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也會害怕天黑嗎?”這是時涼在籃球隊的時候謝楓問她的。
“為什么會害怕,它不就喜歡天黑嗎?”一到晚上星星就出來了,它肯定是喜歡的,不然為什么一到晚上就一閃一閃的呢!
“時涼,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不要哭,我希望你可以微笑的望著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謝楓很溫柔的說道,他滿眼含著柔和的目光,與平時對她嚴(yán)格的隊長完全不一樣。
“你說的離開是死亡嗎?”看他的眼神時涼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
“嗯!”謝楓這句話像是多未來的預(yù)兆,在時涼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他出了車禍離開了認(rèn)識。
時涼來參加他的葬禮,現(xiàn)場沒有一個人哭,以前籃球隊的隊員也來了。
他們都穿著黑色的西裝服,神情憔悴,每一個人臉上都充滿了落寞。
“想哭就哭吧,肩膀給你靠?!被@球隊的副隊長走到時涼身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祝賀你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時涼沒哭,反而是看向副隊長,笑著祝賀他的事業(yè)。
“謝……謝謝!”他沒多說什么,他了解時涼,一個倔強(qiáng)堅韌的姑娘,就算在這種場合她的妝還是這么濃。
她最愛的大紅唇依舊沒有離開,她腳上的細(xì)高跟也沒有換,她偽裝的很好,卻掩蓋不住她眼里的荒漠寂涼。
時涼等到了晚上,將頭靠在墓碑前,望著天空,一道閃電劃過天際。
她笑著說道:“騙子,哪有星星!”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她的妝容被雨水弄花了,衣裙也被打濕了。
很奇怪,為什么在她傷心的時候天空總是下雨?為什么人死的那天也總是下雨?
是嫌棄那人不夠傷心嗎?還是老天爺被她的傷心所感動了,所以下雨以此來掩蓋住她的淚水。
遠(yuǎn)處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衛(wèi)衣,帶著帽子,手上拿著一把黑色雨傘好的少年正在靜靜地望著她。
他充滿誘惑力的黑瞳里藏著迷人的蘊色,修長挺拔的身子在大雨中如點綴了夜空的繁星,劍目醒眉,孤寂的身影寂寞寥落,狹長的眼眸分外漂亮,看人時那眼眸銳利冰冷。
時涼在墓碑前崩潰的大哭起來,她很少哭,即使自己的母親離開了她也不曾哭。
她學(xué)會了如何變得冷漠,如何淡漠的看待這個時刻這個世界,可是在這個時候就有人像個小太陽一樣去融化你內(nèi)心的冰川。
他只是給你嘗到了甜頭,接著又告訴你他要永遠(yuǎn)離開了。
如果我身處黑暗,從為見過太陽,那么我會一輩子都安靜的待在著,可能你卻將我拉出深淵,又將我推入了另一個更深的淵底,那么我將會恨你!
時涼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在墓碑前睡著了,迷糊間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很輕很溫柔。
還替她擦眼淚,醒來時到處都是墓碑,空無一人,時涼站起來,發(fā)現(xiàn)腳已經(jīng)麻了。
扶著墓碑站起,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估計回到家得發(fā)燒感冒一陣子。
她走了一會,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時涼心速突然加快,手指顫抖的想要去抓住那背影,撈了一個空。
轉(zhuǎn)身,她看見了自己的童年,悲慘的童年。
她沒上過幼兒園,是福利院的大人們教她熟悉數(shù)字的,她看見了自己小時候的玩伴,她最喜歡的小胖妞,被一個土豪收養(yǎng)了。
長大之后她回到福利院,那里的人告訴她那小胖妞死了,因為車禍離開了人世。
這怎么可能,她的小胖妞,她答應(yīng)過她長大一起去環(huán)游世界的,一起去旅游的。
全部都是騙子!
“砰……”玻璃碎掉的聲音。
“時涼!時涼!”是誰在呼喚她,這里好冷,好暗!
她醒了,原來這都是一個夢,不是夢,她只是在回憶自己以前的經(jīng)歷。
這里很暗,身下的床不是她的床,曼陀羅味香味,時涼的精神突然緊繃起來。
“你催眠了我?”時涼望著黑暗處的香味來源,他身上的香味讓她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往,不愿直視的過往。
“嗯!”還是變聲器。
時涼干脆自暴自棄的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別吵我,我希望我醒來之后可以回到自己的床上?!?p> “你可以問我是誰?”黑暗中那聲音的來遠(yuǎn)處像是在床的對面,時涼可以想象出他很悠閑的坐在椅子上與她對話。
“那你是誰?”時涼蜷縮在被窩里,這輩子沒有沈逸帆他們家的暖和。
“不告訴你!”嘶啞的聲音傳來,時涼感覺自己就是在跟一個八十歲的老頭談戀愛,不過無所謂,老頭也好,少年也罷,她一定會讓他該有付出代價。
“你心底在想著怎么報復(fù)我對嗎?”他話很多,這是時涼對他的第一個印象,她不喜歡話多的人。
“嗯!我是在想把你清蒸還好呢還是紅燒好呢!不過我更喜歡油炸!”時涼的話并沒有挑釁到他。
他淡淡的一笑:“吃這么多油炸食品不好?!?p> 時涼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都快餓死了還管它好不好,能吃就行了!”
“那可不行,生活得追求質(zhì)量?!睍r涼掀開被子,腳剛落地,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待在床上,你下床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傷害你?!?p> 時涼的笑容逐漸僵住了,重新躲回自己的被窩里,蜷縮起來,像一條毛毛蟲。
“你是怎么抓到我的,我的房間已經(jīng)沒有玻璃了,你肯定在沈逸帆家安了監(jiān)控器?!睍r涼坐起來看向聲音的來遠(yuǎn)處,還是黑漆漆的一片,不過她可以感應(yīng)他在哪,那曼陀羅花香她不會忘記。
“那監(jiān)控器就是你,你在哪我的心都能感應(yīng)的到!”時涼沉默幾分鐘,屋內(nèi)氣氛尷尬。
“好……尬!誰教你的情話,真的好尬,我每天都和一大群帥哥生活在一起都無感,何況是你現(xiàn)在用八十歲老頭卡痰的聲音跟我說話?!睍r涼趴在被子上,連續(xù)打了幾個噴嚏。
“我只是用了變聲器,樣貌不會比他們差!”
屋內(nèi)再次陷入短暫的沉悶氣氛。
時涼道:“就算你長著盛世美顏那又怎么樣!我也不知道你抓我來干嘛!現(xiàn)在!我要睡覺了,明天一早送我回去,謝謝!”
她說的話每一句都在隱忍著自己的怒火,一次又一次將她抓來這種鬼地方,而自己又不能反抗他,這種屈服于他人的感覺她一點也不喜歡。
“你脾氣太燥,需要改一下?!睍r涼完全不想搭理他,讓她改,不如他自己先改一下亂抓人的毛病。
很久,時涼沒聽到他的聲音,以為他離開了,她試探性的咳了一聲,沒人回答。
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下床,地板拔涼拔涼的,時涼摸索了一會,摸到只手臂。
他穿著長袖襯衫,時涼只摸到他袖子。
時涼這下子見機(jī)會來了,抓著他的手臂就是一頓亂啃,少年也沒想到會這樣。
她每一口都下了狠口,像是結(jié)了多年的怨恨,現(xiàn)在全部發(fā)泄出來。
少年一開始是有點想甩開她,不過她想咬就留她咬吧,時涼咬著咬著就暈了。
他抱起她回到床上,笑著說道:“你以為我身上的香味是做擺設(shè)的嗎?涉世不深?!?p> 走出房間,擼起袖子,一排排的牙印,挺狠的,不過如果她不狠那就不是時涼了。
老人替少年處理完傷口,說道:“你干嘛非得去惹她,都說了她會殺了你,你給吧把槍她,我肯定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p> “這么狠的嗎?”少年半認(rèn)真半開玩笑的說道。
其實狠不狠他自己的心里最清楚,要真給把槍她,他可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向他開槍!
“你自己心里清楚!”老人真是看不慣他這作死的模樣,怪賤的。
時涼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她穿上鞋子就跑到樓下,見他們都坐在餐桌上悠閑的吃早餐。
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昨晚被抓走的事情嗎?
沈逸帆看見時涼穿著睡衣站在樓梯口,不下來又不上去,一個人站在哪發(fā)呆。
“你要下來吃早餐嗎?”沈逸帆看她應(yīng)該還沒有洗漱,臉上還充滿油光,頭發(fā)亂的像個鳥窩。
時涼搖搖頭,轉(zhuǎn)身跑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是怎么接她出去的,又是怎么樣送她回來的。
這里的安保系統(tǒng)不算差,而且在她第一次被抓的時候沈逸帆就在別墅的周圍都設(shè)了監(jiān)控,連死角也沒放過。
還是說這里有他的人,但這也不可能,他們幾個都是要好的兄弟,是絕對不可能背叛彼此的。
慕塵斯在餐桌上問道:“她怎么了?瞄了我們一眼又跑上樓了。”
“誰?”慕塵邃剛剛沒有抬頭,沒有看見時涼在樓梯口瞄了他們一下又火急火燎的跑了上去。
“時涼,她剛在樓梯口很鄙夷的看了我們一樣,然后昂起她高貴的頭顱上樓了!”慕塵斯無時無刻都在“摸黑”時涼,能黑就黑,反正又不能打又不能罵,在背后說說她壞話總是可以的。