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回味著這一句話,他的小林兒在寬慰他,讓他不用擔心。雖兩人早已明了心跡,而且日常也與平常夫妻相同,可他仍還是免不了小氣,一想到有那么多人都傾心于她,都想把她從他身邊搶走,莫名就不暢快。
不過,今個聽了她的話,心情還是飛揚了起來,也是,只要自己拼命對她好,誰也搶不走她,她只能是他的。
“梁督軍已派人去糧倉了?!爆F(xiàn)在所有情報都歸集在他手中,小事無所謂,這種大事他不敢再瞞她。
“何時得到的消息?”談起正事,穆林月收起了漫不經(jīng)心。
“出門前一個小時?!?p> “今晚的戲,讓人很期待?!蹦铝衷码p眼閃亮。
“那你能告訴我,那邊你到底埋了個什么伏筆?”這事他早就想問了,總是沒記起來。
穆林月眨眨眼,記起那時他們還沒在一起,當然也沒向他講過怎么處理的。
“你應(yīng)該知道白老二當初是如何打算的吧?”事情過去的時間不算太長,稍稍提醒一下,很多細節(jié)都回想得起來。“那存的可是糧。”一開始她本就打算讓那堆東西塌在他手里,怎會讓他還有結(jié)余。
“你是說那糧倉空了?”
“算是吧。”見凌九不滿意這個回答,穆林月一笑?!皼]人管的糧倉,被偷了、長蟲了都是情有可愿的?!狈P是有,可要合情合理才行。
凌九眼睛一亮,這個空子鉆得好,若是他也這樣安排,可作為墨門的掌舵人,對糧這一塊的生意還是涉及不多。俗話說隔行如隔山,讓他一時半會還有些想不到這上面去。
“有時真想看看你的小腦袋瓜是怎么長的?!彼男∪藘壕褪沁@樣全才。
“呵。”穆林月的笑有一絲苦澀,若不是當年杏村沒了,為了那么大一村子人的活路,她也不可能了解到這里面的門路,生活是最好的老師。但她不會告訴他這個經(jīng)驗是這樣來的,他把她看得太重了。
一路閑聊間車很快來到了督軍府,同以往一樣,他們到的時間正好符合他們的身份。不早也不算太晚,當他們出現(xiàn)在宴會大廳時,引起了短暫的寂靜。
穆林月這才意識到她是自訂婚以來第一次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也是第一次以凌九正式未婚妻的身份參加宴會。對于未來將冠上凌九姓的這件事,第一次有了體會。
不過感覺還不錯,沒有想象中那么排斥與自責,看到在場年輕女士強裝歡顏下掩飾的嫉妒,一時間有點惡趣味,難怪有人說看到別人明明厭惡你,想咬死你,卻又不得不裝出友好的表情是一件身心愉悅的事。
禮貌得先同主人打招呼,梁督軍的臉色不是太好,站了隊的人,前途自然是很擔憂的。梁太太作為女主人,再不待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穆林月,也得笑臉相迎。至于梁家的二位少爺?shù)绞俏匆?,想必是去忙了吧?p> “九爺?!绷憾杰姾Φ谜泻糁杈拧A杈胚朗?,轉(zhuǎn)向身邊的林兒,拍拍她挽在自己臂彎的小手。穆林月會意得松開,對梁督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準備離開。
“照顧好自己?!痹谶@倒是不怕什么意外,可是一出意外便是大意外。
穆林月淺笑微低頭,在外人面前適時作出嬌羞狀。“知道了。”同時低聲柔柔的回了一句,羨煞一圈觀望著他們的人群。
女人們希望自己是被關(guān)心的那個,男人們則盼望成為保護的那個。
許多美名曰為宴會的交際,往往都是上流人物進行聯(lián)絡(luò)溝通的最佳場所,而這僅是男人們的事,必定能撐起產(chǎn)業(yè)的女人不多。
穆林月可以,但她不愿讓人知道,低調(diào)得走向偏廳,幾位貴太太很快迎了上來,能與她交好,對自家的助力不可謂不大。
穆林月心中輕嘆,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與她們周旋,這將在她以后的交際中,是躲不過去的。得體的一一打了招呼,打著太極,轉(zhuǎn)向宴會廳的一個角落。
眾人也知道她的習(xí)性,也不敢太多打擾,寒喧了,露了個臉逐一散去。
“穆小姐,春風(fēng)得意啊?!甭劼暎铝衷旅碱^微皺。總有蒼蠅愛來人前晃。這個聲音當然有印象,是她第一次正式參加宴會,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督軍府,或說第一次正式與凌九出雙入對時,招來的蒼蠅——李清悅。
微微揚起臉,雖對她的情況有所了解,此時她的狀態(tài)還是讓穆林月嚇了一跳,近乎一年前,還算自信明媚的少女,現(xiàn)在已似年近三十的婦人。
“李小姐?!辈徽撊绾紊鷧?,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李清悅端酒杯的手緊了緊,這女人還是那么討厭,若不是她,不是她……只有一點理智告訴自己,若沒有她,凌子寒凌九爺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往年吹的那些事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可她就是不甘心,現(xiàn)在連吹噓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若不是鬼手的徒弟會有今天嗎?”李清悅抬了一下下鄂,作蔑視狀,她慶幸自己戒毒時沒去穆林月那,而是去的軍醫(yī)院,否則此時也無法痛快說出這樣的話。
“問題是,我是?!蹦铝衷轮鴮嵏悴磺宄@些人的腦回路,這樣來挑釁她有意義嗎?
李清悅一噎,瞪眼。很想把手中的酒潑過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喝完了。再想把手中的杯子丟過去,被身邊的人攔了下來,不管怎樣,在督軍的宴會上失態(tài),都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更何況,對方更是惹不起的人,哪怕她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圈子里,就憑九爺剛才對她的重視,更該繞著走。李清悅最終被人勸走了,而她的出現(xiàn),似是給了太太小姐們有了消遣的話題。
“聽說沒,她們家將她許給譚家為繼室了?!?p> “你說的譚家,可是那個譚家?”
“不是那個,還有哪個。”
“天,那姓譚的可有五十多了?!?p> “她也是個可憐的人?!?p> “可憐?有什么好可憐的,都是她自己作?!?p> “這話不錯,聽說她在外面亂搞,有了野種,對方……”
穆林月想忽略傳入耳里的閑話,可有些做不到,終有些明白李清悅為何是這副德行。她與梁浩然的事,她是知道的,本這些小事,她不在意。只是在夏季毒癮大爆發(fā)時,聽知秋她們幾個偶爾提了幾句。
只是不知她居然懷孕了,而且是在那樣的身體條件下,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成年人,本該為自己的作為負責。
想到這,那些輿論聲仿佛更遠了,自己的事還操心不來,哪有空同情別人。更何況還是不值得同情的人。悠然得觀察著宴會場,眼睛一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