步的習(xí)慣沒有變,從東北回來后,這上海戶外的天氣到不覺得冷了。走在日常常走的路上,兩人都未說話,牽著的手仍是習(xí)慣性的十指相扣。
“可惜沒下雪?!痹S久凌九嘆息了一句。
“下雪?為什么要下雪,在東北下的雪,沒讓你看夠嗎?”那時他可是報怨了很多次,雪下得太厚了。
“下了雪,我與你走著走著就白頭了。”凌九悠悠得來了一句。
穆林月的腳頓住了,他在遺憾什么她知道,兩人總小心得繞開的話題,總在不經(jīng)意間又觸碰到了。
“你說,楚爺?shù)降自S諾了梁督軍什么?”她只能裝沒聽懂,開扯別的話題。
凌九剛有些后悔發(fā)出那樣的感慨,見她轉(zhuǎn)了彎,自己也跟了過去。“得看梁督軍現(xiàn)在缺什么了呢。”這個思路比較好。
“缺什么?錢,楚爺可給不了。青幫的運轉(zhuǎn)剛好平衡?!蹦铝衷掠X得他說的在理,跟著就開始仔細(xì)分析。
“人,姓楚的又提供不了,正規(guī)化軍隊,可不是我們這樣混江湖的能參加的。”凌九本是一句無心的指引,到是找對了方向。
“武器,那他更不能大批量得提供了?!彼峁┑?,梁督軍也不敢再用,他們當(dāng)初的算計沒得到太大結(jié)果,但那根刺總歸是埋下了,一旦姓楚的沒用了,這新帳老帳遲早是要與他算的。
“槍支彈藥不用他的,別的可當(dāng)武器的東西就不一定了?!绷杈旁捴兄傅氖擒妭湮镔Y,可穆林月卻想到了另一件事?!鞍⒕?,我們回書房?!崩∷哪_步,表情異常嚴(yán)肅。
“想到了什么?”她這模樣很少見,定是有重大發(fā)現(xiàn),而且這種發(fā)現(xiàn)表明情況很嚴(yán)重。
“不,我們先不去書房?!蹦铝衷轮棺〈掖业哪_步,沒有立刻回答凌九。“去實驗室。”她需要證據(jù),才能為他解惑。
兩人換上實驗服,對顧白的血液樣本做了一系列研究,有了目標(biāo)檢測方向明確,很快就得到了一些能得出的數(shù)據(jù)。
“情況不太妙?!蹦铝衷旅碱^緊皺,將最后一點樣本放進培育倉,有的東西是需要時間才能得出結(jié)果的。這一通忙下來,已過去四個多小時了。
見她做完最后一步,凌九有些心疼得拉她出來,這實驗室他很少進去,進去了也沒呆過這么長時間,她今天可能以為會很快結(jié)束,才讓自己陪著,哪知情況有變,一忙起來就忘記了時間與人物。
她總說自己仰仗的是前世的知識,實際上以現(xiàn)在這科技落后的設(shè)備與條件,她又能用得上多少呢,甚至連些救命的藥物,都是自己嘗試制作出來,這其中的艱辛可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明白的。
連續(xù)四個多小時用腦,穆林月著實也疲憊了,剩下的只能交給時間了,任由他帶自己回房間,洗了個澡,整個人放松下不,才又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拿出了筆紙。
“還忙什么呢,都快十二點了,該睡了?!边@小女人一有事忙起來,什么都不顧了。
“阿九,來,我們一起想想?!绷杈诺脑挘铝衷赂緵]聽見。凌九無奈只得依著她,走了過去。
“可記得當(dāng)初他們密謀時,發(fā)生了什么嗎?”不等他回答,穆林月已在紙上寫下了‘毒’。并用圓圈圈了起來,向四周發(fā)散,觸及名流、官員還有梁家。
“當(dāng)時我們就奇怪,這么大范圍的傷害,幕后禍?zhǔn)?,梁督軍為何沒有動作,暗中通信還放走了他?!边吽伎歼厡懴乱婚L串名字,比如說梁督軍、梁浩然、楚爺,還有沈亦芳。
凌九腦中一閃,似有什么東西明白了過來,想抓卻又沒抓住?!澳阍趹岩墒裁?”抓不住就算了,凌九沒有過多思考,挨著她坐下來,他的小女人定是有了方向。
“沈亦芳被他們養(yǎng)成了毒人,她的血揮發(fā),會使人中毒。而且發(fā)作極快,無藥可醫(yī)。”她說的他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時若不是她,進去的每一個人都逃不掉。
“那么精心養(yǎng)成的毒物,就那樣放棄了。你不覺得奇怪嗎?”穆林月的問話讓凌九抓住了他剛才沒抓住的東西,沈亦芳的名字一出現(xiàn),他就想到了毒氣殺人的可能性。
“若不是放棄,而是實驗?zāi)?這種解釋就不奇怪了?!绷杈乓惨庾R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對??!我怎么沒想到呢?”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關(guān)鍵,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怎沒個輕重?”凌九見她把自己都拍紅了,很是生氣。
“太笨了,拍拍就開竅了?!蹦铝衷乱仓约合率种亓诵?,額頭紅了不說,兩眼都不由淚汪汪的了。
“你呀!你要是算笨的,這世上就沒聰明的了?!鄙焓纸犹嫠氖?,輕輕揉了揉。
“阿九就比我聰明?!毕朊靼琢岁P(guān)鍵,穆林月的心情也輕松了一些,伸手抱住他的腰,略帶撒了一下嬌。
“現(xiàn)在想起我來了?!钡讲皇锹裨顾?,是心疼她,從她在院子里若有所思開始,就一直忽略他,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再好的腦筋也會有犯軸的時候。
“阿九一直陪著我,我知道?!彼菦]太注意他,但不代表她感覺不到人了。
“想通了什么?”見她輕松了些,定是有所收獲了。
“你告訴我了呀!”穆林月很是開心,不為她想明白了,而是為她的阿九太聰明了。
“是關(guān)于沈亦芳嗎?”凌九沒有提是她提醒自己的,自家小女人如此崇拜自己,可是很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