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害劉超茂的兇手找到了,是胡若蘭,她手上的繩子檢測出劉超茂的指紋,而且與捆綁時涼的作案手法一致。
“劉超茂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dú)⒘怂蛡λ脑捄⒆??”余昭望著胡若蘭,隔著一層玻璃,他看見了她眼神呆滯,眼睛望向遠(yuǎn)方。
“二十年前,我嫁給劉超升,因?yàn)闆]有孩子,遭受婆婆的冷眼,就連一個傻子的地位也比我高。
“劉生很聰明,劉超升想過繼過來,劉超茂不肯,他得了癌癥,他還是不愿把孩子過繼給超升,我知道超升很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就殺了劉超茂。”
余昭聽著胡若蘭說的話,面無表情的臉上眉頭皺了一下:“那你為什么還要傷害兩個孩子?”
胡若蘭咧開干燥的嘴唇笑了笑,臉上包扎的像個粽子,是時涼打的:“他們不是我的親生兒女,我為什么要對他們好,既然超升這么愛他們,就讓他們?nèi)ニ篮昧??!?p> 劉超升抱著孩子在警局的大門口,他心揪成一團(tuán),他愛胡若蘭嗎?他愛,只是他想要孩子,如果孩子會給自己的妻子帶來痛苦,他愿一輩子沒有孩子。
時涼靠在病床上,心里莫名有些同情胡若蘭,這女人可真苦,生不出孩子就會遭受冷眼和非人的對待。
生出后可能還要很多人的議論,社會對女人的要求太高,自己的丈夫懂得疼老婆還好說,如果不的話,那她真不知道待在那個別人只把女人當(dāng)生育機(jī)器家里還有什么溫暖可言。
“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出神?!?p> 許銘川給時涼打包了兩份小餛飩,還買了幾包零食,饞嘴的時候可以解解饞。
“沒什么!”時涼捧起小餛飩,喝了口湯,味道很鮮美,許銘川坐在病床前,眼眸深邃的望著她。
“你不吃嗎?”時涼含著一個小餛飩口齒不清的問。
“不吃了,畢竟你把人家差點(diǎn)打得毀容了,現(xiàn)在不補(bǔ)充一下體力怎么行?!痹S銘川調(diào)侃般戲謔的的說道。
時涼總有一種被許銘川內(nèi)涵的感覺,這算不算在拐著彎說她暴力。
“你以前不這樣的?!?p> 時涼聽出了許銘川話里的意思,原來的時涼很懦弱,她也一樣懦弱,她不能等待男主的救贖,在捶死的那一刻她都要拖著傷害她的人一起下地獄,即使扎的遍體鱗傷。
許銘川看出,現(xiàn)在的時涼更加堅(jiān)韌,如深深的扎根在泥土中的根部,無論你如何摧殘她的葉子和根莖,她依然回來出嬌艷的鮮花。
時涼露出一排大白牙,笑說道:“哪有什么不一樣,都是一樣的懦弱無能。”
不喜歡懦弱無能的人,卻活成了懦弱無能的樣子,喜歡活成的樣子,卻沒有勇氣去觸碰,這該有多悲哀?。?p> “是嗎?”
時涼抬眸瞥了一眼許銘川:“是的呢!”
“不過我并不覺得你懦弱,比起蠻沖直撞,我更喜歡謀劃周全?!痹S景川金色的眼鏡框在陽光的折射下閃出一絲詭譎又魅惑的顏色,想彩虹,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許銘川整張俊顏,他更像一直狐貍,狡猾妖媚的狐貍。
時涼出院后很快就回到了學(xué)校,一進(jìn)教室,班上的人一個勁的起哄,幾乎全都在給她訴苦。
說什么她走的這兩天,胳膊班的語文老師過來代替她的課,兇的要死,回答不出問題就要罰站,都高二了還像小學(xué)一樣罰站,羞死了。
其中一個同學(xué)說隔壁班的語文老師專門挑那些看起來賊眉鼠眼的同學(xué)起來回答,門口走廊都站成一排了。
被隔壁班語文老師提問過的同學(xué)不樂意了什么叫賊眉鼠眼,你自己長的那熊樣還敢說別人賊眉鼠眼。
時涼站在講臺上被這幫同學(xué)逗笑了,將食指放唇邊示意同學(xué)安靜。
“老師有些低血糖,住院兩天,不過同學(xué)們都很聽話,沒弄出什么幺蛾子?!?p> “老師,你就別裝了,你見義勇為的事跡我們都知道了?!?p> 知道了,她什么時候見義勇為了?那情況下應(yīng)該不叫見義勇為吧,應(yīng)該叫自衛(wèi)。
“誰告訴你們老師見義勇為了?”
“小道消息說的?!?p> 那是假的吧,果然,每個班上都有一個打聽周圍消息的人,只不過很可惜,這次的消息看起來不太真實(shí)。
重新跟孩子們解釋了一遍,本想把真實(shí)的經(jīng)過告訴他們,只是時涼才說完,班上每個人就像吃了辣椒一樣,更興奮了。
上完課,時涼回到家,劉蕓璃給她煮了一鍋湯,她本來不太想喝的,上次那幾鍋湯咸咸的記憶還在腦海中。
不過見到劉蕓璃眼神中期待的目光,她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一口,不咸不淡,剛剛好。
“媽,你味覺恢復(fù)了?”
“多虧小小川,我還以為治不好了呢!”
時涼望著這樣的母親,她很普通,世界上正因?yàn)檫@樣千千萬萬個普通的母親生育了千千萬萬個不普通的人。
她們遇事情總是怕麻煩到別人,自己憋在心里,她們很少懂得為自己花錢,卻很舍得為兒女出錢。
“媽,以后……有事就告訴我,我是您的女兒?!?p> 劉蕓璃望著鍋里的湯,聲音輕柔棉和的說:“我會的?!?p> 時涼上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上課的時候,天就已經(jīng)開始變得黑沉沉的了,風(fēng)吹的很大,門“轟隆”醫(yī)生,吹的巨響,估計(jì)不久會下一場暴雨。
“等下如果下雨,同學(xué)們要叫家長來接,沒有雨傘的就在學(xué)校等停雨,不可以盲目冒著大雨回家。”
“好!”
下課后,她發(fā)現(xiàn),全班的小朋友家長都來走了,就她這個大朋友沒人接。
和她一起在辦公室等男朋友來接的女同事說:“時老師,你要是有個男朋友就不用等雨停了,我看上次給你送牛奶那個就不錯,長的又高又帥?!?p> “瞎說什么,他是個憨憨來的。”
“不會吧,看的這么帥是個憨憨,我見她像電視劇那些帥氣腹黑對我男主角。”
時涼內(nèi)心笑道,可惜他是個男二。
“我覺得他像那種高深莫測的老狐貍?!?p> “沒有的事,看他那樣兒,其實(shí)是個很單純的鋼鐵直男來的?!?p> 果然,這世道不能太看表面,就是個憨憨,還被別人說成了大佬。
“鋼鐵直男,有我男朋友直嗎?”
“比你男朋友直多了?!?p> 時涼見過她的男朋友,也是個憨憨,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在一群同事面前吐槽自己女朋友。
女同事很快就被男朋友接走了,時涼見這天也快黑了,這下得雨也變小了,不如就這樣回去吧。
剛沖進(jìn)雨里,就撞到了個人,目測很高,想道歉,卻愣住了。
許銘川穿著一件黑色大衣,一只手放兜里,另一只手拿著一把雨傘,身上散發(fā)著陣陣清香。
他那骨節(jié)分明修長的手指撩開時涼額前被雨水弄濕的碎發(fā),道:“怎么不叫我來接你?這里離醫(yī)院也不遠(yuǎn)。”
她怎么好意思叫他過來接人,她們現(xiàn)在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叫他過來,萬一他在忙呢。
“先上車吧?!?p> 時涼之后,許景川給她遞過一條干燥的毛巾。
“在學(xué)校玩的開心嗎?”
為什么這有一種家長來接孩子的既視感,她是老師,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睍r涼一邊擦干頭發(fā),一邊說道。
在他眼里,她永遠(yuǎn)是個小孩,只要有他在,她就不需要長大。
“那你愿意做我的小孩嗎?”
明明低沉磁性好聽的聲音,卻嚇得時涼手一哆嗦,毛巾掉在座位上。
是個傻子都能聽出許銘川說這話的含義。
她想過,但她不能,不僅不能,還不敢。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許銘川挑眉,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什么,就是清楚自己在說什么,他才會抑制想撲上去將時涼囚禁在心里的想法。
“我很清楚自己說的話,或者說這是真正的許銘川說的話。”
真正的許銘川,陷入沉思的時間,電石火光之間,瞪大雙眼,小臉被恐懼一點(diǎn)一滴布滿。
是的,許銘川蘇醒了,他已經(jīng)知道這是一本小說中的世界,也就是說,他和時涼一樣,知道這世界的規(guī)則,他所要做的就是,改變規(guī)則。
“你……就是那晚綁架我的人!”
她早該想到了,她早該想到是他,那天在醫(yī)院,那冰涼的手指觸碰到她,她就知道了。
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溫柔的許景川會做這種事情。
小說中的他從來沒有干過什么壞事,必須要說壞事的話,就是為女主爬樹偷了別人家的桃子。
那么溫柔的男人怎么就變成這樣了,他還時不時勾起那抹陰森詭異的笑容,滲的慌。
許銘川沒有否認(rèn)的勾唇笑了,這笑容如果時涼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獨(dú)立意識可能還會覺得這樣的男人真好。
可現(xiàn)在,她有一瞬間想逃離的沖動,因?yàn)樗Φ膶?shí)在太可怕了,特別是發(fā)現(xiàn)他不是原來的許銘川的時候。
不是原來的許銘川就代表他可能會傷害自己,會像男主那樣打她,扯她頭發(fā)。
許銘川沒有說話,默認(rèn)了綁架時涼的事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